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日本发展低碳经济的背景

  在全球气候变化的背景下, 降低能耗和减排温室气体成为国际社会面临的严峻挑战, 以低能耗、低污染为基础的"低碳经济"成为国际热点, 成为继工业革命、信息革命之后可能对全球经济产生重大影响的一个新趋势。英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大力推进向低碳经济转型的战略行动, 着力发展"低碳技术", 低碳技术方面的国际合作成为各国共同面对气候变化的有效方式之一。

  低碳经济提出的大背景，是全球气候变暖对人类生存和发展的严峻挑战。2006年10月，前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斯特恩在《斯特恩报告：气候变化经济学》提出，以全球每年GDP 1%的投资可以避免将来5%-20%的经济损失，呼吁全球向低碳经济转型。目前，为了应对全球变暖的危机和挑战，保持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世界各国都积极采取各项措施发展低碳经济，一些国家也发表了关于发展低碳经济的倡议书和行动计划，进行节能减排，走低碳发展之路。

  日本是典型的岛国，受其地理环境条件的制约，气候变化对日本的影响远远大于其他世界发达国家。日本能源资源极度短缺，石油、煤炭、天然气等一次性能源几乎全部依靠进口，如不控制对能源的使用、不开发新型能源，日本经济将会受到巨大阻碍。因此，日本提出低碳经济发展战略，即在保持经济增长和环境改善的前提下解决能源供给难题

  日本是中国的近邻，相比欧美，其历史文化和经济发展模式与中国都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中国如何发展低碳经济，协调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日本的经验尤其值得借鉴。 

二 日本制定低碳经济战略发展规划 

1 低碳经济政策目标

  2007 年，日本内阁会议制定了《21 世纪环境立国战略》，并通过了“低碳社会行动计划”。这份计划阐述了在未来三五年内将家用太阳能发电系统的成本减少一半等多项有关减排的措施。2008 年提出的“福田蓝图”，是日本低碳战略形成的正式标志。其中提出日本温室气体减排的长期目标是: 到2050 年日本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在2005 年的基础减少60% － 80%。2009 年，日本环境省公布了《绿色经济与社会变革》的政策草案，通过实行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等措施使日本环境领域的市场规模从2006 年的70 万亿日元( 1 美元约合96 日元) 增加到2020年的120 万亿日元，相关就业岗位也将大大增加。

 2 基本理念

  日本中央环境审议会对建设低碳社会提出了三个基本理念: ①实现最低限度碳排放的关键在于构建一个社会体系，使产业界、政府、国民等社会所有组成部门都认识到地球环境的不可替代性，充分考虑到节能、低碳能源的利用和推进循环经济; ②实现富足而简朴的生活，鼓励人们从大量消费、寻求生活富足感的社会中挣脱出来，此外，生产部门也需要结合消者的意向进行自我改革; ③实现与自然和谐共存，保护森林、海洋等丰富多样的自然环境资

源，使其可再生，推动包括地区社会生物质利用在内的“自然调和型技术”的使用，确保与大自然接触的场所和机会。

  三 日本出台的低碳经济战略措施 

  1 日本发展低碳经济的财政政策

  日本于2007 年1 月正式征收环境税，主要是根据对环境造成的负荷( 化石能源中的碳含量) 进行纳税。对于采取措施努力降低排放量的高排放用户可以减税50% －60%; 对于钢铁制造业等使用的煤炭、焦炭等实施免税; 对煤油减免50% 的税收。出台特别折旧制度对节能汽车、家电产品、住宅、建筑、引进节能设备等实行特別折旧和免除税额的优惠政策，使用指定节能设备，可选择设备标准进价30%的特别折旧或者7% 的税额减免。出台补助金制度对于企业引进节能设备、实施节能技术改造给予总投资额的1 /3 － 1 /2 的补助，对于企业和家庭引进高效热水器给予固定金额的补助，对于住宅、建筑物引进高效能源和型号等内容。日本经济产业省于2008 年实施碳抵消制度和碳会计制度，将企业活动中产生的二氧化碳进行换算，得出温室气体的排放量和减少量，并公开信息。

2 日本积极推广低碳经济技术

  为尽早实现低碳社会，日本文部科学省正式启动研究开发与实践相结合的综合战略项目，即在本年度内成立“低碳研究推进中心”，以“绿色创新”为目标，不断开发有利于环境的新技术。日本政府还不断加大科研经费投入，全力支持低碳技术的研发。2008年日本政府科技预算为35708亿日元，比2007年增加595亿日元，增幅为1.7%。其主要增长点用于4个方面：一是8个重点领域政策性课题的研究开发；二是战略重点科学技术研发；三是增加国家基础骨干技术的资金投入；四是通过科技预算对落实重点科技政策的项目给予经费保证。在2008年1月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日本宣布今后5年将投入300亿美元来推进“环境能源革新技术开发计划”，目的就是为了率先开发出减少碳排放的革新技术。2008年5月19日，日本内阁“综合科学技术会议”公布了“低碳技术计划”，提出了实现低碳社会的技术战略以及环境和能源技术创新的促进措施，内容涉及到超燃烧系统技术、超时空能源利用技术、节能型信息生活空间创生技术、低碳型交通社会构建技术和新一代节能半导体元器件技术等五大重点技术领域的创新。

  3 大力推广制度创新

  建立一套让整个国家都朝着低碳化目标努力的机制，主要包括引入碳排放交易制度、进行税制改革以及实行个人消费碳排放可视化制度等等。碳排放交易制度主要是促进企业的减排，而通过设置环境税或是在商品上标明制造和运输过程中的碳排放量，则可以促进全社会在消费时增强减排意识。 

（1）试行碳排放权交易制度

  碳排放权交易，源于全球变暖，和两个重要的国际公约：《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京都议定书》。人类对化石燃料，无节制的开采使用，大规模排放大量温室气体，导致地球气候变化。为了控制这种无节制的大规模排放，于是，有了全球100多个国家签约的《京都议定书》。《京都议定书》规定了发达国家的减排义务，同时提出了三个灵活的减排机制，碳交易是其中之一。具体说，就是每年给一个国家，一家公司，发放一个碳排放指标。(配额，限制每年只能排放多少吨二氧化碳)。如果某公司节能减排，这个指标没用完，剩余的部分可以拿到国际市场上交易卖钱；相反，如果某公司碳排放超过配额，超过的部分，你要用钱到国际市场购买。于是，碳排放成了一个公司的资产负债表的一部分。

  从短期来看，ETS会影响企业产品的可变成本、价格和利润。在强制纳入ETS 的企业里，二氧化碳排放权和劳动力、生产原材料等都成为了产品成本的一部分，因而会导致边际成本的增加。其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购买额外碳排放权本身所需要的费用；二是ETS 会引起能源例如电力等价格的上涨。在供求关系的作用下，产品边际成本的增加就意味着商品价格的上升或产量的减少。在此情况下，企业的利润会随之减少，这看似一个不争的事实。然而，实际上有些企业在短期内却有可能通过ETS 赢得利润。当然，企业能否获利则要依据其市场垄断地位而定。

  但从长期来看，ETS将会对日本各个企业的固定成本、产品要素密集程度，甚至产业结构都产生影响，对企业的投资产生转移效应。由于二氧化碳排放是有成本的，纳入ETS 的企业就可能选择减少产量，并将这部份资金转而投资到减排设备以及生产技术的改进上。这样一来，ETS的经济影响就扩大到企业的固定成本上了。

（2）实施社会的公共绿色政策

  为了实现真正的低碳的经济社会，日本的在全国范围内实施了各种“绿色，低碳”政策，范围包括交通，消费，投资，等各个方面。

  在交通方面，日本城市交通发展战略主要包括进行低碳排的交通运输网络建设，修缮铁路、公交等公共交通运输网络设施，推进都市、地域综合交通战略，实现城市功能的集约化。目前，在交通需求管理的各项措施中，各机构开展错时上下班、实行弹性工作制和在家办公等已在日本逐渐得到推广。同时，为强化汽车产业的技术力和竞争力，日本计划提高新一代环保汽车( 混合动力车、电力汽车、燃料电池汽车、清洁柴油车、压缩天然气汽车) 比重，并致力于电力汽车、燃料电池汽车等使用的新一代电池、燃料电池技术开发。

  在日常消费方面，1996 年，日本支持率先购买环保商品的政府机构、民间团体和企业共同成立了“绿色采购网络”，并于2000 年制定了《绿色采购法》，规定国家机关和地方政府等单位有优先采购环境友好型产品的义务，且各国家机关都要公布年度绿色采购实际情况，建立“绿色采购事例数据库”。为提高企业和国民的环保意识，日本规定凡是在生产、使用、消耗全过程中全面考虑环境保护的商品，都可以使用环保标志。截至2008 年3 月，生态标志产品对象类型为47 个，认证产品数量为5239 个。

  同时日本还采取了消费者低碳经济补助金制度，实行消费者低碳经济补助金制度。为实现节能减排，日本政府积极鼓励民间家庭参与低碳经济行动。先后实施经济节能车型补助金制度、住宅用太阳光发电系统补助金制度，家庭用燃料电池补助金制度、购买绿色家电积分制度等，以推动各产业研发制造节能产品，各家庭、消费者使用节能产品，最终实现低碳经济。

4 加强能源立法，保障低碳社会建设

  近年来，日本不断出台或修改针对能源的相关法案，以适应“低碳社会”建设进程。2008年5月和6月，日本国会分别通过了《能源合理利用法》（简称《节能法》）修正案和《推进地球温暖化对策法》（简称《温暖化对策法》）修正案。2008年6月11日，日本国会通过了《通过推进研发体系改革强化研发能力及提高研发效率》（简称《研发力强化法》）。2008年9月，日本正式决定试行国内排放交易制度，经济产业省决定修改《石油替代能源促进法》。 2008年9月，日本政府修改《新经济成长战略》，提出实施“资源生产力战略”，即为根本性地提高资源生产力采取集中投资，使日本成为资源价格高涨时代和低碳社会的胜者；同月，经济产业省资源能源政策咨询机构“综合资源能源调查会新能源部会”提交《构建新能源模范国家》紧急建议；9月30日日本正式向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长期合作行动问题特别工作组(A W G-L C A)提交了日本国家建议文件，全面阐述其对2013年以后国际减排机制的主张。 

  2009年5月，日本公布《2008年能源白皮书》，应将日本的能源消费结构从以石油为主向以太阳能和核能等非化石燃料为主转变。白皮书认为，全球石油消费需求因经济衰退而减少，这只是短期现象。白皮书指出，日本应该做好准备，应对随着世界经济复苏而再次出现的油价急升和高企，打造“不容易受原油价格变化影响的经济结构”。白皮书同时建议，日本一方面应加强对资源国的投资，确保能源的稳定供应；另一方面应在节能、开发新能源、加强核电等方面从长着眼，积极推进。白皮书认为，日本应切实推动政府和私人部门协同一体的海外资源开发，争取获得资源权益。同时，日本还应加强对日本周边海域的石油、天然气等能源的开发利用，加强“甲烷水合物”等替代能源的研发。

  2009年12月11日，为推动低碳经济的发展，日本专门成立了低碳社会战略中心，并根据日本的实际情况制定发展战略，探索发展路径，例如在2010年4月13日由科学技术振兴机构主办了日常生活的绿色创新为主题的研讨会，为推动日本低碳社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

5 普及节能知识，进行节能宣传教育

 在不断完善能源立法和保障出台政策的同时，日本政府和相关团体还通过电视、网络、发行刊物、举办讲座等形式向日本国民普及节能知识，进行节能宣传教育，节能措施已经细化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作为政府追加经济对策的一项措施，旨在促进节能环保家电消费的“环保积分制度”于2009年5月15日起在日本全国开始实施。对购买符合一定节能标准的空调、冰箱和数字电视的消费者返还“环保积分”，所获积分可用于兑换消费券。为配合八国峰会的开幕，日本将7月7日定为“清凉地球日”，在2008年7月7日八国峰会开幕的当晚，日本各地共约7.6万处标志性建筑和商业设施等一齐熄灭灯火，以重申节约能源、保护环境的重要性。在政府的倡导下，建设低碳社会已深入人心，调查显示，有90.1%的日本人认为应该实现低碳社会。

  6 利用环境外交和科技外交，扩大国际合作

   战后，日本在迈向政治大国的进程中，把地球环境保护作为拓展大国外交的重要领域，积极推进环境外交。近年来，日本更是利用主办八国集团峰会、第四届非洲发展东京会议和有关国家科技部部长会议等重要国际会议机会，发挥日本在环境和能源等领域的技术优势，谋求日本在解决环境问题上的国际领导权，并宣传、推介本国的相关技术和产品。日本在节能技术和发展新能源方面都走在世界前列，这是它可以最大限度地掌握话语权和主导权的领域。

四 日本发展低碳经济给我国的启示

  在全球发展低碳经济的浪潮下，日本创建“低碳社会”与我国环境友好型、资源节约型社会建设本质相同，对我国发展低碳经济有重要启示。当前，我国既要积极顺应

低碳经济发展潮流，又要争取在全球低碳经济发展中的有利地位和话语权，防止本土技术和产业发展受制于人。综合考虑日本低碳经济政策实施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中国低碳经济政策制定应注重以下方面

  1 充分发挥政府主导作用发展低碳经济应确定科学合理的低碳发展目标

  日本政府的环保主导作用并没有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成熟而有所弱化，相反日趋增强；无论是低碳型社会法律体系的制定，还是规范、扶持政策措施的出台；无论是加大对低碳经济投入，还是推动低碳经济发展的产—学—研联合；无论是推进企业的清洁生产，还是动员全社会的广泛参与，无不让人体会到政府强有力的行政推力。在我国，需要各级政府充分利用在经济社会生活中所处的强势地位，通过科学编制低碳规划、完善低碳法律法规体系、制定落实低碳政策、倡导全民低碳等手段，在积极配合国家整体发展战略的同时，积极推进科技人才队伍建设、创新性技术开发、低碳社会建设和科技外交的全面开展，在低碳经济工作中发挥应有的重要影响，促进全社会以更低的资源消耗、更少的环境代价，谋求又好又快的发展。 

 2 尽快建立低碳经济政策法规体系，促进低碳规划的落实 

  日本低碳经济社会的构建经验告诉我们，要发展低碳经济，就必须建立适合我国发展低碳经济的政策法规体系。法规体系是政策措施的体现，也是社会行为准则的规范。发展低碳经济，建立有利于低碳经济发展的政策法律体系和市场环境必不可少。近年来，我国先后制定了《节约法》、《清洁生产促进法》、《可再生法》、《循环经济促进法》以及《气候变化国家评估报告》等法律法规，这些法规总结了国内外发展循环经济的有益经验，以“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为主线，为促进循环经济发展作出了一系列制度安排。这对促进我国循环经济的发展，保护和改善环境，实现可持续发展，增强全社会环境意识，推进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都将发挥积极作用。但是，我们还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些立法只是阶段性成果，离创建低碳制度的立法要求还相差甚远。当前，我国应该大力加强立法工作，建立健全法律体系，促进发展战略的实施，确立中长期规划的法律地位。接下来，我国应尽快出台《推进低碳经济发展的指导意见》，从法律上促进太阳能、风能、水能、生物能和地热的进一步开发，实施强制性的最低能耗标准和节能认证，推行能效标识制度。 

3 加大研发投入，促进低碳技术创新 

  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的大国，尽管很快会发展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但科技发展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亟需加大研发投入。在低碳技术领域，发达国家的综合能效达45%，而中国仅为35%。中国在整体煤气化联合循环技术、高性价比太阳能光伏电池技术、混合动力汽车的相关技术等方面都与国外还有较大差距。虽然《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规定发达国家有义务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技术转让，但实际进展与预期相去甚远。中国必须加大研发投入，加强自身的低碳技术研究与开发，才能实现由经济大国向强国的转变。《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年）》已将低碳能源、医疗和农业列为重点领域及其优先主题。［10］ 

 4 加大对新兴能源和可替代能源的研究力度

  我国能源结构现状是以煤炭燃料为主，这种能源结构不仅加重了对化石燃料的依赖而且对生态环境也造成较大的破坏。因此，我国应适当调整能源结构，降低煤炭等化石燃料在能源结构中的比重，积极发展水电、核能、风能、太阳能、地热能等可再生能源。通过与发达国家之间的交流，借鉴欧美等国先进的新型能源技术，大力推动我国可再生能源的创新，加快低碳经济转型。新兴能源和可替代能源的发展具有双重性，一方面可以带来巨大的正外部性，另一方面则具有较高的投资风险。这就需要政府的大力扶持，加大对低碳经济的研发力度以及能够有效控制温室气体排放的技术的研发力度，将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促进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

 5加强国际低碳技术的合作与交流，推动科技成果转化

  日本在发展实用技术方面，在世界上遥遥领先。在实际生产中，会根据实际灵活应用各种技术，我国要通过与日本等发达国家的交流与合作，积极借鉴和参考其先进经验，可促进我国低碳技术的进步与发展。因发展低碳经济只有将相关的科技成果实现转化，促进成熟适用技术的推广与扩散，才能真正造福于民。我国也已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和《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等政策文件。如以农业为例，国家在《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中提出设立农业科技成果转化和推广专项资金，支持农村各类人才的技术革新和发明创造；国家对农业科技推广实行分类指导，建立多元化的农业技术推广体系等。 

6 优化产业结构，实施清洁生产 

  低碳经济是指以能源高效利用和清洁开发为基础，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为基本特征的经济发展模式。通常发达国家的碳排放主要存在于消费领域，而在发展中国家则主要存在于生产环节。具体地说，在许多发达国家，企业与居民的碳排放量之比是3：7，即30%的碳是企业排放的，而70%的碳是居民排放的；对于我国而言，情况恰好相反，即70%的碳是企业排放的，30%的碳是居民排放的。这也说明，我国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里，减少碳排放的主要压力在生产领域；大幅度降低国内生产总值的二氧化碳强度是近期内发展低碳经济、减缓碳排放的核心任务。 

  无论是降低生产领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还是降低二氧化碳的排放强度即降低每单位GDP增长所带来的二氧化碳排放量，都对调整和优化产业结构提出了明确要求。这是因为，产业结构状况是决定GDP二氧化碳强度的关键因素。值得注意的是，我国正处在工业化和城市化加快发展的时期，一些高碳产业仍然是支撑国民经济发展的主导产业；更为严重的挑战是，受资源禀赋条件的约束，我国的能源结构以煤为主，低碳能源资源的选择有限。在这种状况下，发展低碳经济，需要我们有大智慧、大手笔，化挑战为机遇，化压力为动力，加大低碳技术开发，加快产业结构调整。为此在生产领域要加大高碳产业技术攻关的力度，实现高碳产业的“低碳化”。火电、冶金、石化、交通、建筑、化工等产业能耗高、污染重，被一些学者称为高碳产业。即便是高碳产业，也不是说这些产业就不能存在和发展；相反，这些产业在相当长的时期里还会继续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物质需要，问题是这些产业要通过技术进步不断减少碳排放。机遇与挑战并存，这些产业碳排放强度大，减排的空间也很大。因此，要通过产业政策调整，鼓励高碳产业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开发低碳技术和低碳产品，以技术进步带动整个产业升级；要鼓励企业引进先进的节能减排技术，增强对清洁能源的开发和利用；还要通过完善相关政策，强制淘汰高碳产业的落后产能。 

  日本等发达国家的发展经验告诉我们：要实现低碳经济发展，必须要调整工业结构，推进高碳产业向低碳逐步转型，实施清洁生产。同等规模或总量的经济，同样的技术水平，产业结构不同,则碳排放量可能相去甚远。例如，在三级产业中，第二产业的能耗强度就远高于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据中科院统计资料，我国近五年第一产业的平均能耗强度为0.34吨/万元增加值，第二产业为1.73吨/万元增加值，第三产业为0.41吨/万元增加值。即第二产业的能耗强度为第一产业的5倍多，为第三产业的4倍多；工业部门的消费量占全部消费量的78%，其中电力、交通、建筑、冶金、化工、石油石化等行业的消费占全部消费量的50%以上。也就是说，重化工业的强度远高于一般制造业；而且在同一行业中，技术水平越低则强度越高。所以，为了降低经济的能耗强度和碳排放强度，我国需要加快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严格限制高耗能产业的发展，从结构上实现经济的低碳、高效发展。具体来说：一是要大力推进清洁产业化。要以生物质能、核能、风能、氢能、太阳能、燃料电池等为主要方向，积极发展清洁及可再生，加大产业化力度。二是要积极发展低碳装备制造业。要提升内燃机、环保成套设备、风力发电、大型变压器、轨道交通配套装备、船舶制造等装备制造业的研发设计、工艺装备、系统集成化水平，积极发展小排量、混合动力等节能环保型汽车，加快低碳装备制造业和节能汽车产业发展步伐。三是要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众所周知，知识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属于低碳行业，如信息产业的能耗和物耗是十分有限的，是低碳经济中最具发展潜力的产业，不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具有能耗低、污染小的特点。目前，我国政府虽已认识到调整产业结构对发展低碳经济的作用，并相继出台措施优化产业结构，但需要进一步加强。 

7加快建设低碳经济的生态工业园，带动低碳经济的全面发展 

  日本生态工业园的发展，曾经历了艰难的产业结构调整。例如日本北九州市、大牟田市原先分别是以发展钢铁为主和以煤炭产业为主的重工业城市，为治理公害，他们关闭钢厂，封山闭矿，推进产业转型，并加强废弃物再生利用技术的研究和攻关，建成了现在的北九州生态工业园和大牟田生态工业园。日本进入工业园区的企业，无论是从事家电、木材、建材再生利用还是垃圾再生利用的企业，都在循环经济产业链上，真正做到了企业集群、产业集聚。此外，日本政府建立推进低碳型、循环型社会建设的技术研究支撑体系，不仅在生态工业园区开辟实验研究区域，入驻多所大学和研究机构，而且对低碳型社会的关键技术、实证研究和商业规模化给予一定的资金支持，促进了低碳循环型社会的快速发展。当前，济南等大中城市也正在着手开展低碳生态工业园建设试点，我们应认真学习日本的经验，以规划为龙头，以项目为契机，切实在企业层面建立起低碳高效的物质循环利用产业链，在社会层面构建起科研—教育—生产为一体的低碳经济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