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四年三月二十七日中午十一点,在月坛西街天和晟酒楼,队里的赤脚医生、班主任老师、知青在一起午餐,这是一次不寻常的聚会。
二十七日十点四十多分我来到聚会地点。在一层,首先见到了我们初中班主任李慧心老师,师生见了格外亲切,在酒楼我们亲热地聊着。不一会儿,又来了两位同学,大家互相问候,诉说着健康、生活、见闻的趣事。
十一点正,郭大哥出现在二楼的楼梯,看到我们对大家说:“上楼吧,赤脚李医生和很多同学都在楼上等着咱们。”
来到楼上大家见面热情握手问好,诉说着离别后的往事和生活变化。
同学们十分感谢赤脚李医生对知青深情厚谊,郭大哥通知李医生聚会原以为赤脚医生还在北京儿子那里。谁知打通电话才知李医生已离京,刚刚回到陕西的家里。
郭大哥说:“李医生太想大家了,只是没有机会相聚,这次聚会真是千载难逢啊!因为千载难逢,所以,七十四岁的李医生不顾旅途的劳累,不辞辛苦坐飞机再次返回北京看望大家。”我们深深地被赤脚李医生对知青的一片真情感动,深深地觉得我们和陕北第二故乡老乡的情谊是那么深厚,那么难忘,那么铭刻在心。
知青回忆着赤脚医生与乡亲们的往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浓厚,其乐融融。餐桌上大家举杯共盞,餐后大家欢快的集聚在一起留影。
杏梅是学医的和赤脚李医生侃侃而谈。我站在他们之间静静地听着。他们讲到抢救重病号时,时间就是生命的紧急处理,讲到了抢救生命垂危病者,成功后的欣喜。
杏梅对李医生说:“听说你在县里开了一个门诊,是否还干着”。李医生说:“太累太紧张了,我培养了两个徒弟,他们在干。”杏梅说:“是啊,这行太不容易了,我也退休不干了。”我插话问李医生:“李医生您有几个孩子,都工作成家了吗?”他说:“我有五个孩子,都大学毕业,工作成家了。”我说:“哪个孩子和你一起生活,照顾您呢。”李医生说:“没有,他们都在外地发展。其中有一个儿子在北京中关村发展他的事业。”我惊呆了,佩服地说:“您把自己的孩子培养大学毕业,又支持他们到外地发展自己喜欢的专业,您真棒,真不容易。”李医生会心地笑了。
时间过的真快,近两点左右有人提议去麦乐迪唱歌。大家走出酒楼向下一站出发。可惜出了酒楼大部分同学及赤脚李医生都说有事,大家依依惜别,难舍难分,道着:再次相聚的话语。
分手后,能唱歌的同学寥寥无几,经商议,同学们一致同意下次再聚麦乐迪。
一次相聚又一次分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互相道别,目送着打车同学,随轿车的启动渐渐远去。
我和插队的华一路而行,亲情、友情、知青情,让我们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相聚的沟通不断地拉近我们感情的距离。我们喜悦、我们快乐、我们兴奋无比。华登上回家的汽车,我目送着华的身影渐渐远去。在回家的路上,我那颗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深深地沉寂在往事的回忆。
也许在时间上,这次的相聚比每次时间都短,但同学、赤脚医生、知青三者的深厚友谊却深深地扎根于心理。聚后,有的同学和赤脚医生用网络联系,有的知青在国外没有见到赤脚医生,设法和有关同学要来赤脚李医生电话号码与之联系。他们回忆和赤脚医生采药、熬药的辛苦时光;回忆着赤脚医生到大队五个自然小队为老乡,知青行医看病;回忆着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里,赤脚医生自己种有价值的党参、人参、枸杞等中药,将中药卖出换回西药,为大家治病解决了医疗费用;回忆着赤脚医生自己亲自刨来大堆大堆的黄伯根,自制黄连素为患者的消炎和腹泻解决很大问题。他们还记得,赤脚医生为了妇女的健康,不知制做多少益母膏,不知背了多少柴,多少益母草,经过铡段、锅熬,用益母膏治疗妇女的病痛,使那些患病的妇女康复了身体。
我们大队(五个自然小队)就这么一个出身世家名医的赤脚医生,是这名赤脚医生的敬业和吃苦的精神,为当时的病者解决了很大问题。然而他没有像别村的游医牟取暴利,他和社员一样挣的是工分,他家也吃过粗糠,为百姓的健康风里来雨里去,他有时行走在漆黑的夜晚,有时行走在无人的大山里。
有位同学说:“我记得他跟我说他受过一次惊吓。一次半夜,李医生从杨寺坡到百家台的路上,有一颗大柳树树心都空了,里面都是虫子屎。不知是谁走到树下磕了磕烟袋锅子,把火星磕进去了,暗火就在树心里着了起来。李医生半夜给老乡看完病回家,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完全凭着直觉往前走,没想到走到那棵干柳树下,柳树最薄弱环节刚好被烧尽,轰然一声巨响,喷出满天的火星,把他吓了一跳。”
这位同学的介绍也使我想起,那年刚刚踏上陕北的土地,在农村由于水土不服,身上起了很多小疙瘩,刺痒无比。我找到李医生,是李医生给我一种小白药片,用药后使我症状消失,我十分感谢李医生给我解决了大问题。
我们尊重他,信任他,和李医生有着深情厚谊。
李医生是一位淳朴、正直、吃苦耐劳、勤俭持家,想病人之所想,需病人之所需,急病人之所急的好医生,好大夫,好郎中。
电话联系李医生的同学,随后,又给我们介绍了李医生聊到的插队农村的新变化。李医生在电话里说:“现在条件好了,经过退耕还林,种树有了补贴,现在很少有人再种地了。青年人出去打工,油田的开发,村里也用上了燃气。全国在发展,我们也在前进,老乡现在吃的是细粮,生活和以前大不一样,生活不但改善很大,有了电,村里道路也是路路通了……”
听到这些可喜的变化,我多么渴望有机会相跟上曾在村里插过队的知青回到第二故乡看望父老乡亲啊!
这就是我们这次不寻常的聚会。
写于:二零一四年四月十七日
修改:二零二四年一月零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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