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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没穿衣服吧》 张国立
男人坐在屋内等,没别的事可干,他看着窗外,下着雨,罩在湿潮绿荫底下的停车场内有个女人,这种天气,她竟穿着短裙和双透明的高跟凉鞋,喔,她滑了一下,即使脚滑了,依然保持优雅的姿势,两膝同时弯下,于是白嫩的大腿便敞在眼前。
敲门声打断了男人很久没有的兴奋,他说,请进。
一个穿制服的女人进来,没办法看清她的脸孔,因为口罩遮去她大半张脸,但依稀能感觉得出,这是个温柔的女人。
「衣服换好了?」女人问。
男人点点头。
「里面都没穿?」
男人害羞地再点点头。
「上床吧。」
那是张有四个轮子的狭窄金属床,男人乖乖躺了上去,女人小心替他盖上一床绿色的薄被,并且说:
「放松心情。」
怎么个放松法?
女人推着床和床上的男人经过一条细长的甬道,进了电梯,到了另一层楼,一路上都很隐蔽,没人见到他。
进入一间很大的房子,床停下,另两个女人围上来,
「你是张X立?」
男人又点头,他除了点头之外也不知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年轻且染了半头金发的女孩掀开被子,
「侧身转过去,背对我。」
床很小,的确得侧躺才舒服。男人感觉女孩冰凉的手解开外袍背部的两个绳结,其中一个指头顺着脊椎骨往下摸,然后停下,她用力按了按那个突出的骨头,
「放松。」
为什么每个女人都叫他放松?
一阵凉飕飕的擦拭刺激他的骨节,不,刺激他每根神经,随即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新接手的两个女人再将他往里面推,经过另一段两边堆满杂物的通道,终于来到另一个房间,男人斜眼瞄到屋内的正中央摆着另张床,较大的床,上面有两盏很科幻的大灯。嗯,加温灯?也许她们担心他冷?
「不要动,我们帮你脱衣服。」
说着,两只手将他的袍子毫不客气地的往上便撩,接着是另两住手窸窸窣窣,不到两秒就把他为最后自尊而隐藏着的纸内裤给撕?扯?或剪掉?
他想对女孩们说,他可以下床自己移到那张大床去,不过女孩不同意,她们叫他抬起半边身子,一块板子塞进他身上,再一推,男人已然躺上新床。真的,如同朋友事先告诉他的,什么事也不用做,女孩都会做。
被子重新调整,甚至为他贴身加了床可能刚从蒸笼内拿出来的,热乎乎的,男人几乎掉泪,为什么从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来不及掉泪,他的下半身便曝露在两盏大灯下,一个女孩在他耳边这么说:
「我们先帮你去毛,再消毒。」
多丢脸的事,要陌生女孩帮他去毛还消毒,那么他会不会失态?
不会,男人一点感觉也没,想法子仰起脖子,倒是见着挥舞在半空中的一把彷佛是一次性使用的剃刀。
闭上眼吧,这个时候也只能任人摆布了。
新出现一个女人,她也戴着口罩,
「嗯,很明显地突出,」她似乎伸手按了按男人的鼠蹊,「拍张照片。」
拍照?这女人想干嘛?
「开始吧,」女人说,「张先生,我看您睡会儿好了,其他的交给我们。」
这种紧要关头能睡吗?来不及,某个女孩已将氧气罩上他的口鼻。对了,男人记得他最后的感觉、最后的视网膜影象、最后的一句话,是把闪着银光的刀子,还有口罩内女人的话:
「画好位置,别割错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男人被推到周围全是相同轮床的房间,他醒了,被隔壁床上男人的打呼声吵醒。他仰脸望着白格子的天花板,想回忆,空白;想思考,空洞;想人生,空虚。
他再被推进电梯,回到最初的房间,他望着手脚利落整理床铺的女人,莫名的感动,试图说些感谢的话,该说什么呢?他用力感受下体,仍无反应,身体有如离他远去,不是灵魂飘在空中,是身体在床上方飘来飘去看着他的灵魂。那女人可能见到他温润的眼眶吧,她明白每个男人都需要被女人温柔对待吗?
她拍拍男人的手,
「张先生,没什么啦,你只是疝气,小手术啦。记得,麻醉退了以后,护士会替你拔掉尿管,然后你要多喝水,如果在午夜前能尿尿就一切OK啦。」
终次有件事情可以专注地去想了,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