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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楼里的隐形杀手

(2013-11-15 18:5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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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十一国庆之前的,之所以现在才记述下来,是因为整件事的真相实在有些吓人,我到现在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不寒而栗。但写文字的人都知道,一旦时间久了,你只会反复回想起事件中高光的部分,许多细节不免会慢慢淡忘,所以,我打算赶在记忆模糊之前,把这次经历写下来。

那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早晨,我踩着自行车上班去,途中要穿过小区内的一条小巷,里面很是热闹,有各种大排档,商户和晨起摆在路边的菜摊。其中有一家是做装修材料加工的,门口都堆满了长长的材料板条,那老板是四十颇出头,五十尚不足,经常看他用一把电锯切割材料,声响震天,每看到这一幕我总会想,他的耳朵一定不太好使。

我在杭州的住处是租的,没有机会跟装修加工商打交道,但这位师傅我是认识的。因为那几天正筹备万圣节活动,其中有一个大学在校的小伙子报名参加,一攀谈,他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而他的父亲,正是那位装修的师傅。因为住得近,我们讨论活动事宜时,就在附近一道吃饭,师傅也算与我有了两三面之缘,得知他姓魏,是杭州人,就住在那幢楼的楼上。

早上上班匆忙,我又是个瞌睡虫,眼看就要迟到,所以骑得飞快。经过那装修门店时,我压根没往里张望一眼,所以那冷不丁的一声喊,把我吓了一大跳。是魏师傅的声音:“哎!那个,小方!停停……”

我循声望去,一边刹了车。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车把手,很是激动的说道:“我有点事要请教你。”

我大惑不解,心里又焦急,忙问:“有什么事?”

他很快的回答:“你跟我进来。”

我说:“魏XX爸爸,我赶着上班呢,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吧。”

他一手仍抓着我的车子,一手连连摆着:“不行不行,这事情不能在外面说的,你跟我进来,我原原本本说给你。”

我十分恼怒,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于是言词也有几分不客气:“魏XX爸爸,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回来再说不行吗?”

听我这么一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语气软了几分:“不不,小方啊,真的不好意思啊,这个事情搞得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整天想着,我想想只有你能帮我,我儿子说你对这个很有研究的……”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他所指的事情,应该是某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筹备万圣节活动时,我曾对小魏谈起,自己对灵异现象颇有兴趣和研究,自然是吹牛居多,想不到这个小魏居然告诉了他老子,而他老子居然以为我是某种“高人”,要在这方面请求我的帮助,这一连串误会,实在叫人啼笑皆非。

误会虽不大,此刻解释起来却也不容易。而且魏师傅从头至尾一直紧握着我的车把,他是个做力气活的粗人,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文员,对他的鲁莽当然很是忌惮。于是我点点头,同意听听他的故事。我下了车,跟着他走进店铺里坐下。他给我递了一支烟,我不抽烟,摆摆手回绝了。他给自己点上一支,喷出一口烟雾,慢慢讲起来龙去脉。

“最早的一次发生在上个礼拜六的晚上,那时候刚刚看完《快乐大本营》,我老婆喜欢看,我就陪着她看,节目刚结束没多久,我把枕头放平躺下去,这时候就发生了第一次。”

他的普通话不好,说着说着就会冒出几个杭州方言的音节,好在我大致能听懂杭州话。说到这里时,他的音调突然一变,语速也陡然快了起来,右手一伸,似乎要来抓我的胳膊。“我耳朵旁边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他眼睛圆睁,紧张的说道,“好像是某个东西在飞快的旋转,电风扇、电动车发动机之类的,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类似那种电器的声音,更奇怪的是,我的额头这时也有一种感觉,好像有某个东西在碰它,但是又好像没碰上,有点痒痒的麻麻的那种感觉……”

我连忙点头。我知道那种感觉,以前有个实验,就是让张三闭上眼睛,李四把手指放在他的额头,距离很小但不触碰,张三会感觉额头很痒。我小时候也找人玩过好多次,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接着说下去:“我起初以为是有车子从楼下经过,但仔细一听,那声音分明是在房间里的,而且就像在我的面前一样,而且额头上那种痒痒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了,小方啊,你真不知道,我那时候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动也不敢动,侧着耳朵在那里听,声音一会大,一会小,这时候我老婆从卫生间里回来了,我赶紧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她站了一会儿,说什么也没听到,这时候那声音还在,我很害怕的叫她仔细听,她还是说什么都没有。然后她走过来,那声音就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了,我额头上那种奇怪的感觉也没有了。”

他说完这些,就停下来,等着我的反应。我勉强笑了笑,说:“就是这个事情吗?”

他连忙答:“不不,后面还有别的,但是就这个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我满不在乎的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吧。那声音嘛,估计是楼下有车子开过去,或者你隔壁人家开了什么电器,要么就是下水道流水的声音,要是房子结构赶巧,听起来就会跟在家里一样,你是做装修的,这个应该知道吧。”

他又问:“那我额头上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哭笑不得,答道:“人身上三天两头有奇怪的感觉,谁能说得准呢,再说你当时听到怪声,神经紧张,脑门上有点异样的反应,也很正常啊,或者就是有只蚊子正好停在那里,现在九月份秋蚊子很毒的……”

听我这么说,他脸上立刻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小方啊,你要是有过跟我一样的感觉,就不会说的这么潇洒了。其实一开始,我也当自己是神经过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是后面,又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两次。”

我此时心里已经认定,这魏师傅的所谓灵异遭遇,无非是他中年危机的一点小小症状,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得听他说完。他又点了一支烟,继续说下去。

“第二次是前天,也就是礼拜一,我中午吃过饭,在上卫生间的时候,我坐在马桶里,弯着腰正在玩手机上的游戏,那个叫天天什么的……”

我连忙补上:“天天连萌。”

“对对,天天连萌。”他说,“那个游戏的音乐是很温柔的,所以礼拜六那个声音突然响起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还是跟前一次一样,感觉就在卫生间里,就在离我耳朵很近的地方,而且与此同时,我的额头上也立刻就有了同样的感觉,麻麻的痒痒的,就像有人在用头发丝碰它一样。我立刻把游戏关了,那声音就更加明显了,我直起身子,感觉身上汗都出来了,那声音越来越大了,我一动也不敢动,听它又响了大概半分钟,然后慢慢的就消失了。我真是快吓死了,后来坐在那里十几分钟不敢动,还是电话响了我才有点力气站起来。”

我已经对他啰啰嗦嗦的描述很不耐烦了,立刻问:“那么第三次呢?”

“第三次就在昨天,我和几个朋友在对面的饭店里吃晚饭。”他指了指方向,我知道那家店,我也常去那里吃饭,“我正低头吃饭,这次是额头发痒的感觉先出来,我猛的一惊,然后嗡嗡的声音也响起来了,我赶紧把碗一放,问他们几个,有没有听到什么,他们都显得很迷惑的样子,一个个都摇头说没有……”

我想到一种解释,立刻打断了他:“会不会是老板娘开了电风扇?”

他朝我苦笑了一下,说:“你说的我早就想到了,我当时就抬头看了看,店里没一个电风扇开的,这两天降温了,谁还吹电扇啊。这次声音走的很快,就那么一会儿就不见了,额头上的感觉也没了,我吓个半死,还被他们笑了很久,这群XXX。”他说的是一句杭州方言里的粗话,然后愤愤的踩灭了烟头。

我尽量做出一副理解的样子,轻轻的说道:“魏XX爸爸,我觉得吧,你别担心,这个事情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大概是工作太累了,这种古怪的体验,在医学上是很正常的。”其实我除了感冒和颈椎病,对医学一窍不通,但既然魏师傅把我当博士,我就忍不住卖弄一下,“尤其人到了一定年纪,身体就会有各种特殊的反应,别当回事,它自然就会不见的。”

他盯着我,很认真的问:“你的经验里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不会跟什么不好的东西有关吗?”

我很费劲的忍住没有笑出来,装出一张扑克脸说:“如果跟不好的东西有什么联系,我肯定一下子就能听出来的,你又讲得那么详细,对吧。”我状着胆子,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吧,这件事完全是心理作用造成的,我看你每天起早干活也挺累的,国庆节也要到了,你们全家找个地方去旅游吧,放松一下就好了。”

他还是将信将疑,不断的说出一些之前没提到的细节,让我求证。我一面见招拆招,把果壳网上看过的心理学名词拿来糊弄他,一面起身走到了外面,开了车锁准备离开了。魏师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他再不放心,我也必须去上班了。他跟我道了谢,说过两天请我吃饭。

我赶到公司已经九点半了,迟到了足足一个小时。幸运的是,那天我的顶头上司出差。我非但没有挨批,还有整整一天可以偷懒,我先看了一集美剧,接着百无聊赖的在淘宝上闲逛,挑选着入秋的衣服。奇怪的是,在魏师傅讲述时被我不屑一顾的奇怪经历,在此刻却像发酵的馒头一样不断膨胀,越来越占据我的思维,挑着挑着衣服,我发现满脑子都在回忆这件事,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它占据了。

我索性合上电脑,往椅背上一靠,开始整理思路。我终于发现为何潜意识里对这件事这么好奇。这三次奇事发生的时机——躺下睡觉,马桶解手,低头吃饭——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在魏师傅身体由前倾到后仰时。

我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任何过于突兀的巧合背后必有原因。人一天中的动作千千万万,这三次事件的共同之处,让我觉得远远超出了巧合的概率,必定存在某种内在联系。这时候我不再觉得那些怪事是无稽之谈了,我翻来覆去回想魏师傅的描述,隐隐约约抓住了一丝头绪,是某种讯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整个谜题的答案。那是什么呢?

突然,我的脑中灵光一现,我有了一个思路。那是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测,我需要验证。我立刻上网,寻找在线阅读的旧新闻,90年代还没有电子媒体,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提供最近二十年本地报纸浏览的网站,但该死的竟然需要注册缴费。我申请了一个账号,用支付宝交了一个月的费用,然后翻到我需要的日期。在报纸的第二版,我看到了我猜想中的那则新闻。

我立刻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他是我在一个同城聚会上认识的,提过有个舅舅在西湖区派出所当官。电话通了,我告诉他需要帮一个人命关天的大忙,让他舅舅查一个老案子的一些信息。我焦急的等待着,不到十分钟,他打回给我,报出了一串地址。

听到那串地址,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猜测被证实了!一股寒气从我背上窜出。我立刻起身冲到楼下,蹬上自行车一路狂奔回家。半道上我心急如焚,也十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么一拖延的结果,可能令魏师傅失去性命!

冲进那条小巷,我耳畔就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声,那是魏师傅在切割材料的声音。我心头一喜,还不算迟。急忙冲到加工店门前,魏师傅正换上一根铝制的材料,打开了电锯的电源,他探头下去,估计是要看清材料上的切割点……

我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别动!”此时电锯已经打响,声响震天,我生怕他听不见,一面使出唱《死了都要爱》的嗓门,连喊数声,一面把自行车一丢,上前要把他身体推开。

魏师傅听到我的喊叫,面带疑惑的转过来看我,同时他的脑袋由于惯性,还在往下探去。

就在我靠近他的那一瞬间,我非常清楚的看到他脑袋右侧靠近太阳穴的部位,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割到一样,皮肉猛的绽开,一缕鲜血喷涌着渗出。

我带着惯性,将他向后扑倒在地。我们摔倒在一大堆材料上,我被撞的全身剧痛,他垫底,估计更不好受。但他似乎对伤口浑然不觉,连脸上滴下的血也没有察觉到,只呆呆望着我,口中喃喃的说:

“我刚才额头又痒起来了。”

大约一小时之后,围观的人群已经退散,我俩的伤口也简单处理好了。我坐在魏师傅的家里,解答他的疑问。

“我犯了一个大错误,”我老老实实的承认,“忽视了三次事件里很明显的联系,如果我早一点想到,他前三次挑选你身体后倾的瞬间,只是在做排练,事情就可以早一点水落石出,我们俩也就不必搞得这么狼狈了。”

“他?他是谁?”

我打开手机相册,给他看拍下的报纸照片,上面的日期是1998年9月25日:“根据报纸的报道,那一天杭州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个外来打工者遭到抢劫,被捅死在路上,他就是那个多次挠你痒痒的人。”

魏师傅对我的自作幽默并不感冒,他盯着图片看了一阵,又抬起来,似笑非笑,嘴唇轻微的抽动着:“他是个死人?”

“是的,一个死了15年的死人,确切来说,到今天正好15年。通俗的讲法,他就是个鬼。”

“那这个鬼,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端正了一下坐姿,认认真真的讲道:“在死人的世界里,也就是鬼魂的世界里,15年是个有着关键意义的时间。许多理论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在15年后重新投胎,死去的灵魂若没有得到安息,每隔15年他会有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我从派出所的关系问到,15年前那起案子的真凶一直没有抓获,也就是说,死者的灵魂没法得到安息,还在阴阳界之间晃荡着。眼看15年要到了,他需要抓住这个机会,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但他需要一个牺牲者,帮他在这个时间点打开通路,这个牺牲者就是你。”

魏师傅的身体抖了起来:“为什么是我?”

“我从派出所问到了另一个线索,当年那名死者的住址,是XX小区X幢X单元。”我停了一下,等他倒吸冷气的声音过了,继续说下去,“只有在他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他的老家,打开的通道才能为他所用,你们一家在这里住了多年,杀了你们中某一人,才能创造合适的通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提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正像我刚才说的,抓不到真凶的话,死者的灵魂就无法重生,所以他不能把你一杀了之,当然他也没能力指派现实里的杀手杀人再自首,所以你们中某人之死,必须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由于你工作的特殊性,让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你。”

魏师傅长出了一口气:“我有点明白了,要不是你把我推开,我的头已经被割成两半了,警察会认为是我工作出了意外,死在电锯上了,结案的时候就是自然死亡。”

“是啊,更倒霉一点的话,还得我背黑锅,别人完全可以认为是我打扰了你,导致发生意外。”我心有余悸的说,“还好有惊无险。那鬼非常的聪明,我不知道他用什么东西来袭击你,但他确实做了相当周全的准备,在几天前就开始排练。你要知道,要使阴阳界之间的物质在现实中发生作用,是相当精细的工作,要有闪失,他就得再等15年了。又为了防止提前失手杀死你,他每次都挑选你身体前倾的时候排练,保证你的脑袋不会撞上去。唯一麻烦的是,排练会产生副作用——我们暂且就这么叫吧——拿着那个东西接近你,会让你听到怪声音,额头上有奇怪的触觉,也好在你很警觉,每次都留意到了。”

他再一次对我表达了谢意,然后他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这个鬼是不是还在这房子里?我们是不是不能在这里住了?”

“最近几天的几次现身,应该耗尽了他15年来的所有准备,理论上说,即使他想损人不利己,直接杀了你,几年之内也没有这个能力了,所以你们也没必要急着搬走。不过15年后要有别人住在这里,那还真不好说。”

“唉,”他叹了口气,“我刚才就在琢磨这个问题,继续住吧,我实在太害怕了,要是搬走吧,老婆孩子会怎么想,肯定觉得我发神经了。我们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儿子还刚上小学,现在他都读大二了,这么多年了,对这里都习惯了,哪能说走就走啊。”

那之后没多久就是国庆假期了,等我从老家回来,再经过那条小巷,发现装修店铺的卷闸门已经拉上了。向旁边一家卖早点的一打听,果不其然,他们一家趁着假期搬走了。我不知道魏师傅是怎么说服他的妻儿的,我有小魏的手机号,本想和他联系,但最终还是没有拨号。我能觉察到自己潜意识里的恐惧,我不想和这件事有更多的关联。一直到今天,他们也没有联系过我。

记得那天后来,我对早点店老板感概:“住得好好的,搬得太突然了。”

他回答:“过几年我们都要搬呢。政府说这个小区太老了,要拆迁了。”

还好有他这句话。

文/方聿南

2013-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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