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水喝子背后的故事（第二卷.弄潮丝语7）
(2015-10-07 04: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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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师说打锑剂不能喝酒，事实上我晚餐一直偷偷地喝，一方面是酒瘾难耐，一方面是迫于叶超盛情，只是不敢恣肆。打到十三针，也就是端午节那天，我妻张九香偕王新元和船帮里另一铁哥李为福来汤沟看我。她将这个航次货主“供应”的烟酒全带来了，主要有大前门香烟一条，飞马香烟五包（有五包父亲留下待客）二十小瓶洋诃大曲酒，每瓶2.5两装。还有二斤桂圆肉和几条肥皀，这是给毛毛的。为福也给我带了一条大前门香烟。要知道，这些东西那时都凭票供应，在安徽是很稀罕的。我和为福都是承担由池州至扬州装运石灰的专线，事前与货主敲定，由他负责提供上述物品，我们则找当地粮站“开后门”，给他们捎带点议价大米，以物易物，各得所需，我们弄潮人的日子还是甜甜的。中午不便吵闹毛毛，因为他们都在上班。我找了家小酒馆，叶超也来了。我们言定每人喝两小瓶洋河，不增不减。饮酒间，叶超悄悄地对我说，腊英未来的公婆已将我的事告知交通局了。局里老头子已经发话，叫我不要着急，等机会。吃过午饭，九香就同毛毛告别，和为福等人回船。
不遵医嘱的后果是严重的。翌日晨查床，周医生给我量血压后又仔细听诊，突然神色大变，有些紧张地对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血压降低，心跳每分钟只有52次，你昨晚肯定喝多酒了。我见事态严重，只好如实相告：中午喝了半斤，晚餐也有三两。周医生听说后生气地呵斥：小吴，你这是玩命了。现在必须停针，用药缓解。下午视情再说！值得庆幸的是，下午四点我的心跳和血压都恢复正常。周医生决定继续注射锑剂。经此一难，嗣后六天，我强忍着没有再喝白酒，二十针锑剂如期注射完毕，我们心中都如释重负。医嘱休假七天，方可参加劳动。就这样，我和叶超一家依依惜别，回到水上大队。叶超又再三叮咛，船回港后一定要到王新元那里听消息，说是给大队打电话不方便，慎重为好。九月初的一天，王新元对我说，叶超亲自来了，要你回港后立即去汤沟，他有重要的事同你说，我估猜是个人工作问题，回船同父亲商量，要他们把船开到池州，我径由王套直接去汤勾，父亲欣然同意。
叶超见到我第一句就问：永生，你为什么拒绝抽调搞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老头子很是生气，说你太骄傲。腊英气的直跺脚！
叶超说的老头子，就是县交通局长，姓张名德才。他是三八年参加革命的老干部，打过鬼子，渡过江。他本来就是副县长，眼下虽降半级，但仍享受副县待遇。以他的工作作风，据说曾步行巡视全县公路；因此这个县的公路养护在全省名列前茅。麾下水路两路人马都尊敬他，怕他，甚至县领导也让三分。据知情人士透露，他的降级不是因为工作能力，而是马放南山后，犯了类似王近山那样的错误，幸亏回头早，不似王近山把一条路走到黑。
叶超突如其来地发问，使我像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我怔怔地说：这是没有的事呀，我根本就没有接到大队领导的通知。这话从何说起？叶超想了想，说：那就是被人调包了。大队的头们说你不去，把那个姓？的高中生顶上去了，他现在是县党的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成员。永生，看来你命带小人。他说完叹了口气。腊英要我立刻乘中班车去枞阳，当面向老头子解释清楚。我说我没有见过他，连家门都找不着。钱伯伯说，还是腊英请半天假，带永生走一趟。腊英同意了。叶超说这事太气人，我也陪你去，把你上次给我的那条大前门带着。腊英说也好，这两个老头子都不喝酒，都是烟鬼子。我说还带了两条香烟，一条是飞马的。腊英说，他们爱抽大前门，飞马就留着你们自己抽吧。
黄婚时分，我们仨赶到县城，直接进了老头子家。老头子住的是平房，也就两室一厅，外带一间厨房，还设有床铺，许是临时待客用，挺朴素的。腊英把我介绍给他时，他狠狠地瞪着我，问：你就是吴永生？我点头称是。叶超慌忙递上那条香烟，说：这是永生专门孝敬老局长的。他有冤情，所以忙不迭地赶来见您。老头子看看桌上香烟，不易觉察地一笑，小声说：大前门，这是少奇……喜爱抽的。我给他敬烟，点火。他吸了一口，缓点口气说：你有什么冤情，可从实说。于是我说了个中原由，老头很是生气，大骂道：妈的x，这个“瘟胡”竟敢在我眼皮底下搞偷梁换柱，真的反了他了！他一拍桌，随手抓起电话简，直接要通王套水上大队电话，把那个“瘟胡”训得狗血喷头！看得出，隨着老头子表情变化，对方肯定承认了错误。老头子最后说：小吴的工作问题，将由局里直接安排。迟则半月，你们要把他船上人事安排好。他说完重重地放下电话。这时，从卧室里走出一个打着短发的姑娘，挺秀气的，她对我笑了笑。腊英介绍说，这是张英，在县航管站任调度，是你的顶头上司。我说还不识认，主要我是跑江南航线。这时，张英的母亲走出厨房，说都不是外人，就在我这里用晚餐吧，怠慢了。老头子连声道好，说叶超和小吴都是第一次来，喝点酒吧。张英从卧室拿出一瓶古井贡酒，老头子斟了一小杯，约有三钱，只是个意思。我们初次造访，觉得很拘谨，也只喝了三小杯便吃饭。其间老头子问我，对那个高中生怎么看？我说，这事不能怪他。他学历高，追求进步也无可厚非。俗话说，只有错叫的，没有错到的，再把他撤回来不好。老头子点点头，又问我船上一些情况，最后关照我要把父母思想工作做好，不要让他们有顾虑。他最后说：你至多跑一个航次了，回来后就下船。（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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