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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对《悬崖》结局的更改，听大众对电视剧审美的追问

     都知道悲剧比喜剧更刺激人的心灵，但在人们的生活中，谁都不愿意接受悲剧。比如电视剧《悬崖》已经播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观众们的脑海里，仍然有窝囊感地闪现出张嘉译扮演的那位红色特工周乙，无助地面对砖墙，被敌人枪杀的镜头。没有牺牲前高昂呼喊的口号，没有面向敌人枪口投去的从容目光，没有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就这么倒下去了。他倒下了，这剧也基本上结束了。
    他可以不死，但谁都看出来了，他已经不想活了，为了救他的战友顾秋妍，为了给他的死对头送上一付断肠毒药。他把一切都设计在了他牺牲之后，可爱较真的观众一直看到黑屏，也没等来那个老奸巨滑的日伪科长有什么恶报啊？有些年轻人说周乙英雄救美让自己命丧黄泉，死的不值？有中年人说周乙选择这么个死法也是一种解脱，之前那35名为他继续生存下去而牺牲的同志白白送了性命，他很不安心。有老年人说周乙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真假妻子，却对不起党培养他付出的那么多代价。留着命能救更多的人啊！由此，如今我们再看这部剧时，出现了另一种版本——让周乙不死！
    这就带来了一个我们对审美需求的追问：有人说美是一种善，之所以引起快感正因为它是善。可我们从这样的结局中，很难体味到善。有人说美是一种完善，可我们却在残缺的故事面前嘎然而止。有人说美是把素材中某些典型特征推向极致，这种说法或许离《悬崖》的结剧更近了一点。“枪决”这个残酷的词汇挂在嘴边上的感觉，与你亲眼看着枪杀人的感觉大不一样啊。看电影里枪杀胡汉三，与看着人见人爱的张嘉译，在电视剧里演的角色被枪杀的感觉不一样啊。看着军人冲锋时被射杀，与看着人无助地面壁而亡不一样啊。因此，对这部剧的创作者来说，不一样的震憾完全出自对典型特征极端的写实。而对观众们来说，不外乎被人拽到了真正的刑场，让你们看看，一个有血有肉有故事的人的死亡。“牺牲”这个词是许多观众过了几天才想起来的，因为惊噩的观众只想到了死，暂时忘了周乙之死的伟大。
    从周乙之死到现在让周乙不死。可以看出社会对这部电视剧大结局的态度。法国人丹纳在《艺术哲学》中写道：“苦难使群众伤心，也使艺术家伤心。艺术家既是集体的一分子，不能不分担集体的命运。”由此我们也希望那些精心研究创作风格，和创作技巧的电视剧编导们。别再钻牛角尖去追求什么刺激，如同给了《悬崖》这么个无言的结局，却招来那么多忿忿不平的声音，比如：“虽然演员具有出色的水平，但实在无法恭维这种难堪的结局！”   □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