光大乌龙指击穿资本市场虚影
章玉贵

发生在2013年8月16日的“光大乌龙指”事件注定要在先天不足、后天发育不良的中国资本市场上烙下一记深印！
当天上午11时05分，沪指突然飙升，包括中国石油、中国石化、工商银行、中国银行等市值靠前的权重股集体出现涨停，大盘一分钟内暴涨5%，盘中一度逼近2200点，差点补掉端午节留下的2205点缺口，顿时令市场人士目瞪口呆。
尽管从光大证券到上交所、上海证监局再到中国证监会陆续采取有关措施试图消除市场疑虑，但受光大乌龙指消息影响，周一A股市场上券商股全线下跌；尽管事件发生之后，各级各类媒体迅即启动快速反应机制，试图挖出相关内幕，但在信息披露如此多元化的今天，市场获得的相关解释依然有太多疑云；尽管事件发生之后，背景深厚的光大证券迅速展开后台运作，光大证券将于20日复牌交易，但周一光大证券在债券市场疑似再出乌龙，使得世人不禁要问：光大精心打造的所谓精英团队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这家金融机构的风险控制体系的漏洞究竟有多大？谁能保证后续不会出现别的“乌龙指”？
光大乌龙指事件发生后，有关专家给出的解释是光大证券的乌龙订单触发了大量量化交易订单，使得区区70亿元的交易足以撬动流通市值20多万亿元的市场。我们也注意到，事件发生后，有给光大唱赞歌的媒体就说：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试验，是对中国股市进行了一次系统性测试，它可能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深入揭示了股市这种复杂系统的内在机理，并用科学的方法证实了索罗斯的反身论。似乎本次乌龙指事件来得及时，来得有水准。
无论证监会最终给出的调查结果如何，对全球主要经济体中表现最为糟糕的中国资本市场来说，光大乌龙指事件切切实实击穿了中国资本市场的虚影。
应当说，先天不足，后天发育不良的沪深股市，相较其他新兴市场股市无疑面临更多的约束条件。23年来，监管层着力构建市场平台和建立运行规则，初步建立了股市运作的基本制度框架，相关的改革措施也收到了一定的成效。但市场参与主体的普遍低素质、相关制度设计不完善以及“政策市”的后遗症，严重制约了股市的持续健康发展，A股这几年的漫漫熊途，某种意义上也是对“政策市”，对资源配置错位的一种还债。因此，中国必须尽快形成成熟股市有序运行的基本条件：有效的监管、健全的金融体系以及配套的制度环境、尤其是要有透明和有效的契约法及执法体系、良好的会计制度与惯例、完善的公司治理制度和可靠的支付与结算制度。迫切需要检讨证券市场设计存在的漏洞，检讨长期以来粗放式的经济增长模式以及市场法治建设方面的滞后，亦该严惩机构投资者的短进短出、助涨杀跌等恶意炒作之风；更应坚决打击违法乱纪行为，依法治市。通过资本市场制度的完善来进一步加强投资者的市场信心，把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作为股市发展的重要着力点，建立具有真正竞争性的股市。否则，所谓到2020年将中国建成全球一流资本强国的目标无异于痴人说梦。
光大乌龙指事件告诉我们，在愈来愈不确定的经济环境中，资本市场的剧烈波动极易对市场信心造成深幅冲击，进而增加修复市场信心的边际成本。
中国在审慎开放金融的同时，更应密切关注系统性金融风险，必须把维护金融安全稳定放在首要位置。某种意义上说，金融调整的重要性比金融创新更重要。特别是那些国有证券公司，如果连基本的风险控制篱笆都没有扎好，就试图通过金融创新来博取短期利益，最终只能饮鸩止渴，触发系统性金融风险。
作者系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金融贸易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