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学步（110）：古玉纹饰制作工具——古砣具（2）
一夫之

细砣是相对厚度薄、直径小的砣具。

从清《玉作图》“上花”（图1）可以看出，用于上花的细砣有很多大小不同的型号，以便根据所制玉器大小的需要而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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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细砣作工也叫丁子，是在已经成型的玉料表面磨琢花纹——雕琢，古人称做“扎锅”。不同的轧碢形式会留下不同的线条。例如，中厚缘锐的碢具所琢碾出的线条，往往两端较窄浅，中段较宽深。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玉器的线条就有这种情形，因此有人推测，距今五、六千年前的红山文化已经开始使用碢具琢碾玉器。

细砣的功用有雕琢细阴刻线、辅助制作阳线和钉线打稿等几个方面，其中雕琢细阴刻线是最主要功用。

古玉制作真阳线，是先在所需制作的“阳线”两侧琢刻阴刻线，然后剔地形成真阳线，经过后期打磨当初的阴刻线已经遁于无形。如下图的商晚期兽面纹玉饰（图2），刚劲阳线背后的辅助阴刻线只可意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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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钉线打稿是古玉制作的预备工序之一，古玉的轮廓预切和镂空造型都预先用钉线打稿的方式，在玉料表面用细砣雕琢极细的钉线纹，然后沿钉线钻孔定位、拉切成型（参见《古玉学步（58）:巧用边余料，钉线打样稿》）。细砣的钉线打稿经过后期的琢磨加工已经遁形，但从部分出土的半成品玉器中，仍然可以窥测到钉线的原貌（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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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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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

雕琢阴刻线是细砣的主要功用，早在良渚文化就常现细砣阴刻线的踪迹，如杭州余杭瑶山出土的良渚文化琮形器（图4），广州西汉南越王墓出土的玉璧（图5）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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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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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良渚文化琮形器（局部）表平行线纹中多见宽窄不一、末端尖收的短线衔接工痕，南越王墓玉璧（局部）器面弧阴线为一系列短线衔接形成，鸟眼多现歧出纹，都是细砣刻留下的阴线特征。

由于细砣刃薄砣小，行刀轻快，手持把控难以“上线”，所以砣痕细而容易“走刀”，常常造成线迹打滑、毛刺、歧出，尽显古拙特征；真古砣细阴线，还给人以软绵无力的感觉，为了“上线”，匠人只好重刀补救——这正是细砣的典型特征。或者常有误解为徒手工刻线的，可就谬误大了。

现代玉器上花，是以类似牙医所使用的钻针。马达带动并配合活动的软管，因此移动相当灵活、随意。弧弯处无接刀、阴线上少毛刺、歧出，反而假象毕露了（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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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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