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伴，你我都已年过半百，可是在我眼中，你还是当年那个青春靓丽、温驯可爱的知性女孩，初恋的感觉依然荡漾在我心头……。”这是年过六旬的金华老教师李元、罗碧华夫妇之间的第401封情书，李元写于今年七夕节，献给罗碧华64周岁的生日礼物。
      当我们再读读40年前罗碧华写给李元的第1封情书，确切说应该是情诗：“我是喜鹊天上飞，君是山中一枝梅。喜鹊落在梅树上，石头打来也不离。”发现两封情书这词、这字的味道大不相同，什么“喜鹊、梅、石头”等形容，换成了“温驯、知性”，用生活的滋味再去品味初恋，这第1封和第401封情书，如同经受了几百年风沙和流水洗涤过的和田玉，越发温润中依然质硬。如同百年老红木，不张扬的色泽下越发坚韧。他俩还是当年那个他俩。情感已经酿得浓厚香醇。
       时下不仅仅是上了岁数的人爱怀旧，即便是被称为时代骄子的80后的群体中，也时常掠过几缕怀旧的气息。但他们大多是感叹时光过去得太快，因为现在面对的压力，因为没有什么压力的童年，在压扁了的时空中逼着你去对比。反观李元和罗碧华的青年时代，一位是煤矿工人，一位在农村插队，苦中传情的滋味肯定比时下酒吧里相识的感觉反差要大得多。40年里401封情书比起如今网上1天里发近百个帖子的情聊，简直可以用近乎木讷来形容。但比较一下早年与当今的离婚率，差别之大又可以使你瞠目结舌。尽管我们并不一定以早年的审美和生活观类比如今的年轻人，但人与人之间，亲人和亲人之间，情感应该是个永恒的话题。罗碧华比喻：“石头打来也不离。”现在看上去是“土”了点，可现在的恋人们花几万元买来9999朵玫瑰放在姑娘单位大门前，也没见之后的感情好到了哪去。当年的李元在情书里写道：“告诉你，元元，我已有一百元的‘私有财产’，这是我代课积余着的。”罗碧华在回信里说：“咱俩如果都是工人，那该有多好！可是，这一辈子也想不到了，我只有老老实实地去干我的农活。与你在一起，青菜淡饭也是香甜可口的。”这使我们想起来画家范曾曾经的感受：穷的时候，突然在棉背心兜里发现了几角钱，与富豪们赚了几千万的心情没什么区别。如此来看，情不沾钱，钱也未必沾情，可能也是个道理。
       这401封情书，可以让李元、罗碧华永远忘不了初恋，忘不了曾经的美丽的同时，无怨无悔，人生足矣。也让我们这些已经走过人生大半程的人，参照他们回想我们的过去，尽管已经模糊了，或者只剩下些记忆碎片，但捡起来尝尝，有点甜。        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