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朋友
(2011-08-03 16: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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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华内蒙古滑板香樟树小文情感 |
分类: 花样的年华 |
从那天以后,我几乎天天来这个广场,女孩也天天都在,还是在玩着滑板,嘴里依然哼着刘德华的歌曲,唯一不同的是歌曲由《一起走过的日子》换成了《天意》。女孩对玩滑板几乎是疯狂,整个广场的人都换了几遍了,唯一没换的就是她。女孩有着好看的容颜,一头柔顺的长发,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双纯白色的运动鞋。她每天都准时的来广场,像我一样,他似乎没什么朋友,但有似乎有很多的朋友,每天她都来回穿梭在一大群孩子中间,宛如一个白色的天使。但她每天都是在玩完后一个人孤单的回家,背影总是在夕阳的照耀下拉得很长很长。
那一天我是很晚才回到小院的,当我打开小院门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忍不住的又来了。两位老人为了我在点着在等候。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一直以来我最想要的原来是温暖。那一晚,我在两位老人邀请下坐在了两位老人的饭桌上,那一晚,我吃得很开心,很温馨,陪着两位老人说了很多很多的话。那一晚,我睡得很香,很安静。直到早上一觉醒来才知道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
对于她的提问,我并没有立刻给与回答,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的那双清澈透底的眼睛。“哎,昨天你说我像你的一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的”。“是你女朋友吧”?对于这个问题我一时不知从何回答,说是,又不是,说不是又有点。最后,我干脆不回答,只是用一双眼睛静静的望着她。
对于的问题,她并没有再做深一步的追问,最后我只是简单的告诉她是我的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而已,只是朋友而已。她似乎对我的回答很相信,因为在接下来的瞬间里,她并没有在做进一步的追问。我不由得想起了某一个的话来,一个女孩如果对一个男孩说过得每一句都深信不已,那就说明这个女孩是一个笨女孩,因为女孩在一般的情景是会骗人的。
那一个下午,小晴就消失了,像空气一样随着人间蒸发了,开始时,我以为她只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所以我依然天天来广场,可我在广场整整等了一个多星期后,我才明白小晴是消失了,广场依然很热闹,那些热爱滑板的人儿,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而放弃他们的嗜好,但我总感觉广场想少了点东西,虽然我依然像往常一样天天准时的来广场,但广场已经没有我所要找的东西了,夕阳依然每天温柔的照射着广场的人群,小道的香樟树也每天准时的将自己的香气送向广场那群热爱运动的人群,但广场不在以往的广场了,我也渐渐地退出广场了,偶尔隔上一两个星期去上一次,就不想再去,接着我就彻底的没去广场了。
我一直都这个城市闲逛着,每天早出晚归,从城市一条街出发,从另一条街回来。我一直在逛着,我怕我有一天一旦停下来,我就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每天的早晨我在离开之前,我总要在两位老人的小院转上一两圈,我怕有一天我一去就不回来了。老人常常说我是一个害怕寂寞和孤独的人,我每天都是在寻找着。我常常笑着问我自己,我是在找寻什么呢?直到有一天我才明白,我一直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朋友。
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地记住在他生命中出现过得每一个,所以我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我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在每一个星光坠落的晚上,一遍一遍的,数着我的寂寞。
小雅在上初二的时候父母离开她去了远方,她一直都和奶奶过着。为了不让奶奶每天陪着她熬夜,她常常放学后一个人背着满包的试题坐在若大的教室里做试题,每天都做到暮色降临她才开始收拾东西回家。每天我总会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看着她认真的做着试题,那时的教室很安静,八根白色的照明灯不知疲倦的照耀着我们在我们的头顶,我每天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在教室里做着试题,我很喜欢看她认真做试题的样子。
每天七点半一到,她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每天这个时候,我也开始收拾了,我收拾的很快,几乎是胡乱的往包里塞,因为我要在她收拾好之前离开。夏天的夜往往说来就来,虽说七点半还没有完全黑,但还是有了暮色,她是骑着单车回家的,每天都这样,背着一包的试题,白色的衬衣带着十七岁的青春在昏黄的路灯下呼呼作响。我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和她保持大概一百来米的样子,每天如此。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她总是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回家,我背着吉他跟在她后面走。我们隔着一段距离,彼此不说话。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女孩子晚上一个人不太好。当看着她走进楼道之后,我就转身离开,回家,走进黑暗中的时候吹声响亮的口哨。
十七岁的青春像漂浮在天空的乌云,风一来,它就被吹散了。十七岁即使有可爱的单车,有做不完的试题,有数不尽的烦恼,但它说走就走,不曾为你留下点什么,也许唯一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回忆。
小雅是后来在我初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了,她前一天的晚上还在教室里认真的做着试题,可是第二天我旁边的座位却突然空了。我偶尔去过她家,可是大门紧闭。有好几次我将眼睛贴在大门上门缝里,企图看见里面有人在做着试题,看见白衬衣在风中呼呼的声音,可是门里面,却一直寂静如同坟墓。当我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又去找她,结果开门的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于是我说对不起找错了,然后悄悄地离开。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小雅,我总是在路上经过画廊的时候突然就想到她,而我抬头望向天空,只看到飞鸟惊慌失措地四面飞散,翅膀在天上划出寂寞的声响。有些人总是突然的消失,如同空气,不留一丁点的味道。
在小雅消失的第二年里,我上高中了,在上高中的前一天里,我特意的去了一趟理发店,将我那一头遮眼的长发彻底的理了理。而后我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背着一包爸爸为我准备的参考书走进了高中的大门,在高中里,我真的变了,每天穿着干净的衣服,准时的上课,认真的做好每一堂课的笔记,放学准时的回家。每天背着双肩包顶着简单而纯干净头发穿过校园,频繁地进出图书馆,安静地做题。偶尔天空飞过一群不知名的小鸟,很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小雅,想起我们的单车,我们的教室,她的白色衬衣,小道两边昏黄的灯光,漫天的繁星,我们那些灼热的青春。
今年的夏季似乎被无限的延长,如同那长长的黑色轨道,看不到尽头,更看不到来路。
我收到小晴的信是在这个夏季还要过完的时候,一天下午小院的门口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的人,他不停的像小院里张望着,出于好奇我随便的问了一句“你找谁”。我没想到陌生人竟然说找我。而后给了我一封厚厚的信。信寄自遥远的内蒙古,信封上除了我的地址之外就只有两个字,两个黑色漂亮的钢笔行书,可是就是这两个字,让我热泪长流,那两个字是:小晴。我本以为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被父母记忆以外,就不会有人再记忆我了,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却被一个遥远的女孩记得如此清楚。能被人记忆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
信封里有很厚一叠相片,里面的小晴笑容灿烂,清澈如同溪涧。她坐在空旷的草原上,野花从她的脚下一直烧到天边,她的面容清秀如同在广场的时候一样,长长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白色的衬衣,白色的鞋,白色的背包。
她在信里说,她是在一个清晨坐着火车离开的,离开的时候本想告诉我的,但她害怕看彼此在离别的眼神,她怕她会难过,所以她选择一个人在一个黎明的早晨悄悄的离开了。去内蒙古一直是她的梦想,从小她就热爱着广阔的草原,热爱广阔草原下的蓝天。
里面有张照片是小晴在一个四周围满稻草的广场上玩滑板的照片,照片背后海有她用漂亮的行书写着:我还是天天玩着滑板,因为它的身上有着你的记忆。
我将这张照片反复的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它的四角已经开始露出了小的卷角,我才将它放进了我的相册。
我的生活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每天依然早出晚归,来回的穿梭在这座小城市里,我喜欢这种穿越感,每天从一个街道穿越到另一个街道,看着来回匆匆忙忙的人群,望着眼花缭乱的各种广告牌,呼吸着不虽在同一天空下,却不一样的空气。这个夏季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我开始学会写信了,本以为在这个满世界都是网络的年代,是不需要手写文字了,但发现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我把满世界的人想得跟我一样,以为在这个网络的时代,手写的文字是不需要了,但我错了,有时候,手写的文字要比网络写的文字更有感情,更为真实。
我写信几乎都是选择在凌晨,因为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感情最丰富的时候,就是在凌晨,我写的信不是很长,有时只有几个字,有时只有几个小段。除了讲点我每天的生活情况,剩下的全是一点废话。信每次都是托给男老人给我发的,因为每天他从要去广场,发信的地方就在哪儿,我每天都会看到老人步伐散漫的向广场走去,直到有一天我将一封信教给他,让他给我代发一下,那一刻我看到是他的满脸笑意。从那一刻我明白到善良人的脸永远是充满笑意的。
这个夏季终于要落下帷幕,退出舞台了。秋季带着它冰凉冰凉的寒意来到了这座城市。我是在这个夏季最后天的一天离开这座陌生的城市。离开的是在一个夕阳的下午,两位老人沿着广场的那条小道将我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我到了广场,广成依然有着许多热爱滑板的人群在疯狂的玩耍,广场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放上了刘德华的歌曲,歌声很温馨很深情。远处香樟树的香味依然不是的飘向广场,眼前的一切突然让我感到那么的亲切,那样的熟悉。
老人将我送至了广场,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两位老人突然紧紧的握住了我的双手,那一刻我眼眶里的泪水最终没能忍住,我以同样的方式紧握了两位老人的双手,那一刻我看到了老人满眶的眼泪,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两位老人也需要朋友,因为他们也害怕孤独。
从毕业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小慧了,偶尔从曾经的老同学那里了解到,她毕业后直接去了香港。
“你怎么来的”?“坐火车来的”。“坐了几天啊”!“坐了三天”。“你为什么来这里?”“我想你了”。“有多想?”“很想很想的那种,都想到骨子里去了”。“为什么会想我”。“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记忆有时候就像是漂浮的云朵,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想起。我突然想起了小文,一个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始终像过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总想着有一天要环游世界。她常常对我说她的这一辈子也许都在路上。我常常问她环游世界,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啊,她常说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就在今天的夜里。对于她的话,我一直都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曾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小文的妈妈突然找到我问我有没有看到小文,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有时候,有些话是可以认真的。
小文走的第一个月里,我收到了小文从云南的一个小村落里邮寄过来的邮件,邮件里只有几张小文的照片,照片上的小文脸上有满足而单纯的笑容,摆着漂亮的姿势,身后是谭很深的小溪,水从很高的地方往下不停的流,水很清。照片的背后留有小文的留言:“请你在孤独的时候想想我,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我曾经问小文你旅行和生活的钱从什么地方来?她告诉我,他在各个地方做不同的工作,然后存钱,存够了就出发,又去另外一个地方。他告诉我他在云南做过的酒店的服务生,在大理做过临时的建筑工人,在武汉卖过旧书,在上海送过报纸,她总是5点就起床,然后开始工作。我问她辛苦吗?她回答说她很满足。
小文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总会给我邮寄一些她的照片,照片中她总是满脸的笑容,我常常想,小文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去旅行呢?对着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我常常忍不住的想问问小文,但每次我都没有勇气问,我怕小文说她没有朋友,因为一个爱旅行的人大多都是孤独的人。直到有一天小文的妈妈突然给我送来了两本小文的日记,在日记里我看到了小文的孤独。
日记里小文说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因此她非常的渴望有朋友,她选择一个人孤独的旅行是因为旅行可以接触更多的人,能让她认识更多的朋友。所以她拼命地去旅行,为的是自已将来有一天有更多的朋友。她很高兴能认识我,很高兴能有我这样的一个朋友。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这时的我才明白原来小文和我一样不喜欢孤独。
小文是在一个夏天最后的一天离开的,那天刚好是我的生日。小文却没能对我说生日快乐,一场无情的车祸很无情的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小文走的时候很漂亮,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手上捏着去往浙江的火车票,小文的身体被抬走的时候,我看见小文的妈妈在人群里不停的嚎哭,她那天穿着白色的衣服,眼角已经有了很深的皱纹,我发现了她的衰老憔悴和绝望。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我是在夕阳来临的时候悄悄的从人群里退了出来,我一个人去了学校的教室,坐在我们曾经坐过的课桌上,那一晚,我哭了,哭了很伤心很伤心。每年在我生日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小文,一个和我一样害怕孤独的人。有时候,我常常想,为什么我会在我的生日那天想起小文呢,是她没有对我说生日快乐吗?我想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我过了我十八岁的生日我依然能想起小文,那一刻我才明白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在蒙古整整的住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我的内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我偶尔的会经不住问自己,我的这种满足感从哪里来的呢?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直到我离开的那天小晴拥着我的手问我会不会再想起她,我说会,因为我们是朋友!在那一刻我真真正正的找到了我的答案,我有朋友了,我不在是一个人。那天蒙古的风很大,可我们一点都没觉得冷,我是在晚上七点踏上火车的,火车里依然人不多,可我在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很踏实,那一晚我在火车里睡得很香很沉,像是多年来我第一次睡觉一样。天快亮时,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看见了小晴,看见了小雅、看见了小慧、看见了小文、看见了两位老人,他们在梦里不停叫唤着我的名字,告诉我我们是朋友,一生一世都是。耳边正在响起周华健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