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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家乡 |
一年前写下的,铁路上班的最后阶段,润色后重发。要告别某样东西时,总能找到可留恋的,即使一直讨厌的。
为什么用老头,不用老人或者老者呢?因为他是个农民,是个农民工。用别的称呼好像会让人混淆他的身份。社会的成见还是我的势利心,哪一个是更好的理由?
挖沟,在两条紧挨着的铁路中间,挖出深80公分,宽40公分,长度大约500米的沟,随后把一根粗电缆放入,填埋好。需要30来个农民工,劳作两天。挖一天,填埋一天。每人每天50元。
抽雪茄的老头就是民工之一,每个人在包工头的巡视下,低着头用铁锨,整个工程唯一的工具,对付脚下的石渣和黄土。
累了就蹲下身子拿着大号的塑料太空杯喝水。
外套统一,肮脏的黄色防护马甲,黝黑的面孔,不仔细看区分不出男女。对,干这种活也有好多女人,烈日之下,挥铁锹挖土,一天7,8个小时。听她们抱怨,包工头嫌娘们干活慢,不愿意用她们,要靠早到,和男人干的一样多,才能争取到明天的活。
一股好重的烟草味,农村老人才抽的旱烟味。烟雾处是一光着膀子穿马甲的老头,叼着弯曲烟斗,但烟斗头上却插着一棵好粗的雪茄。奇怪的抽烟法,有趣的老头。泛着光泽的古铜色皮肤,脸庞平整,都没有那种体力劳动者常有的超出年龄的皱纹。“你的雪茄多少钱一只?”“我自己种的,自己做的。”噢!更有趣。“要是买的话,还不、还不2块钱一只”!要是两块钱这么便宜就好了,我心里想。我站在他近处,拿着防护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醇厚的烟草味.
一下想起。去尼泊尔的目的之一。博卡拉湖边,混迹于欧美客中间,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抽着手卷大麻叶,看着湖对面老远的雪山。靠,未达成的愿望。
闪回到铁道边,听老头讲诉:自种烟草,国家不让卖,为了自己抽。烟刚长出要用手捉虫子,“为什么不打药?”自己抽,不能打药,稍大一些,每天早起要打岔。如果一天不打,烟苗会分出很多枝桠,影响烟叶生长。我想象不出,没见过的农活。“我种的烟草,叶子又宽又大”还用手给我划。想起,儿时回老家临沂山区,田地里绿油油宽厚的烟草,像鲜绿海带。
你一天吸几棵,“每天十来颗,差不多3两烟”,oh my
god! 我知道抽烟可以用重量计算了。这个量可不小! “要从年轻时算起, 得抽了一个柴火垛了”老头很开心的笑了。
想着用无数颗雪茄堆成的柴火垛,看着老人手里的铁锹上下挥动,象塑料的那么轻巧。
还有两个问题,一会要问,好印证心中的想法。“你平时咳嗽吗?”“不咳嗽,不气喘”烟草业的活广告。不是,人家抽的是没有农药,不加工业香料的自然烟叶。怪不得,我连着抽几棵细小的过滤嘴烟,就会咳嗽咽喉痛。
老头填完了,分配的10米长沟,要向下一处转移了,赶忙问“你多大年纪了,六十几?”“七十了”老头高兴的回答,露出缺少半口牙齿的微笑。下午向老头要了些自种的烟叶,晚上值班,松松散散的卷起一颗,记录。
晚上经常被又上班的噩梦惊醒,最近的一次,剧情是铁道部撤销,两年内辞职的都要回去上班。黑暗中醒来,凝神捋了一遍,不合逻辑,才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