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戗~~弄潮岁月(19)

戗,根据字典释意为反方向亦即逆向运动,如戗风戗水等。“打戗”即指木帆船戗风而行,是木帆船古老的航行方式之一。当然,打戗而行须在顺流和平水上进行,逆流打戗收效甚微,多为弄潮人所不取。
作为打戗的助航设施,木船两舷可收可放的“劈水”(板)是很重要的,它的功能是帮助帆船朝直向运动,最大限度的避免前横风将帆船刮向一侧而影响航速。劈水的木料要结实沉重,多取栗树。帆船打戗时,劈水要与船体的角度相一致,不能横水,如果出现横水,势必增加船舶的阻力而影响航速。这个原理很像用一把莱刀划水面,直划游刃有余,横划就有阻力了。如何使劈水同船体的角度保持一致呢?通用办法是加块“劈水托”,利用劈水托的宽窄调整劈水的角度,效果很明显。
在我18岁那年,我们一帮帆船在“两三星火”的瓜州水域,就着倒流的江潮打戗而行。我船右舷劈水受损,极易打横,唯有依靠劈水托纠正它的角度。当时由父亲操舵,我负责操作劈水。一不小心,左手无名指夹进劈水的铁夹里,那玩艺一受力,指头即从指甲根以上齐齐切断了。当时我也不觉得痛,唯见月光下白骨森森,待到血液涌上时,痛得死去活来,那才真正叫“连心痛”呢!父亲见状很是不忍,只好湾船领我去医院包扎伤口。现在,这只破手呈然生出指甲,却朝里勾着,与肌肉连接处又生角质夹层,一经冷水就痛,也算是小残废了。
随着“樯橹灰飞烟灭”,打戗这一特定的航行方式已不复存在。我写下这段枯涩的文字,不只是追忆那逝去的岁月,更重要的是尽其所能地做些补救工作,因为木帆船的航行方式和操作原理,非个中人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发明木船的老祖宗也没有留下足以传世的文字资料,因而,现在机动船上工作的年轻人,更不知“打戗”为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