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炎夏总难忘~~弄潮岁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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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的炎夏,我在县航运公司任船队长。那时候的船队都是木帆船,主要是籍助风能自航。公司把一百多号帆船编成四个船队,实行“定队不定船”的散编法,即你遇上哪个队长,你就属于他那个队的编制。这样做一是方便政治学习,二是便于南风季节空船上水时集中拖带,也有点战时的军事化味道。那时,公司只有一艘120匹马力的内燃机拖轮,我们把它视为“宝贝”,逆风逆水航行,只有这“宝贝”能做到。至于滿载下水航行,那是顺风顺水,帆船的航速也很可观,正常情况下,从安徽的池州港启航到苏北的扬州市,全程440公里,可以两头见太阳,真正是“千里江陵一日还了”。这样的运行方式土洋结合,经济效益确实显著,被当时一个外单位调入的副经理称之谓“有风就帆,无风就机”。实实在在的机帆化,就因为“帆”与“翻”谐音,遭到弄潮人大忌,我们背地里把他骂得狗屎不如,返港后硬是逼着他检讨纠正,把这位外行领导搞得哭笑不得。
总的说,以当时初具的运载条件,无论上下水在长江航行都是很惬意的。一旦进入内河,难免就有撑篙、摇橹、拉纤之苦了,特别是在炎夏,胼手胝足爬行在灼热冒烟的砂碱地上,两只脚板都烫起了水泡,动一动,痛不可忍!那年炎夏,一个月几乎都跑四趟扬州,几乎趟趟都有撑篙摇橹拉纤的苦差事,几乎都是在帆船抵达码头甚至来不及收纤的一刹那,跑步冲过“二十四桥”,冲进那令人爱慕到忘形程度的冷饮室,咕嘟嘟一气喝它三大碗冰水,那醍醐灌顶般的快感,那令人飘飘欲仙的一阵阵的眩晕,那无法形容的妙境,设若大评论家金圣叹先生泉下有知,他的“三十三不亦快哉”都会黯然!
弹指间,三十年华过去了,哪个炎夏不饮冰?只是我再做努力,也无法达到那年饮冰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