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岚思存』那年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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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岚思存』那年那月
那年那月,村里还是流行对歌的,在互相对望的山头割柴火,累乏时找个树荫坐下来,对着山那头的阿哥或是姑娘,大声唱大胆火辣的歌词。
那年那月,村里的河水又宽又深,深绿色的水里有不同种类的鱼儿,水牛喜欢在炎热的夏日泡在水里不愿动一下,甩一下尾巴,满足的哞一声,对着又圆又红的太阳。
那年那月,村里的土房子又凉快又通透,穿堂风吹来,可以听到山那头牧童的笛声。家门敞开,不知道锁为何物。
那年那月,天又高又蓝,夜色下的星星又大又低,明亮清澈,彷佛伸手就可以摘到。一把蒲扇,一张躺椅,就可以在葡萄架下做个美美的梦,又甜又香。
那年那月,村里还没有通电,不知电视为何物,每个晚上家家户户都端着饭或蹲或坐在门口,互相聊着天,呼噜的吃饭。吃完饭,席地而卧,就可以数星星侃大山。萤火虫飞来飞去。
那年那月,晒谷场上还晒着各种食粮,黑豆、黄豆、花生、稻谷...雷声轰隆,大家都又慌又乱的奔走呼喊,抢收粮食,你帮我我帮你,不分你我。
那年那月,家里没有自来水,饮用水都是从山里直接引过来的山泉水,干农活回来,不需要煮水,伸脖子到竹管下,美美喝上几大口,又凉又甜,煲一锅排骨可以闻到清新的味道,清甜而浓香。
那年那月。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一封信在路上经过低矮的草垛,飘过开满野花的山坡,穿过葱郁的树林,向着袅袅炊烟,如燕子南回般,飞到思念的人儿身边。信封如月光一样白,手写的字如心头的人儿一般熟悉亲切温暖。
那年那月,没有煤气天然气,炊烟在每家每户的上空缥缈升起,总是那样又生活又诗意,塞一把柴火,塞几个红薯,或玉米,瞬间就可以闻到空气中那种浓郁的引发食欲的香味飘出来。
那年那月,还有赶集的习俗,各家各户带着自己产的制的各种物品,带到集市,摆个摊,换点小钱。不时遇上熟人亲戚,闲话多过生意,聊到兴起,直接收摊,找个小酒馆,小酌一杯。
那年那月,过春节还要换新衣服,早早准备好,盼望着大年三十,心里又忐忑又渴望,怕那天突然变冷,准备的西装裙子单薄了;怕那天大太阳,准备的袄子大衣厚重了!到了日子,早早收拾好,洗澡换上新衣,挨个串门儿,喝茶打牌聊天,到处都是鞭炮声锣鼓声。
那年那月,见面都会大声招呼,不管认不认识;邻里都是相互帮忙,不管家贫家富;吃用都是自产,不担心各种添加剂防腐剂;出入都是驴牛,没有尾气没有污染。冬天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喜,春天有“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明媚。四季分明,自然有序。
这年这月,手里捧的是手机,眼里看的是电脑,字不会写了,话不会说了,路不会走了,友不会交了。
这年这月,天空是雾霾,冬日是暖冬,星星不见了,树林不见了,大河不见了。
这年这月,电视有了冰箱有了洗衣机有了,米饭不敢吃了牛奶不敢喝了马路不敢过了。
这年这月,防盗门装上了锁安上了心关闭了,不会微笑不懂谈天不知情为何物。
这年这月,梦里的伙伴失散了,家乡的池塘填满了,天上的白云流浪了,手上的火把熄灭了。
明月何时照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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