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鞋匠凭啥与弟媳结为伉俪？

　　　　　　　　　　　　　　　　　　作者：方煜斐

讲述人：修鞋匠　李忠

我是一名修鞋匠，不知不觉在这个行业上做了许多年了。也是命中注定我与这个行业有缘，自打我刚开始学这一行，便一下子在那个小城市里出了名。开始的时候，我用轮椅载着我的工具箱，拼命地用手摇着来到一个工厂门口。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了，那时候的我很年轻，也很帅气。是双眼皮高鼻梁那种书生男，看上去很老实很文雅的样子。只是我有一条腿不好，从小婴儿瘫落的，后来成了个瘸子。可别看我是残疾人，却凭着这门手艺活，赚了不少钱。在那个工厂门口，我一干就是好几年。我的生意应接不暇，每次摊子还没摆上，就立马被人围满了。说起来，嘿嘿，真自豪！干这活儿虽然是个苦差使，可天天有美女围着，那滋味儿啊，心里就别提有多美啦！大闺女小媳，认识的不认识的，天天冲着我来，哈哈，电影明星也不如我过得有味儿！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年龄也渐渐大起来。眼看着到了三十，媳妇儿的事，连影儿都没有。当然，也不是没有提亲的，其实，提亲的人多着呢！那些城里的大闺女小媳妇，见我踏实肯干，也都帮着牵线搭桥，热情是热情，有的都热情得都有点火了，可我还是不想领受。你说怎么着啊？他们介绍的那些女孩子，不是有残疾就是模样儿不周正！别看咱人不咋地，可心里就是牛着呢！咱就这么天天嘀咕，这结婚是一生的大事吧？咱手里有了点钱，还非美女不娶呢！就这么一天捱过一天地，总算还是遇上了一个！那闺女是南方人，长得小巧玲珑的，皮肤很白，腰肢细长。一双大眼睛浓黑的眉，嘴唇红红的，滚圆。胳膊象白萝卜似的，一捏那个水汪汪啊！俺是真对了眼了！合着那些城里的大闺女小媳妇，俺还真没有看得上眼的！那个刘姐长得忒俊了，就是身子有些胖，说话粗声粗气，哪点儿女人味儿呢？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扎着一根马尾巴，一笑一个酒窝，好看是好看，就是他妈的脾气太大，跟这样的女人过日子，还不给她弊死啦！那个叫李华的孕妇更要命，肚子挺得那么大，一歪一扭地走过，鞋帮都是这么扭坏的！嘿嘿！俺这媳妇多好，温柔听话，还长得那个甜呐！

没过多久，我和南方姑娘婷婷就结了婚。婚礼办得很隆重，可婷婷没有邀请娘家人。我想，她娘家太远，也别难为她了！何况我一条腿有毛病，我也担心人家娘家人看不上我呢！“我的婚姻我做主，你不要担心，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们能说什么？”婷婷也很倔强，我想她都是为了我好，所以便不在乎。没多久，婷婷怀孕了！你说这人多怪啊，看着人家媳妇挺着个大肚子，眼里心里都是一千个别扭。合着自家媳妇怀上了孩子，老天啊，咱也认了！咳，还不光认了，咱还百看不厌哪！尤其是那个肚子，天天盯着看，长啊，长啊，快点长啊！长大了，我们的宝贝就出生了，我就等着那一天呐！

我媳妇给我生了个宝贝女儿。长得就跟我小俩口儿一样俊气！我心里那个美啊，别提那个滋味儿了有多醉啦！我在城里租了一间小屋子，让她们娘儿俩住下，老婆在家看孩子，我就整天到那个工厂门前出摊子。孩子一天天长大，我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活儿忙不过来的时候，我让那些不急着穿鞋的女人，将鞋子先放我这儿，我到晚上带回家里加班给她修。就这样，我便越来越忙。妻子照顾孩子不容易，我回到家里帮她煮煮饭，抱抱女儿，就赶紧摊开我的活儿，点灯熬夜地做起来。夜寒风冷，我有时也疲倦地磕头打盹，有一回差点让针锥刺了我的眼睛！我妻子看我这么辛苦，便劝我别干了。可我一想到明天人家等着穿鞋子，我还是一狠心，咬咬牙做下去了！

就是这样一来二去好几年，女儿渐渐长大了。女儿到了上学前班的年龄，妻子管着接送孩子，我还是沿着三点一线做生意。手摇车走得越来越慢，我便换了个新的。这一天，我在天黑前提前收了摊，高高兴兴地想早点见我媳妇儿。谁料想，家里一切空空！孩子呢？我着急了，头上冒出细汗！这时候，邻居大嫂走了过来，对我说：“李忠兄弟，你也不能老是忙着做生意呀！把媳妇撇到家里不问还不说，孩子也没人接了！是人家老师给送回来的！可巧让我遇见了，不然让人家老师咋办呢？孩子还一个劲地哭，多亏我哄好了。快领回去吧！”我就纳闷老婆这是怎么了？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连孩子也不顾了？天都这么黑了，到底她去哪儿了？我心里那个着急啊！赶忙抱着孩子到处寻找，可是等到快十点钟了，她还是没有回来。我心里有些害怕，八成她不想要我了？我忽然后悔。都怪我整天忙着打理小摊，只顾着跟那些臭哄哄的鞋子们打交道，却将她一人撇在家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唉，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把她带在身边，两个说说拉拉的有些事做也好啊！

邻居们都说没在意，却有一个老太太说，见一个女子，瘦巧个儿，跟一个男人一块顺着胡同走远了！那老太太还纳闷，那男人那么大年纪了，这女人咋跟他勾肩搭背的呢？我心里有些惶恐！赶忙回到家里，才发现我银行的存折都不见了！我媳妇带着我的钱跟人跑了！这个要命的女人！忽然感觉心里有些后悔。结婚的时候，我亲戚都劝我不能找南方女人，说那儿的女人心野，靠不住，可我当时执意不听，现在一切却都来不及了！老婆跑了，家里已经一贫如洗！我一个人带着女儿怎么过啊，我还要做生意，一天到晚地忙乎着给人修鞋。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弟媳妇和弟弟来看我了！弟媳妇见我为难，说是算了吧，孩子她帮着带着吧！实在不行，就拿着当她们的孩子养了算吧！弟媳的话让我非常感动！当时心里的那种味儿啊，实在说不出来，就想一下子跪下来给弟媳磕几个响头！弟媳长得挺漂亮。桃型圆脸，高鼻梁小巧嘴，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说实在的，弟媳妇还真是我意中的女人，可惜她是弟弟的女人，我这个当老大的，可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哦！何况人家还是要帮我带孩子呢！想到这儿，我不禁汗然，你说，我乍有这个念头呢？

然而，天有不测风去，我弟弟忽然患上了尿毒症！年纪纪轻轻就躺到了病床上！弟媳忙里忙外地照顾他，我也恨不得把身上的钱全掏光了给他治病！可是弟弟不争气的身体还是没有挺过来。仅仅半年，他就离开人世了！弟弟走了，我常恨我这个做哥的无能！凭什么我累死累活挣的血汗钱，大把大把送给了医院，可是到头来，还是没能挽回我弟弟的生命呢？我想不开，想不明白！在我最难过的日子里，弟媳递给我一杯热茶，轻轻地对我说：“哥，别难过了！这个世上，哪个人不经历生老病死？你弟弟先我们而去了，我们的日子还要过呀！我的孩子和你的孩子，都要长大成人，我们都要撑起这片天地，担起这份责任。”

是啊，我们的担子不轻！“我们”两个字，让我委实地有些诧异。我望着弟媳一张苍白脸，不知怎么内心的孱弱还是让我守不住悲痛！想想自己那条瘸腿，就这么一辈子只能埋头在那个鞋摊上！媳女跟人跑了，弟弟又不幸病逝世了！撇下几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让我们如何面对呢？弟媳早晚会嫁人，可我舍不得让她带走侄儿！毕竟他是我们家里唯一的男孩啊！可是凭着我一个残疾人，又怎么照顾他们呢！我看着弟媳淑秀的脸，满心的伤痛和无奈，让我几乎无法去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父母年老了，他们也需要照顾，弟媳妇对他们任劳任怨，他们也舍不得这个媳妇！我也不知那天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百感交集，抱着淑秀大哭了起来！弟媳用手抚摸着我的肩，那一刻，我觉得心里好温暖！

“淑秀，嫁给我吧！与其这样撇下一大家子走了，倒不如我们结合在一起，不要带走我侄子，我们李家就这一个男孩了！我不想让他们跟未来的异父受气！我也不想给我孩子找别的女人，我也不让别的女人折靡她！只有咱俩最合适……”我哭着对淑秀说。

“这样合适吗？咱俩？”淑秀有些吃惊，诧异地问道。

我不是那种死脑筋的男人，在城市里我认识的大闺女小媳妇多了，说话间也感觉现在的社会开放了！我思来想去，除了我和淑秀结合，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淑秀说要跟她娘家人商量一下，我说，我能等，哪怕等一辈子！谁知，过了没几天，淑秀告诉我，她娘家人同意了！她娘家人说我能干，又有手艺，脾气也好。嫁给我，他们最放心了！我不禁泪水潸然！就是这样，我和淑秀领了结婚证，只行了简单的婚礼，给邻居们发了点喜糖，就算是走到一起了！我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大办婚礼会被亲戚指指点点，所以便低调处理了。

我把后来挣的钱在附近租了一间小破房子，又上了别的项目。我让淑秀跟着我帮忙，再不放她一人在家里呆着。孩子们也跟着我们，就在附近的小学里，淑秀接送他们上学，还在店里生了炉子，冬天取暖，夏天给我做饭吃。从此，我也尝到了有家的温暖。想念我弟弟的时候，我们两个抱着头就狠狠地大哭一场！不管怎么样，彼此能够安慰扶携，这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不管外边的人怎么议论，小家里一直是这么温暖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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