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且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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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花非花,却如花,特喜长在水边,长在潮湿地带,带有水性,且会扬花。
风儿只要打个呼哨,芦花就会在腰部、胯间甩动着自在与无忌,一摇三摆,飘曳成妩媚的S形,管你看与不看,它们自顾自地秉高姿,擅风情,经典地野生着。
冬天的沼泽地,水潭边,山谷里,到处都是芦花蓬勃激荡的身影,顶着一波又一波凌厉的寒潮,黄色的很正经,白色的很纯情,强而不悍、柔而不弱地逆生长着,为冬日相对沉闷的大自然,输送着热辣风情。
芦花说:上天造我,非为凑数,我要拥有不同于它类、专属于自己的身姿与活法,水性且扬花就是我的特点,我虽轻盈妩媚,但同样夯实有力,我虽姿势卓然,却从不脱轨,人类为什么把这界定为罪过,这有罪吗?
芦花,女人如果像你这般招摇,尤其是那种,既能立于 “大江东去,浪淘尽”的气势之中,又能忘情于“杨柳岸,晓风残月”情境之界中的女人,水性杨花这么一顶与道德有关,与实质无关的大帽子就极有可能随时地恭候着她,因为这样的女人,大都既懂得爱,又懂得美。
同时懂得爱和美的女人,那是女人中的极品。这样的女人,会把爱溶解在娇媚里,会把爱溶解在水润中,她懂得撒娇,认为一个女人撒而不娇是野蛮,娇而不撒是自怜,对她而言,爱有多深,娇就能撒多大;她懂得把大爱泛化与小爱专属之间的分寸拿捏;她懂得溶情,能游刃有余地化风霜于雾霭,能轻描淡写地化干戈为玉帛。
这样的女人,自然就成了人们攻击的靶子,外表与心灵储备不够的女人会把她当成需要提防的假想敌;占有欲强烈的男人会因主攻失败,得不到欢心,从而推波助澜毁其名声,水性杨花这顶帽子于是适时地粉墨登场(冤假错案居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人必非之)。
这样的女人,她会先爱自己,然后再爱别人。兼修内外是她一辈子的事业,生命的光芒在修炼中迸发。她只要活着,就会让自己活得尽兴,让生活变得风生水起,她会是丈夫的好妻子,也会是丈夫的好情人。
而水性不扬花则是这个社会的正经版女人,她爱别人胜过爱自己,是温良恭谦让的代名词,是贤惠的好妻子,然而,在婚姻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生活很有可能走在与爱无关,但与亲情有关的道路上。社会在道义层面上给她的褒奖是:好女人上天堂,坏女人走四方。
在中国,为什么是莫言拿诺贝尔奖,这爷们透露的武林秘籍是: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应该谦卑退让,但在文学创作中,必须颐指气使,独断专行。我且把它当成是水性扬花的另一种解读。
水性是女人的天性,是女人的本质所在,因为有之,女人包容、柔嫩,耐性,娇俏。扬花是美的展示,扬花让美有了灵性与野性,这种信手拈来,随风而起的美,美的从容自如,美在天然雕琢,美的让所有的刻意精心相形见拙,因为那是生命热度、生命力度与生命光彩的象征。
看芦花,水性且扬花,它给我递进着一丝自恋,一丝狂野,用这种低成本的试验,学娇媚、学热度、学柔软、学灵活,藉此,告诫自我:你只管负责精彩,心妩媚,则世间妩媚,然后,在自我欢喜与爱的天地里,兀自绵延成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