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也可以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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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算是个新鲜词语,与这个词沾边的有方方面面的事情。往近里说,走过一个隧道算是穿越,往远里想,《古今大战秦俑情》穿越的时间,都能让你把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找出来。然而,当你的一种心境在一种特定的环境下形成穿越时,可能会延续几分钟,几小时,甚至几年,可能欣喜也可能让你心痛。6月15日,在山海关长城博物馆,英国人威廉·林赛20余年来拍摄长城的照片,与相隔百年的长城老图片对比展举行。当威廉·林赛看到另一位也叫威廉的人于1908年拍摄的长城时,79年的时空瞬间在他的心中凝固了。两位威廉通过新老照片穿越时空的相识、对视和对比,共同对中国的古长城有了融进血脉里的爱。
威廉·林赛不仅照长城,还在11年的时间里身体力行并组织志愿者捡拾长城上的垃圾。“除了照片,什么都不要带走;除了脚印,什么都不要留下。”在北京怀柔雁栖镇,通往明代古长城的山路上,经常能看到写有这类话的中英文告示牌。十年来,威廉和环保员们以及他们请来的志愿者,捡拾的垃圾已达数千公斤。“保护长城,是人类共同的一个使命,不论国籍。”威廉说。
倘若说两个威廉的照片可以穿越近百年的时空,让我们惊叹。那么今天这个威廉捡了11年垃圾,却让我们为这样一种穿越心痛。79年前那个威廉的照片中长城上的罗文峪敌楼,在今天这个威廉的照片中已不复存在了。自然和战争等因素造成的毁坏,已经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伤,而在和平年代里长城若不能得到人们的善待,该弥补的不是长城,而是人心啊!在这位英国人的眼里,长城的伟大绝不仅限于旅游观光的兴致和激动,是历史文化的沉淀滋补了他的素养和爱心。“捡了11年垃圾,可长城上的垃圾仍然存在。”威廉明白,垃圾是捡不完的,关键是提高人们带走垃圾、保护长城的意识。我们用不着拿出表扬稿式的语言来赞美这位给我们的长城捡垃圾的外国人。我们也相信谁也不会用上十多年的时间为作什么秀而扬名,威廉·林赛此举同时也表现了一种人对目标的追求态度,这其实也是一种人生态度。与伟大的长城文化史比起来,这个态度就是个小小的瞬间之念。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这个态度就值得尊重。为别人做事可能会有回报,在田间种棵树,将来可以乘凉,为长城做事,图个什么?对捡垃圾的威廉·林赛来说,不希望心痛。对那些不扔垃圾的游客来说,不希望后人心痛。什么时候大家都真正理解“穿越”这个现代词语了,心也就不痛了。“穿越”不仅仅是电影《大话西游》里月光宝盒那样好玩,更包括怀旧和对比,包括反思和珍爱。穿越古代,我们自豪,穿越明天,我们不留遗憾,就是不能在穿越中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