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哐……”中午时分,窗户一声巨响,把桑桑兵站四级军士长钟继从睡梦中惊醒。他一个鲤鱼打挺,两个大步就冲到窗前,迅速把随风摆动的窗户关上。
“怎么中午就开始刮大风了!”钟继透过窗户望去,营区外黄沙一片,卷着地面上一切可以卷起的东西,在空中旋转起伏。

桑桑兵站位于海拔4712米的桑桑镇,桑桑在藏语意为“水草丰美的地方”,但这个地方方圆几十里寸草不生,实在是有负这个美丽的名字。每天17点开始,除非大雪天,风沙绝不会“缺席”一次。
“糟糕,油罐的防风桶还没有扣上!”一念闪过,钟继赶紧把双脚往迷彩胶鞋里一拱,来不及提起鞋后跟,就推开宿舍门冲进了风里。
“杨林海!跟我去油库!”钟继的声音还在宿舍走廊里回响,身体已冲进了风沙里。一股强风迎面袭来,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强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钟继弯着腰,快速冲向油库的储油罐。那一排半裸露在外的储油罐,是过往车队赖以生存的“生命补充剂”,一旦出现问题,这沿线数百公里,没有第二个可以补充油料的地方,这就意味着车队将无法完成运输和保障任务。

为防止沙砾掉进油阀,兵站老兵发明了防沙桶,就是将清油桶一分为二割成两截,倒扣在油阀上。虽是土办法,但极为有效地保护了油阀,油阀事故率降低了90%。
钟继和杨林海只在风沙中待了不到5分钟,就像从沙堆里钻出来一样,头发上、鼻子里、耳朵里全是沙子。宿舍门口,钟继一边摇头,一边拨弄头发,地上掉落一层沙。
这只是钟继14年军旅生涯中的一瞬。当兵第一年,钟继在营区外捡回一只小狗,取名大虎。大虎身体健壮,每年都会产下一窝小狗仔,却没有一只小狗仔活过头一个冬天。尽管为了能保住这些小狗仔的命,钟继和战友们甚至把自己用来御寒的棉衣都拆开给它们做成窝,但还是无济于事。

兵站漫山遍野不见绿,官兵们却渴望春天。每年冰雪融化后,他们都会请求大站机关送些树苗下来,前前后后种了几十年,却没能种活一棵树。
“树也嫌我们这里苦,不愿意在这里扎根。”官兵们打趣地说。
树不愿意在这里扎根,军嫂们却都愿意来。那年夏天,钟继妻子郭小霞来队探亲,坐火车、乘飞机、搭乘拖拉机……历经半个月,才终于抵达了这个远在天边边、近在山尖上的兵站。
“以后再不来了!”看着一路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自己,郭小霞愤愤地对钟继说。钟继摇头苦笑,他了解妻子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果不其然,以后每年,桑桑兵站院子里都有郭小霞的身影。

冬天白雪茫茫,夏天黄沙漫天。在这个条件极为艰苦的兵站,一代代官兵心甘情愿地默默坚守在这里,为来往车队掌起一盏盏充满希望的灯火。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