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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平安夜那晚，我打电话给妈妈说，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要不进城一起过？妈妈说不了，明天正好赶集，打算去市场上买点牛肉熏着，过年了好招待客人！妈妈顿了一会儿，说我后天去你那儿吧，好久没看到火火了，也顺便给你们带点东西。我说后天就是你生日了，妈妈愣了一下，不无惊奇地说，是吗，这么快呀？我都差点忘了呢……

我不知道妈妈是真的忘了，还是因为我提前两天给她打电话，让她感到有点意外。不过我猜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妈妈素来对生辰很重视，莫说家里人的生日，就是一些主要亲戚的生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从不忘给他们祝寿！更何况今年是她四十九岁生日呢，迈过这道坎，她就进入知天命之年了！这个生日对一个任何女人来说，无疑都是非常重要的！

这不禁让我回忆起妈妈走过的点点滴滴来。

一、我对母亲最初始的印象

我不知道妈妈生我时的第一丝阵痛，不知道妈妈生下我后的第一抹微笑，也不知道我的第一声啼哭，第一声呓语，第一次学会走路……甚至，我时常会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我何曾想到，那一天岂止是我的生日，更是妈妈在疼痛与哭喊中诞下骨肉的日子啊！

一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我不知道，是三岁？抑或四岁？还也许是五岁？因此对妈妈最初始的一些印象，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的，甚至哪个场景在前，哪个场景在后，我都记不清楚了。但是那几个场景，却是深深刻在我曾经幼小的脑子里的，哪怕历经岁月沧桑、世事沉浮，都未曾消却，反而还历久弥深。

一个场景是在后山。妈妈先是把山上的一片树木砍掉，然后一锄一锄将杂草和树根刨去，直到露出干净的黄土，再将黄土和上水，搅拌成凝浆，再用木制器具制成一块块砖，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最后一担一担挑下山，准备烧制好建房子……我不知道这活儿到底有多累，我未曾干过，但我清晰地记得妈妈如雨下的汗水，以及她被压弯了的腰。

另一个场景是在家。那是一个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未尽，我带着妹妹在一爿土屋前玩，而那爿土屋其中的一间，就是我的家。奶奶在给二叔的两个孩子洗澡，妹妹也想洗，奋力地爬进了澡盆，却被奶奶扔了出来。我抱起被扔出来的妹妹，站在旁边不知所措，这时妈妈回来了，她戴着一顶旧得发黑的草帽，拖着一身的疲惫。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抱过妹妹，带着我进屋烧水洗澡。

还有一个场景是在一口百尺见方的水田里。妈妈从塞得严严实实的竹篓里掏出几把秧苗，拎在手里荡了荡，然后奋力地扔往被耙得平整的水田中央。在她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而我呢，则远远地看着他，不敢靠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