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纠缠つ 当他脱掉她全部的衣服,欺身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害怕了(四)
(2012-06-21 1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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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桐白水黎氏赵婉华周亚菲情感 |
“咖啡!”容尉迟低沉的声音从分机话筒里传来。
尤桐坐回位置,并不想动。
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听他的话,如果不听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这时,容琛来到了财务部,腋下夹着文件夹,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小桐,给我泡杯咖啡。”他困倦地说道。
尤桐微微一怔,容琛一向都是精神奕奕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容琛,你还好吧?!”
“啊……”容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昨天晚上被董事长叫回大宅问话了,他让我赶紧结婚,啰嗦得我脑袋都要爆炸了,一夜没睡。”
董事长问话?!
尤桐心里泛起狐疑,董事长该不会是以为昨天在她家的人是容琛吧?!
不会的,就看到一双鞋而已!
尤桐摇摇头,压下心里的情绪转身去了茶水间。
而容琛则是懒洋洋地进了容尉迟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将文件丢过去,然后整个人倒向了沙发,修长的双腿很不斯文地架到了茶几上。
容尉迟微微皱眉,踱步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没怎么,困。”容琛闭着眼睛回答。
“说完公事再睡!”容尉迟受不了他的散漫,抬腿踢了他一下。
“喂……”容琛大声抗议,却忽然眼眸一紧,“容尉迟,你干嘛跟我穿一样的牌子?!”
容尉迟低头看了看两人一模一样的鞋子,微怔。
竟是考验
“神经,谁想跟你一样了,巧合而已!”容尉迟沉声说道。
容琛忽然弹跳起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眸审视起他,有些玩味地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容尉迟不动声色,却破天荒地有些心虚。
飞快转身,容尉迟有些逃避似的走回办公桌后,翻开文件来看,双眸扫过报告,深邃的眸子里颜色渐渐加重,深沉沉的,精睿的利光一闪而逝。
容琛的精神也忽然振作了,一改刚刚慵懒散漫的样子,俊美的脸庞上神色微微凝重起来,他走到办公桌的对面,双手撑住桌沿,低声对容尉迟说道,“绿色海岸的项目政府部门下令暂停了,说是国土资源局那边出了新规定,前面的招标内容要大幅度更改,黎氏这次惨了,估计他们的资金已经调动了,损失将不可估量。”
容尉迟将文件放在一旁,看似有些不在意,他沉声说道,“这是人家的事,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容琛盯着他默了一会儿,好看的桃花眸里慢慢浮现出睿智的光芒,“我想,你是早就得到消息,早就知道到会有今天的吧?!你知道绿色海岸那个项目将会是一个棘手的案子,所以你才会在竞标会那天故意缺席,你压根就不想让容氏拿下这个项目,你是……存心陷害黎氏!”
被说中心事,容尉迟却依然面不改色,他将文件签名,然后合起,深邃的黑眸敛起精睿的光芒,低低地说道,“容琛,以你的聪明只做现在的工作太可惜了,你完全有能力成为容氏新一代的掌门人!”
容琛摇了摇头,“我对总裁的位置没兴趣,而且我也没你狠!”
“狠?!”容尉迟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你还装?!”容琛的声音不自觉地加大了,缓缓地眯起黑眸瞪着容尉迟,他真是佩服死他了,竟然还装作若无其事!
“我装什么了?!”
容琛将文件摊开,用力敲着桌面,大声指责,“你的目标既然不是绿色海岸,为什么还要让小桐负责那个项目?!你知不知道她为了那个案子加了多少次班,熬了多少次夜,付出了多少心血?!还有竞标失败的那天她有多难过?!她哭了你知道吗?!哭得很伤心!”
容尉迟握着钢笔的指尖微微发紧,冷硬地说道,“她是新人,难免的。”
“你也知道她是新人,那你为什么把那么重要的项目交给她做?!你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让她……”
“我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容尉迟忽然沉声打断容琛的话,声音忽然更低了下去,“我只是想考验她。”
考验?!
容琛不明所以,但也不想再深究,他默了默,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幽幽说道,“不管怎样,你让她伤心是事实!”
蓦地,容尉迟心里有些烦闷。
◎ ◎ ◎
门外,尤桐脚步顿住,端着咖啡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原来是考验,只是考验,考验她是否会出卖公司的情报给黎氏,考验她对黎远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她。
他的委以重任,也只是个圈套,或者可以称之为阴谋。
隔着门缝,她凝眸望着办公桌后的男人,看他利落地处理着公司的重大事务,上亿的生意就在弹指间,那种掌控一切的样子,是天生的王者,果决坚毅,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真的真的可以用“迷人”两个字形容。可是,她却觉得他深沉的可怕!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薄不过人心。
蓦地,她整个人心里一凉,眼眶却是发烫,眼角湿润,极力忍住。
转身,端着咖啡走远,脚下的路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 ◎ ◎
“这份报表是你经手的?!”容尉迟将一份文件甩在她面前。
尤桐慌忙接过,低头翻了几页,点头,“是。”
“第十二页第十四行的数字,小数点错了!”容尉迟犀利地指出错误所在。
尤桐翻到那一页,果然,小数点错了一位,但却已经是致命的失误。
“对不起,总监。”她低头道歉。
容尉迟微微眯起黑眸,锐利的锋芒扫过她苍白的脸蛋,冷声道,“财务报表上,不容许有任何失误!一个小数点可以导致多大的后果,需要我对你说吗?!”
当然不需要,错一位,就是十倍,动辄上亿的价值,十个她也赔不起。
尤桐低头再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这几天你已经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了!”
尤桐暗暗咬牙,是的,她这几天失误连连,只因为心里憋闷,精神无法集中,只要一想到他的考验,她的心就紧紧地纠结成团,痛到麻木。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请总监放心!”尤桐握紧了拳头,下了保证。
容尉迟坐在办公桌后,朝阳从他身后的落地窗里斜射进来,金色的阳光笼罩出灿烂的光辉,让他整个人如同置身于一个夺目的光圈里,可是那圈温暖却丝毫不能缓和他脸上的阴霾。
深邃的黑瞳里隐隐闪烁着冷意,薄唇缓缓勾起,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否认你以后不必来上班了!”
“是。”她低头表示明白。
“我的部门不养废物,懂?!”
“懂。”尤桐轻轻应声,蓦地想起了她第一天来容氏报道的情形,那时候他也是说了同样的话。
原来过了这么久,她的评分还是一样,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出去!”
“是。”她挺直背脊转身离开。
眼泪,再一次从眼眶里涌出,她痛恨自己的脆弱和没用,胡乱抹了两把。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拿出电话,更加泣不成声。
“喂……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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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口,尤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沙哑,连忙忍去眼泪。
赵婉华也察觉到了,有些怀疑地问,“小桐,你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只是嗓子不舒服……可能是要感冒……”尤桐随口撒了个谎,一手捂住了嘴巴,脸上泪湿一片。
赵婉华默了默,又道,“小桐,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妈妈想跟你见一面。”
“好。”
◎ ◎ ◎
下班的时候,阳光还有些刺目,尤桐拎着挎包走出公司,前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她和妈妈约了七点,回家后再出门的话来不及,但直接去的话又太早,索性就慢慢走,一步一步地沿着马路散步。
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过。
“滴……”喇叭声响起,尤桐有些错愣地回头。
车窗徐徐落下,容尉迟英俊的侧脸露了出来,夕阳的关系,他的脸上多了一道暗影,愈显神秘。
精致到一丝不苟的着装,从领带到衬衫都透着高雅之气,让他整个人流露出成熟的味道,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威仪和贵族气。
“去哪儿,我送你。”他沉声说道。
尤桐抓着挎包的手微微捏紧,微笑着拒绝,“不用了。”
“上车!”他不接受她的答案,径自命令着说道。
尤桐暗暗咬牙,“总监,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就行了,总监再见!”
说完,她转身大步跑向公交站台,看也没看车次,就随便上了一辆。
公交车很快就拐了弯,彻底隔绝她的视线。
◎ ◎ ◎
七点。
入夜后的台北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就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处处透着奢华之气。
整个餐厅很典雅,二楼是一个个独立的包厢,尤桐深呼吸了口气,迈步走上楼梯。
比起从前,她跟妈妈相约见面的机会多了一些,但也并不是经常,仔细一想,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了,她心里面甚至想念。
墙壁上挂着壁画,尤桐侧过头就着上面的玻璃照了照,她怕自己的眼睛还是红红的,那样会惹妈妈担心,幸好她在公司已经用冷水敷过了,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走到指定的包厢,她轻轻敲了下门,没有人应,她将门推开了一个缝,包厢里面果然没有人。
尤桐便坐下来等待,侍应生过来问她点些什么,她摇了摇头,只说先要一杯白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转眼已经七点半了,赵婉华依旧还没有出现。
尤桐不由得有些着急了,妈妈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她焦躁不安着,手里握着手机却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如果是黎家有事耽搁了的话,她贸然打电话又怕太冒昧,可是她又真的很担心。
看了看表,尤桐告诉自己等到八点,如果八点妈妈还不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打电话去问。
幸好,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赵婉华终于出现了。
她依然还是穿着体面,温柔婉约的打扮,岁月在她身上几乎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只是今日的她面色有些苍白。
“妈妈!”尤桐立即奔过去,担心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赵婉华摇摇头,“没怎么,坐下说吧!”
“哦。”尤桐拉着赵婉华的手,母女俩坐在一起。
“小桐,你最近好吗,工作顺不顺利?!”
“顺利。”尤桐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想了想,又道,“对了妈妈,我还报了名考ACCA,正在复习。”
“你好勤奋。”赵婉华安慰地叹道,眼睛里却隐隐地浮现出一层雾气。
“妈妈……”尤桐慌了,握紧了赵婉华的手。
赵婉华低下头,强力忍着眼泪,尤桐连忙递过纸巾,她擦了擦,但还是眼眶微红。
尤桐小心翼翼地问着,“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跟黎叔叔吵架了?!”
“不是的,你黎叔叔对我很好。”赵婉华没有说谎,她嫁进黎家这些年,黎洪涛对她一直很好,可以说是呵护有加,所以她今天才会这样为难。
默了默,赵婉华反握住尤桐的手,略有些迟疑地说道,“小桐,其实妈妈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妈妈的事就是我的事,还说什么帮不帮忙的。”
赵婉华抿了抿唇,依然有些难以启齿,“小桐,妈妈虽然进了黎家的门,但生意上的事情我一般是不过问的,可是这次……”
“妈妈,你有话就直说吧。”尤桐隐约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赵婉华又顿了一下,这才和盘托出,“绿色海岸的那个项目你想必也是知道的,黎氏前期的投资已经投出去了,可是现在政府部门那边做了调整,官商虽然不分家,但商不与官斗,现在黎氏是水深火热,资金缺口很大,周转已经陷入困难了,你黎叔叔日夜难安,远航也终日奔波,商场如战场,现在有很多人落井下石,还有人趁机追黎氏的股票,而最大的买家就是……容氏。”
尤桐的心脏蓦地揪紧,虽然商场上的事情她懂的不多,但她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黎氏现在陷入危机,如果有人存心趁虚而入的话,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尤其是面对容氏这样强大的对手。
“小桐,妈妈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跟容尉迟求个情,让他……不要做得太绝。”
说着,赵婉华又落下眼泪,而尤桐恍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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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桐呆怔住,懦懦嘴唇,颤着音说道,“妈妈,我在容氏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
赵婉华点了点头,“小桐,妈妈知道你为难,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妈妈不指望你能办妥这件事,我只是想让你试试,毕竟多一个机会就多一分希望。”
赵婉华的话让尤桐隐隐意识到,黎氏现在的状况已经很严峻了,也许要比她所说的更为糟糕,所以妈妈才会这样不得已对她开口。
“绿色海岸”的项目是容尉迟存心设计黎氏的,这是他为了试探她而步步为营的,那么现在黎氏陷入了危机,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伤,而且还有妈妈的恳求,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这个忙。只是,她去求情有用吗?!她没有把握,完全没有。可是,她至少应该去试试。
想了想,尤桐咬牙做了个决定,“妈妈,你放心吧,我会试试看的!”
赵婉华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宽慰地说道,“小桐,难为你了。”
“别这么说,妈妈。”
告别了赵婉华,尤桐一个人回到住的地方,开了门,一室幽暗,正如她忐忑的心情。
◎ ◎ ◎
翌日,尤桐惴惴不安地去上班,琢磨着怎么找机会向容尉迟开口,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机会,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见到容尉迟的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进办公室。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别人,有人说容琛也没有来过,似乎是容家的几个兄弟全都没有上班。
八卦的职员们隐隐猜测着,可能是容家内部在开会,主题自然是接班人的问题。
尤桐没有心思八卦,心里的担忧却越来越重,就这样在焦急与不安中,过了三天,转眼已经是周五。
周五下午三点半,容尉迟终于现身财务部。
尤桐按照他的吩咐连忙送了一杯咖啡进总监室,送完了咖啡,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偌大的办公室里,过度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尤桐微微捏紧了拳头,掌心里渗出冷汗,张了张唇,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
容尉迟抬眸凝视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挑眉问道,“有事?!”
尤桐呼吸一紧,点了点头。
“说!”他只说了一个字,但那声音就好像黑色天鹅绒一般,在深邃的苍穹中荡起,足以摄人心神!
尤桐微微一抖,眼神有些飘忽,吱吱呜呜地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总监帮、帮忙……”
“什么事?!”容尉迟面色平静,如王者般地注视着她,眸底却更多了一份严厉。
尤桐咬了咬牙,用尽全部的勇气那般终于缓缓开了口,“黎氏因为绿色海岸的那个项目现在周转不灵,总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再追黎氏的股票?!”
说完,办公室内的空气沉沉,如同死寂了那般,静得有些骇人。
尤桐咬紧了唇,不敢大声喘气,忐忑地望着他,如同在等待审判的罪犯。
容尉迟半天没有说话,墙壁上的时钟发出秒钟走动的“咔咔”声,每一下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心脏。
大约过了有两分钟那么久,他终于开口,答案在她的预料之中,却还是觉得那么难过。
“商场如战场,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黎氏陷入如此严重的危机,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为什么要放过它?!”
“因为是你陷害黎氏……”
“住口!”容尉迟忽然喝声打断她,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之意穿透她的耳膜时,她的心也跟着猛然一颤。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压迫感更强,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危险之气,犹如一只凶猛的猎豹,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志在必得。而那个猎物,就是黎氏。
他厉声说道,“我没有陷害黎氏,不是我让他们去参加竞标的,也不是我让绿色海岸中途夭折的,更不是我让他们周转不灵的,一切都是商场的规则决定的!商场如战场,也如赌场,既然下了注,就要输得起!”
尤桐被他冷厉的话语震慑住了,一时无法反驳。
“尤秘书,我希望你公私分明,懂?!”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懂了,对不起总监,我先出去了。”尤桐狼狈地转身离开。
她出门之后,容尉迟猛地将桌上的文件甩在地上,办公室内发出巨大的响声。
◎ ◎ ◎
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但尤桐还是无法释怀,接下来两天是周六周日,不用上班,但她在电视新闻里还有报纸上都看到了不少关于黎氏陷入危机的消息,这加剧了她心里的沉重。
赵婉华没有打电话来询问,但是尤桐知道妈妈正在等待,有时候,不开口比开口更让人难以承受。
周末两日,尤桐都过得恍恍惚惚,转眼,又到了周一。
一进公司,尤桐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无论是搭乘电梯的时候,还是穿过走廊的时候,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今天公司要发布重要消息!”
“是人事调动令吗?!”
“没错!”
尤桐隐隐觉得不对,快步上了楼,抵达财务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公告栏里贴着最新的人事调动令——容尉迟被调到台南的分公司做总经理。
虽然看起来是下调到分公司,但其实是升迁,从财务总监到分公司的总经理,实质上是质的跨越,这也是他成为下任总裁的绝对标志,在分公司锻炼,熟悉一个企业的整体运作,然后就可以回总公司接总裁的位置了。
他要走了?!
尤桐的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一下子有些懵,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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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调令一下来,整个容氏都炸开了锅,财务部尤其忙碌,容尉迟调走之后,财务总监的位置悬空,暂时由容琛代理,然后所有人都忙着处理工作交接的问题。
“尤秘书,把3A等级的文件全部分拣出来,全部重新打印一份,整理成册,总监要把那些资料带到台南!”
“尤秘书,编号6759的文件备份好了没有?!”
“尤秘书,去年的财务报告找一下,容琛先生要过目!”
连续四天下来,尤桐都处在这种忙忙碌碌的节奏里,可是忙碌却不能缓冲她的心事。
第一件心事是关于黎氏的,黎氏的危机与日俱增,每天每天都上财经头条,她知道容尉迟这一走,后面就更加没有人可以控制局面了,到时候黎氏必死无疑。
而另外一件让她揪心的事情便是自己的去留问题,按照惯例,她是容尉迟的秘书,他调走的话她也应该跟着的,但是四天了,他都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连一点询问的意思也没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在哪里。
四天下来,她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但无论怎么忙,这两件事都如影随形,就好像是刻在了她的脑子里一样,总是搅得她心惶惶。
第五天,也就是周五,容尉迟主持他在财务部的最后一次会议,容琛虽然坐在侧席,但其实已经变成了他在挑大梁。
会议室内,众人围坐在长圆形的桌前。
容琛的声音不同于容尉迟那样冷漠,他沉稳却又不失幽默,总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且之前他也经常在财务部走动,人员都熟悉,所以会议的气氛相当良好。只有一个人心不在焉。
“尤秘书,把资料发给大家。”
尤桐坐在位置上一动未动,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走神得厉害。
容琛侧目看了看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道,“小桐!”
“呃!”尤桐忽然回过神来,只见大家全都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脸忽然涨红了,连忙低头道歉,“抱歉。”
下意识地,她抬眸偷偷望了一眼容尉迟,只见他表情如常,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蓦地,她胸口又是一闷。
她连忙压下自己的情绪,起身分发资料,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容尉迟平静如湖的眸光忽然一闪。
会议进行了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散会后,容琛将她特意留下,而容尉迟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随即走出了会议室。
尤桐抬眸看向容琛,首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容琛摆摆手,“行了,我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才特意叫你留下来的。”
“那是?!”尤桐有些困惑。
容琛合上手里的文件,显然是不想谈公事了,“小桐,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是跟着他去台南,还是留下来当我的助理?!”
虽然是与公事有关,但却是以朋友的口吻。
尤桐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问她自己的意愿,可是她的意愿重要吗?!而且她的意愿可以自主吗?!再说,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容琛看她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叹息,“小桐,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不管你是想走还是想留!”
尤桐心里忽然一暖,容琛真的算是她的朋友了,因为他可以看穿她的心事,知道她的犹豫。
其实她是很想跟容尉迟一起去台南的,不为别的,就因为那里是台南,她可以随时回去看奶奶,单是这一点她就足以做出选择了,可是容尉迟对她一直不闻不问的,让她没办法主动去提,那样的话好像是她巴着他一样,让她觉得不堪。
“谢谢!”尤桐由衷地向容琛道谢,目光里满是感激,然后微笑着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容琛起身拍了拍的肩膀,离开之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桐,人生可以做选择的机会并不多,该勇敢的时候就要果断点。”
勇敢?!
果断?!
尤桐微微怔住,想了想,她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起身,朝着总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 ◎ ◎
办公室里,容尉迟正在整理文件,忽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那熟悉的节奏,让他蓦地一怔,随即眸底闪过一丝释然的笑意——她终于还是来了!
“进来!”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沉声说道。
办公室的门轻轻被人推开,他抬眸望去,果见那道纤弱的身影。
“总监……”尤桐轻轻走到办公桌前,没有多远的距离,却好像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谈谈。”
“好,说吧。”他将身子倚靠在椅背上,缓缓勾唇,语气舒缓,眼睛里也仿佛带着期待。
尤桐深吸了一口气,抬眸与前方那两道灼热的黑眸相对,心脏“怦怦”跳着。
红唇懦懦地动了动,“我想……”
才说了两个字,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是特别的铃声,是妈妈专属的来电。
蓦地,尤桐脚底窜起一股寒气,她不用接电话也知道妈妈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不到最后关头,妈妈是绝对不会再次开口的。
容尉迟眼底的笑意也忽然停滞了一下,黝黑的眸底下光芒一闪而逝,他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你想怎么样?!”
尤桐陷入痛苦的挣扎,她的两件心事,不可能两全其美,现在只能说一件。
“我……我想……”
QQ:473697226
韩蒂君
特别任务
“我想……我想……”尤桐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但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生平第一次觉得有口难言是如此难受的滋味儿。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气也因为她的迟疑而显得紧绷。
容尉迟也不催她,只是默默盯着她,像是在等着她把话说完,等待的时候,他甚至拉开抽屉,取出白金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又拿起银白色的打火机将之点燃,飘渺的烟雾袅袅升起,慢慢朦胧了她的视线。
尤桐蓦地一怔,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办公室抽烟。
不知道是不是烟草的热辣呛了她的眼睛,尤桐觉得双眼越来越酸,甚至有些想要流泪的感觉。
终于,在眼泪掉落之前的那一秒,她松开了紧咬着唇瓣,微颤地说道,“我想……请总监放过黎氏一马……”
容尉迟的眸子倏地一凛,“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话?!”
她蓦地一惊,心里打了个寒颤,“……是的。”
容尉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唇角带着笑意,笑容却不达眼底,“你对黎远航还真是有情有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帮他?!”
尤桐凝眸望着容尉迟的脸,娇俏的小脸变得惨白惨白,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默默地摇头,“不是的,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黎氏。”
“有什么区别?!”他冷声质问。
“这……”尤桐也怔住了,是啊,有什么区别呢,黎远航和黎氏是分不开的,她解释不清。
“旧情难忘?!”他的语气透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尤桐愣在当场,怎么说也不是,只好抛弃所有的尊严,苦苦哀求,“总监,我知道我人轻言微,可是求求你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就放过黎氏这一次吧!”
“不可能!”他决绝的三个字,彻底击碎了她的想法。
尤桐呆立当场,双唇嚅动,许久不再说话。
容尉迟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将其掐灭丢进烟灰缸,然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的话说完了吧,那换我说了。”
“总监……还有什么吩咐?!”尤桐暗暗紧紧抓着手里的PDA,颤声问道。
容尉迟合上手里的文件,又瞥了电脑屏幕一眼,淡淡地问,“我今天的行程都是什么?!”
尤桐点开PDA上的记录,尽着秘书的责任认真地回答,“九点钟有财务部的例会刚刚已经结束,十点半跟惠东银行的总经理有会晤,下午三点出席董事会会议直到下班。”
“晚上呢?!”他抬起俊脸,上身往后靠进椅背,双眸锁紧她。
“晚上……“尤桐又低头看了一下,“晚上与周氏的董事长有约,在云腾饭店。”
“位置订好了吗?!”
“订好了。”尤桐认真回答,心里却忍不住狐疑,他为什么这么问?!
容尉迟给了她一个意外的答案,“加一个位置。”
尤桐不解,却不敢僭越,轻轻记录下来,“我知道了,总监,我马上去安排。”
说完,她转身欲走。
“等一下!”他唤住她,语气有些不怀好意,扬唇,淡淡地说,“你帮我约一下周亚菲小姐,就说晚上的饭局我想请她一起。对了……尤秘书,你应该知道周亚菲是谁吧?!”
尤桐咬唇,小手握紧了PDA,心里蓦地有些发闷,周亚菲正是周董事长的千金,他同时请周氏父女俩吃饭,意义自然不同寻常。
“知道。”她淡淡地回道。
“很好。”容尉迟微微眯起眼睛,凝眸盯住那张雪白的小脸,“那么你去向花店订一束花,再到名品店选一条手链,中午的时候连同邀请卡一起送到周氏给周小姐。”
“好的。”
他又补充一句,“我要你亲自送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尤桐隐隐地感到自己的表情在变僵硬,她此刻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容尉迟也沉默了几秒,不动声色,只除了握着金笔的指尖微微泄漏了什么。
办公室内的气氛低到极点,静到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片刻后,尤桐轻轻地道,“我知道了,总监,我立即去办。”
容尉迟缓缓收回目光,埋首在文件里。
尤桐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当手碰触到门把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体温原来已经那么低,比金属还要冰凉。可是,她却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 ◎ ◎
中午时分,尤桐去花店取提前订好的花束,跟着又去精品店选了一条名贵的手链,然后便搭车前往周氏的办公大楼。
周亚菲不是黎佳期那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她美丽,独立,并且工作能力很强,硕士毕业后,就直接进了周氏工作,聪明能干,又会做人,很得人缘。
尤桐已经提前与周雅菲的助理联系过,等她到达周氏后,便由助理领着直接来到周亚菲的独立办公室。
周亚菲一套米白色的香奈儿裤装,微微染成棕色的长发全数绾起,在阳光的照射下,美得不可思议。
“花是你代挑的吗?!”她优雅地笑问。
那束花被摆在透明的大花瓶里,在明亮的空间里,鲜艳夺目。
“周小姐还喜欢吗?!”尤桐微微一笑,并未正面回答。
“我喜欢你这样的美女送我花。”周亚菲也婉转地说着。
尤桐微微一怔,“周小姐误会了,这花不是我送的,是我们总监……对了,这还有一份礼物。”说着,尤桐将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了过去。
周亚菲收下,却并未打开。
“当当……”办公室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跟着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推门进来。
他的条件
“亚菲,你找我来有什么……”男人话未说完,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尤桐身上。
周亚菲连忙要介绍,“表哥,这位是容氏集团财务部的尤秘书……”
“尤桐,你怎么在这?!”苏慎行打断了周亚菲的话,温和目光中流露出惊喜。
尤桐也很是意外,居然在这碰见了苏老师,而且他竟然是周亚菲的表哥!
蓦地,她想起了容尉迟说过的话,原来苏老师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苏老师。”尤桐礼貌地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周亚菲微微笑了笑,“原来你们认识。这样吧,我做东,中午请两位吃饭!”
尤桐连忙婉拒,“不不,周小姐,我们总监的邀约我已经带到,我该回公司了,公司还有好多事呢。”
说完,又看了看苏慎行,“苏老师,再见。”
“等一下,尤桐!”苏慎行不由自主地唤住她。
尤桐微微回眸,秀丽的脸蛋上罩上疑惑。
苏慎行随即温温地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周亚菲似乎明白苏慎行的心思,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尤小姐,事情再多也要吃完了饭再做,容氏不会连午休时间都不给吧,人都要吃饭的,吃完了再走也不迟啊,如果你怕时间来不及的话,那待会儿让我表哥送你,这总可以了吧?!”
“这……”尤桐还是犹豫。
“好了,别这个那个的了,走吧!”周亚菲直接抓起皮包往外走。
尤桐无奈只好跟上,而苏慎行走在她们后面,银框眼镜后的视线愉悦而又温柔。
三个人一起吃了午饭,周亚菲依然处处流露着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苏慎行更是举止不俗,细枝末节里都流露着优雅,不显山不露水,但骨子里却是温文尔雅的贵族。
午餐结束,苏慎行开车送尤桐回公司。
“苏老师,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尤桐低头解身上的安全带,却一不小心勾住了头发,她微微吃痛,“呃……”
“怎么了?!”苏慎行转过头来,“你别动,我帮你弄。”
“嗯。”尤桐松开手,交给苏慎行处理,他侧过身,微微朝向她,试图从安全带的锁扣夹缝中抽出她的发丝,却也是半天没有弄好。
“算了,直接剪掉好了。”尤桐觉得有些尴尬,便想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那怎么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孩子更要爱惜自己的头发。”
尤桐微微一怔,父母,这个词真是既熟悉却又陌生啊!
蓦地,她又想起了妈妈拜托她的事,容尉迟已经明确拒绝她了,她没有帮上忙,妈妈一定很失望。黎氏的危机与日俱增,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到时候妈妈又该如何呢?!
苏慎行专注于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发现她的不妥,远远的,从某个角度望去,他们就好像是在车里接吻。
半晌,苏慎行缓缓抬头,唇角轻扬,“好了。”
“哦。”尤桐找回神智,莞尔说道,“谢谢苏老师。”
“不客气。”
下了车,尤桐的心思还是有些乱,跨上台阶,走向大厅,她微微颔首对着警卫先生打招呼,然后心神不宁地走向员工电梯。
忽然,一抹黑影笼罩过来,她抬头望去,瞥见容尉迟一张冷峻的脸。
他眸底闪着神秘的光芒,深邃惑人,薄唇边勾起冰冷的弧度,缓缓三个字,“跟我来。”
尤桐心脏一缩,跟着他进了专属电梯。
电梯门刚刚关上,容尉迟便按下门边某颗按钮,电梯轻轻一震,竟然停在某个楼层之间。紧跟着,他手臂高举,拔掉架设在角落的录影机的线路。
尤桐吓了一跳,脸色微白,“你、你做什么?!”
容尉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沉声说道,“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周小姐请我和……”
“吃得可好?!”他打断她,目光渐冷。
话未说完,尤桐微微蹙眉,但还是诚实回道,“很好。”
容尉迟缓缓勾了勾唇角,很好,果然很好,她跟黎远航很好,跟苏慎行也很好,好,真是很好,好极了!
他故意让她去周氏给周亚菲送花送礼物,原本只是想刺激她一下,让她主动向自己屈服,可是午休结束已经超过十五分钟,她还没有回办公室,他甚至担心她出了什么事,连忙下楼,可却正好见到她回来,还看见她和男人……接吻!他拒绝了她,她转身就去求苏慎行!她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完全没有!
容尉迟锐利的盯视让尤桐忽然有些心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尤桐!”他忽然出声。
她抬起头,秀丽的脸蛋上浮现出疑惑,屏息以待,他低沉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黯哑,“你想让我放过黎氏是吧?!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什么条件?!”她颤声问着,声音有些悲戚。
“做我的女人!”
“轰”的一声,脑子里爆炸了,尤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后背撞上电梯的墙壁。
“你的答案?!”
尤桐心脏一震,眼睛里浮现出泪光,“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她不懂,真的不懂,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周亚菲便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为什么要她?!只是因为她曾经拒绝过他吗?!
容尉迟低下头来,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身前之间,低沉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直戳她的心底,“因为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而你挑起了我征服的yu望!”
说完,他伸手按下又一个按钮,电梯重新恢复运转,尤桐头晕目眩,跌进他别具深意的眼瞳深处。
“叮”的一声,到了财务部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徐徐滑向两侧,伴着他的最后宣告,“下周一我启程去台南,你有两天的时间考虑。”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躯已经跨出电梯,独留她一个人,冰凉的金属四壁,就像是一个囚笼,将她死死困住,连呼吸都成为困难。
交易达成
两天,四十八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十七万两千八百秒,每一瞬每一瞬都是煎熬,尤桐几乎是数着时间过日子,日夜难眠。
周末两天,电视新闻上财经焦点有两个,一个是黎氏,一个是容氏,一个是黎远航,一个是容尉迟,但却冰火两重天。
尤桐仿佛掉进地狱般挣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的精神也越来越接近崩溃。
终于,到了周一,到了她该做决定的时候。
早上起得很早,不,更准确的说是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即使是合上眼也不能入睡,原来这就是等待凌迟的感觉。
出门之前,她特意照了镜子,想要记住自己这一单纯的时刻,因为出了这个门,她就再也不是这个她了。
周一的早晨,天气有些阴霾,正如她的心情。台北的交通依旧那么糟糕,比她纠结的心事更为凌乱。
更不幸的是,上班的时候她迟到了。
尤桐抵达公司的时候,容尉迟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搭乘专属电梯离开。
“尤秘书,你怎么才来啊,总监刚刚下楼走了!”财务部的同事颇为遗憾地说着。
她猛地一惊,脸色瞬间惨白,不,不行,他不能走!他一走黎氏就完了!
尤桐飞速转身,在众人的错愕下冲出了办公室,她等不及电梯到来,直接奔着楼梯而去,咚咚的脚步声却压不住她剧烈的心跳。
楼下,黑色的车子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三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容家的司机恭敬地对容尉迟说道。
容尉迟抬手看了看表,眸底闪过一丝异光,但却一闪而逝,他随即点头,“走吧!”
司机替他打开车门,容尉迟弯腰正要上车,身后却忽然响起急促而又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气喘吁吁的女声。
“总监……请等……等一下……请等一下!”
容尉迟蓦地顿住了动作,回身望向来人,只见一道细弱的身影飞奔而来。
“总、总监……”尤桐一路跑到容尉迟面前,速度太快的关系险些收不住脚步,她微微踉跄了下才勉强站好,“总监,我有事情跟你说……”
“如果不是我想听的话,就不必说了。”容尉迟沉声说道,表情淡漠。
尤桐背脊一僵,咬下唇瓣,坚定地道,“是总监想听的话。”
容尉迟抬手示意司机下车,然后对她说了一句,“上车谈!”
尤桐连忙钻了进去,而他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猛地冲了出去,狂飙了一段路程后,又是一个急刹车,稳稳将车子停下。
冷气徐徐的车内,气氛冷凛,车厢里安静异常。
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萦绕在尤桐的周围,属于他的气息,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的心弦紧了又紧,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刚要移开眸,却见他将脸转过,与她的眸光相对。
他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带着一抹邪肆的微光,安静中却带着锋芒。
“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容尉迟如夜阑般低沉的嗓音再度扬起,声调不高不低,沉静如水。
“好。”尤桐正襟危坐,双手微微攥成了拳头,“我……答应你的条件。”
“我的什么条件?!”
她心里一凉,幽幽地回道,“做……你的女人。”
“成交!”他使用了一个尖锐的字眼,提醒着她这是一场纯粹的交易。
勾唇,他逐字逐句地说下具体内容,“我放黎氏一马,损失是两百亿,这笔钱就当是我付你的佣金,房子我会另外准备,你从现在住的地方搬出来,另外,你可以继续留在财务部上班,还有,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是两个cheng人之间的交易,孩子是多余的,懂?!”加小凌的号: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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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桐僵硬着点了点头。
“说话!”他执意听到她的答案。
“懂了。”她艰涩地回道。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是普通的总监与秘书的关系,无形的契约上,他是她的主宰,他是她的……金主。
尤桐轻声问道,“我想知道……期限是到什么时候……”
“等我再赚到两百亿的时候。”
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
伟岸的身子故意压近她,低低说了句,“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连忙抹掉眼泪,用力睁大那双红红的眼睛,故作坚强。
“下车吧,我的乖女孩!”他特意强调所属,从今以后,她是他的了。
尤桐强忍着眼泪打开车门下车,下一秒,身旁一阵风疾驰而过,再凝眸时,那辆黑色的车子已经远去,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华丽的街角,雾霭散尽,只剩下默默的狼藉。
风化了那满脸的憔悴,阳光底下,有一颗破碎的心,在慢慢融化。
羸弱了躯体,落寂了多少旖旎心事。
一场烟花寞,一季雪花融。
路旁,她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委屈得像个没有家的孩子。
掏出手机,不敢打电话,只好发了个短信过去,“妈妈,总监已经答应了,黎氏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吧。”
泪眼朦胧间,她可以想象出妈妈在看到这条短信后那欣喜的笑容。
揪心等待
尤桐默默走回公司,一路上慢慢地收拾着自己的情绪,回到财务部的时候,所有的同事都扭头盯着她看,她挤出微笑,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
容琛已经正式上任了,胸前别着的名牌上写着“财务总监”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英文,她朝着他微微点头,“总监好。”
才短短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
容琛默了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敏锐如他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苍白的脸色,哭红的眼睛,空洞的目光,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
“工作吧!”容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尤桐浅浅一笑,内心里充满了感激,她现在真的最怕人问什么了,容琛果然懂她。
“谢谢!”她轻声说道。
容琛摇了摇头,“不客气,以后好好工作就行,要知道,我也是很严厉的!”
“我会努力的!”她下了保证。
“嗯。”容琛微微点头。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埋头处理报表。
◎ ◎ ◎
黎氏。
“总经理,我们公司的股价开始稳定了!”助理欣喜地汇报道。
闻声,黎远航从一堆文件中缓缓抬头,忙碌多日,公司内部的压力,加上外界媒体的压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清澈的双眸里微微透出混沌,隐约可见几道血丝,显然已经是身心俱疲,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他终于松了口气,只是皱起的眉心阴霾犹在。
“去查一下,容氏为什么会突然收手?!”
“回总经理,已经查过了,容氏换了财务总监,容尉迟调往了台南的分公司,今早启程的,想必是他分身乏术,而容琛刚刚接手财务部,很多运作都要重新来过,没有精力对外扩张。”
黎远航放下手中的笔,徐徐说道,“继续盯着股价,有任何异动,随时汇报!”
“是。”
助理退下后,黎远航调转了椅背,背部沉沉地靠了下去,面对着巨幅的玻璃窗,抬眸远眺,俊逸的脸庞上浮出疑惑,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哥!”黎佳期忽然推门而入,打断他的沉思。
黎远航脸色又是一沉,“你来干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黎佳期被黎远航勒令离开公司,不许她再碰任何公司的业务。
黎佳期微微嘟起嘴,她也刚刚收到消息,黎氏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可是哥哥为什么还不高兴呢?!难道真的因为一次错误就不认她这个妹妹了吗?!
“哥,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爸爸都原谅我了,你就别再跟我计较了,嗯?!”黎佳期讨好地说着。
黎远航不为所动,低头继续看文件,忽然又需要一份什么资料似的,他随手拉开抽屉,却蓦地一怔。
抽屉一角,放着一个枚红色的女士挎包,不算太大,却价值不菲。
黎佳期也眼尖地看到了,俏丽的脸蛋上立即展露笑容,“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拿那个包包。
“这个不是给你的!”黎远航猛地将抽屉关起,冷眼瞪向她。
黎佳期脸色一僵,“你是准备送给尤桐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
“你……你……”黎佳期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出去,回家看书,准备考ACCA,我已经帮你报名了!”黎远航沉声说道。
“知道了!”黎佳期咬牙回道,心里却愈发气闷,都是因为尤桐那个拖油瓶,哥哥才会这样对她,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样的冷落,气死她了!
◎ ◎ ◎
日复一日,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个礼拜,尤桐一方面过得很平静,一方面又过得很忐忑。
自从容尉迟离开之后,他没有回过台北,也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安,有时候她宁愿他给她一个痛快,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就一直一直揪心地等着。
这期间,赵婉华约她见过一次面,详细问了下她是怎么说服容尉迟的,她当然没有实话实说,只是说自己也只是随口求了个情,真正起作用的是容氏内部的人事调动影响的,赵婉华不是很懂商场上的事情,也就没有怀疑。
只是赵婉华对于容尉迟调去台南的事情有些惊讶,一直问为什么,尤桐简单地说明了原委,说这个看起来是下调,但其实是为将来接位做准备,赵婉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这一日,财务部又热闹了起来,休完产假的罗谨言重新回来上班了,众人欢迎她回归,又祝贺她喜得千金便一起出去吃饭。
吃完了饭,容琛本来说要开车送尤桐回家,但是她拒绝了,谎称自己跟以前的同学还有约,但其实没有,她只是想一个静静,一个人走走。
天色已黑,晚风徐徐,吹起一片凉意。空气冷冷的,散着幽幽的孤寂的味道。
月光之下,有一道寂寞的样子,尤桐抱着肩膀慢慢悠悠地走着,她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地走着,专门踩着人行路上的方砖格子,走呀走的,单纯得像个孩子。
将近九点的时候,她终于回到住的地方。
刚到小区楼下,便看到路灯旁边立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蓦地一愣,心“噌”地一下跳起来,肩膀也跟着一颤,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他回来了?!
恶劣检查
“为什么不接手机?!”劈头盖脸就来这么一句。他的眼神深深,明白地表示出内心的不满。
尤桐怔了怔。
“你打手机给我吗?!”她小声地问,连忙翻开包包到里面寻找,抓出手机一看,不由得叹气。
手机没电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它自动关机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生气,他的表情好奇怪,好像她没有乖乖接他的电话,十二万分对不起他似的,更诡异的是,她竟然也觉得歉疚。
咬了咬唇,她歉然地说,“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一点。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六点!”他瞬也不瞬地瞪视着她。
六点?!
尤桐连忙看了看表,那就是说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
“总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我已经不是总监了!”他沉声打断她。
尤桐蓦地一怔,是的,他不是总监了,他已经是台南分公司的经理了。
“总经理……”她又换了个称呼。
容尉迟忽然眉心一拧,再次打断她,“你去哪儿了?!”
“我……去吃饭了,罗主管今天回来上班,大家一起庆祝了下。”她诚实地回道。
他冷哼一声,“最好你说的是真的!我会检查的!”
检查?!
尤桐愣了愣,有些困惑,容尉迟却已经先迈步上楼了,她连忙追了上去,拿出钥匙开门,两人先后进了屋子。
容尉迟一进门就甩掉了西装外套,并扯掉领带,然后松了白色衬衫上的两颗扣子,一副疲惫的样子,挽起袖子直接进了浴室洗脸。
见状,尤桐连忙跑向房间翻箱倒柜,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洗完了脸,但脸上还是湿湿的,手也是湿湿的,她连忙递上毛巾。
容尉迟微微一愣。
尤桐立即解释,“这个是你上次用过的那条,我洗完了之后就一直放着了,算是新的!”
她还记得他的洁癖,不错!
容尉迟稍稍满意,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然后将毛巾交还给她,尤桐将毛巾搭在墙壁上的毛巾架上,跟她的粉色毛巾并排摆在一起。
容尉迟转身出了浴室,然后直接走向客厅,坐在沙发上,尤桐反倒有些不自在,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
“脱衣服!”他忽然沉声说道。
她一愣,有些不懂。
“我刚刚说了,我要检查!”
感觉到容尉迟的视线定在她的身上,尤桐艰涩地闭了眼睛,她懂了,他毫无预警地回来,就是为了检查她有没有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出去鬼混。
这样的侮辱,让她的尊严扫地,可这是她咎由自取,今日种种,一如当日在饭店的那晚,可那时候她是被设计,现在却是被迫情愿,所有的骄傲都被她自己揉碎了,流血流泪都没用。
容尉迟冷冷地审视着她,当她的视线对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时,她的身体不由得轻颤起来,声音也跟着发抖,悲戚地哀求道,“我真的是跟罗主管他们一起吃的饭,我没有骗你。”
“脱!”他不为所动,加重了语气。
尤桐屈辱地咬住嘴唇,低下头,她缓缓地抬起手,哆嗦着解开自己的外套,衣服一件件掉落在地上,只剩下内衣裤,灼烧的感觉从脸部蔓延到了耳根。
“我……”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再也进行不下去,怯怯地抬眸看他,目光里带着恳求。
“继续!”他的语气更为深沉,隐隐还窜动着怒火。
她又猛地低下头去,却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头凶猛的猎豹瞄准了自己的猎物。
“尤桐,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
她一下子惊醒,咬住嘴唇,颤抖着双手去解文胸后面的排扣,她的手哆嗦不停,几乎不听使唤,在后面拉扯了半天也没解开排扣,容尉迟凝眸望着她颤抖的样子,深邃的眸子里平静无波,没有一丝心软的迹象。
终于,文胸的排扣在她颤抖的指尖下被解开了,她缓缓地垂下双臂,文胸滑落,她雪白的bao满暴露在空气里。
容尉迟的眸底忽然闪过一道利光,他整个人人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到了她面前。
“呜……”她的齿缝里泄露出脆弱,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
他的大手碰到了她的肩膀,她感到自己的肌肤上仿佛瞬间着了火,一般电流般的刺激划过全身,以为自己就要一切不保了。
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她惊呆了,他拉起她文胸的肩带,然后弯下腰去捡起她刚刚褪去的衣服,重新披到她身上,一点点替她重新穿好。
过程中,他的手没有任何不规矩。
尤桐僵在原地,不太敢相信他竟然放过自己。
“你还太嫩了!”他从她刚刚的反应中就可以知道她有没有说谎。
尤桐面红耳赤着,一阵接着一阵的火辣在身上燃烧。
“怎么?!觉得委屈?!”他冰冷的质问传入她的耳朵,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没有!”她咬牙回道。她不委屈,她是活该!
可是,心里怎么还是这么难过,这么酸楚呢?!眼泪怎么还是这么想要掉下来呢?!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在他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一次又一次地哭得稀里哗啦。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尤桐“听话”地照做,可是双眼却有些空洞,“你还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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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尉迟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讽刺地道,“我想怎么样你不都得受着吗?!还是……你后悔跟我交易了?!”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猛地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后悔!”
她连连保证,生怕他又出尔反尔对黎氏做什么,虽然她知道容尉迟这个人说一不二,不是那种反反复复的小人,但是他阴晴不定,她对他毫无把握。
容尉迟微微眯眸,冷声说道,“你没有后悔最好,因为即便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任何事都是公平的,机会也只有一次,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无论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你都怨不得人,懂吗?!”
“懂。”她点了点头,眼眸又默默垂了下去。
他说的对,他没有逼她,一切都是她恳求来的,虽然他的话很难听,很刺耳,甚至像是一把尖刀一样凌迟着她的心脏,可是,他的话却是对的!
容尉迟也忽然不说话了。
尤桐感到奇怪,忍不住抬头瞧了一下,正好对上他深邃的黑瞳,她发现容尉迟正在以一种审度的目光盯着自己,从头到脚,然后又从下往上,最后回到她的脸上,盯住她的眼睛。
尤桐忽然木了一下。
半晌,他用略有些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尤桐,你的小倔脾气呢?!”
什么?!
尤桐蓦地一怔,他是在赞美她还是在取笑她?!
小手微微捏成了拳头,牙齿也下意识地咬紧了,眼睛瞪圆。
忽然,容尉迟低低地笑了笑,他发现了,他还是更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人弄毛躁了的小猫,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
尤桐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他的笑让她愈加的迷茫,她的心里一颤,别过脸去。
他忽然抬手扳过她的小脸,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去给我做饭!”
做饭?!
她又是一愣。
“不想做?!那么……你想让我吃你?!”
尤桐的脸轰然烧了起来,连摇头的勇气都没有了,扭头就奔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交杂的声音,原本安静的公寓里,不再空洞。
容尉迟冷峻的脸庞上稍稍有了一丝软化,目光也慢慢地柔和下来。
不多久,一阵香味就从厨房里飘出,尤桐端着一碗什锦面走了出来。
容尉迟瞥了一眼,只那么一下,尤桐便心中有愧,连忙歉疚地说,“我今天没有买菜,就只有这些……其实……其实味道还是挺好的,我经常吃这个!”
说完,连忙把面端到他面前。
容尉迟本来觉得有些不满,但是他着实饿了,便也不再挑剔了,接过了碗和筷子,低头便吃了起来。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不一会儿,一碗面就吃到了底。
尤桐站在一旁小声地询问,“锅里还有,还要吗?!”
“嗯。”他将碗转交到她手里,“多来点!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啊?!”她有些意外,“为什么?!”
“忙!”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尤桐怔了怔,既然那么忙干嘛还要回来?!
她下意识地想问,却话到嘴边连忙闭了嘴,转身去厨房又盛了一碗面过来。
容尉迟果真是饿了,可是吃东西的动作还是一贯优雅,吃这样汤汤水水的东西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可见是从小就锻炼出来的良好气质。
尤桐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可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他也有累的时候。
吃完了面,容尉迟就靠在沙发上,眼睛不自觉地闭了起来,眉宇间微微浮现出疲惫之色。
尤桐咬了咬唇,她大概也是可以了解一点的,就算他是哈佛的高材生,是ACCA里的传奇人物,再怎么厉害,可也只是一个脑袋一双手,初初到一个新的地方而且还要领导整个分公司,工作之多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媒体上总是报道着像是他这样的青年才俊们的光鲜,却不知道他们也有背后受罪的时候。
不自觉地,她心里某种情绪在发酵,貌似是有些心疼,可她不愿意承认。
片刻,容尉迟睁开了眼睛,拿起外套对她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下意识地问着。
容尉迟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口走,到了楼下的停车位时,尤桐才蓦地发现他居然是开车来的,那么……他是从台南开到这里的?!
从台南开车到台北最少也要四个小时,他又等了三个小时,怪不得他刚刚那样生气!
“上车!”他沉声说道。
尤桐这一次没有吭声,乖乖地钻进了车子。
他发动引擎,车子如箭一般地滑了出去,穿梭在台北璀璨的夜色里。
车窗外的景物最初是她熟悉的,然后随着车程越来越远,慢慢的,那些景色变成了陌生,他载着她到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一个叫做金陵世纪的顶级住宅区。在这每坪以五百万起跳的地段,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却不是光有钱就能住进来的。
数不清都多少层的摩天大楼灯火通明,刺得她眼睛发痛。
容尉迟熟练地将自己的车停入那规划好的专属停车位,按下锁车键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磁卡在电梯一刷,滴滴的读卡声响起后,电梯门应声而开。
进入了豪华的电梯后,尤桐怔怔地站着,她发现这个电梯竟然不用按楼层,因为这个电梯就只会停在一个楼层,而那一层,也仅仅只有一个住户而已,而容尉迟就是那个唯一的住户。
他用钥匙开门,自动感应的开关让黑暗的公寓里顿时灯火大亮。
复式的设计,黑白的冰冷色系,高贵与冰冷,都符合他本人的特质。
尤桐站在玄关处,忐忑不安,隐隐地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进来!”他解开了外套。
危险的夜
她迟疑着,他却忽然将她拦腰抱起,笔直地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也是黑白色调,除了干湿分离的冲澡间外,窗边还有一个大型的按摩浴池,可以一边泡澡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致。
他将她抱进冲澡间,放下她,跟着打开水笼头,架在墙壁上的花洒立即洒下温水,很快就将两人都淋湿了。
水珠洒在身上,衣服湿透,身体的曲线明显起来,尤桐不禁瑟缩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想遮住自己,可是他不允许。
“你迟早要习惯的。”容尉迟意味深长地说。
朦胧的水雾下,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低声命令道,“帮我脱掉衣裤。”
尤桐的眼睛里露出巨大的惊慌,脸上泛起无助的表情。
“还不动手?!”
她咬住唇,两只小手颤巍巍地覆上他的胸膛,如同无头苍蝇般地在他的第一颗纽扣上磨蹭,好不容易才找对了方法,跟着解开第二颗、第三颗,直到全部。当那片宽阔而又结实的男xing胸膛完全展露在眼前时,她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睛。
容尉迟抓住她的小手按向自己的腰带,“继续!”
她全身颤抖着,如云的秀发被水珠打得湿透,呈现出黑墨一般的色调,黏在她白皙的脸颊边,看起来格外的脆弱,也格外的性感。
她纤细的指尖触到他腰带的金属扣环,完全不熟练地打开,然后缓缓扯开他的腰带,最后再解开西裤的钮扣,迟疑拉下了拉链,他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已经充满了威胁。
“全部脱掉!”他再次命令,声音变得好沙哑。
她没有办法,只好半跪在他面前,哆嗦着为他脱去长裤,接着是贴身的内裤,她喉咙里呜咽一声,忍不住扭头别开小脸,不去直视他腿间的强壮。
但容尉迟为所欲为惯了,游戏已经开始,怎么可能允许她中途退缩?!
“把头抬起来。”他俯视她,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像个邪肆的恶魔。
她摇头,用手捂住嘴巴,她在哭,又怕那哭泣的声音惹他不满。
“我说,把头抬起来!”他再次说道,然后不等她动作,一只大手已经扣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
她喉中发出破碎的呜咽,他的雄壮就在她眼前,彷佛从栅栏中释放出来的猛兽。
尤桐羞愤着,可怜却又倔强地说道,“你……你想要就快一点,不要这样玩我,快点拿去好啦!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
容尉迟微微挑眉,深邃的黑眸里变换着奇异的色彩,盯视着她好几秒后才说,“是你要我快一点的,可别后悔了!”
尤桐的脑袋里昏沉沉的,她才不会后悔,只想快快结束这场荒唐的意外。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反射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凌迟。
忽然,她的身体腾空,他又拦腰将她抱起,“哗啦”一声将她抛进了旁边那个偌大的按摩浴缸。
啊——
好痛!
“把自己洗干净!”他沉声命令道。
尤桐睁开眼睛,只见他的脸上露出恶意的光芒。
他故意的!
“还不洗?!你想现在就做?!”他威胁地盯视着她。
“不不不,我洗我洗!”她很没用地低下头去,缩进了水里,一双小手紧紧揪住自己身上还未脱去的衣服,期待着他转过身后才要脱掉。
容尉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觉得她的想法幼稚又可笑,冷哼一声,大方地转身跨进淋浴间,径自沐浴起来。
尤桐微微松了一口气,偷偷观察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偷窥的动作,才小心翼翼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多此一举,但是她就是放不开。
不多时后,容尉迟便冲完了澡,而尤桐泡在浴缸里还是慢慢磨蹭。
◎ ◎ ◎
幽暗的房间里,容尉迟仰靠在床头,深蓝色的被子盖在腰间,露出大半个胸膛,已经沐浴过后的他身上只穿着睡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整个人呈现出一股慵懒的气息,但却如同一只蛰伏着的猎豹,随时可以爆发出惊人的慑人力量。
尤桐怯怯地朝他走近,光着的小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泛起酥酥麻麻,而双手则是紧紧揪着自己身上的浴袍,头发半干不干,眼睛里却是一层雾气。
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还是要面对现实了。
终于……到了这一刻。
脚步停留在离床一米的地方,她再也迈不开步。
容尉迟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沉声道,“过来这里!”
尤桐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他不耐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她低下头去,盯着自己光裸的脚尖,慢吞吞地移动脚步,一点一点地接近床头。
到了跟前,她越发觉得那张床大得可怕,颤抖着手,轻轻捏起被子的一角,她磨蹭地钻了进去,然后死死地闭上眼睛,睫毛却一直颤动。
“啪”的一声,是关灯的声音。
她又是一抖,心脏仿佛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跟着,他的大手伸了过来,将躺在床边的她搂向大床中央,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窜入她的鼻息,那是危险的信号,她的身上泛起了战栗。
“你很冷?!”他低哑地问道。
不等她回应,他已经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总监……”她低声惊呼,害怕接下来的事情。
“你叫我什么?!”他低头咬住她的唇。
叫他名字
尤桐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幽暗里,对上他灼热的黑眸。
尤桐立即改口,“总经理……”
“我是总经理?!”
“呃……”她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完全不知所措。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什么?!
叫他的名字?!
尤桐局促不安着,发现他的这个要求比他要她更难,因为后者最多不过是她奉上身体,可是叫他的名字,就好像又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心跳,无形当中加快了。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亲爱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眨了眨眼睛,黑眸像两颗黑曜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拥有支配别人的神秘力量。
她的脸顿时羞红。
“容尉迟,亲爱的,或者,尉迟,迟,你选一个吧!”
“我……我选……”尤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发抖,她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眉头一挑。
她蓦地喊道,“容尉迟!”
他微微眯眸,不是很满意,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法是最陌生的。
她当然发现了他的不悦,也知道自己这么叫他有点不对,可是她真的不能选别的称呼,一时无措,她索性吱吱呜呜地说了一句,“睡觉吧!”
说完,又是一愣,脸红了个彻彻底底。
“等不及了?!”容尉迟缓缓勾唇,语气里满是戏谑。
“才没有!”她咬牙说道,努力让自己勇敢面对。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先缓缓地勾起唇角,然后由唇再带动其他的五官,显得整个笑意都是从唇上漾出来的。
尤桐忽然喉咙一紧,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因为男人修长的指已经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轻轻抬起。
他……他要开始行动了吗?!
她彷佛中了定身咒,血液往头顶冲,晕晕的,呼吸困难。
容尉迟也静静地凝眸望着她,她的脸蛋小小的,五官秀气,眼睛受到惊吓瞠圆时,在眸底跳跃的光点很吸引人,还有她的唇瓣,在幽暗的光线中呈现出一层淡淡的玫瑰色,十足诱人。
他将她圈入怀里,明显感受到她僵硬的身躯,唇里微微发出叹息。
“睡吧!”他低沉而且缓慢地吐出声音,别具深意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的脸蛋上,静谧地注视着,仿佛是要看进她的内心,“只是睡觉。”
听到答案,尤桐蓦地一怔,他竟然放过她?!
她想要喘口气,却忽然被他眉宇间淡淡的落寞吸引了,他……好像有心事。
窗外的月光皎洁,室内洒满银色的光,熏黑凄冷的发纠缠过他的眼角,眼神深邃,却不容人窥视。
“晚、晚安。”她轻声说道。
容尉迟并不回应,默默闭上眼睛。
这一夜,豪华的公寓里,偌大的chuang上,两个人相拥,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 ◎ ◎
黑夜游走,黎明的曙光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清晨时分,尤桐惺忪地醒来,只觉得各种感觉都不对劲,她的房间没有这么亮,她的床也没有这么大,慢慢地睁开眼睛,陌生的天花板让她愣了好一会儿,半晌,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她住的地方。
头一晚的记忆忽然涌来,他们可以说是彼此都坦诚相见,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做,她庆幸的同时,却又疑惑。
她知道,容尉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那么……是为了什么?!
纠缠了她一夜的问题再次浮出脑海,下意识地,她寻找着他的身影。
可是……人呢?!
大得离谱的chuang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伸手去摸他睡过的地方,床单一片冰凉。
她坐起身,被子滑落,低头看去,她身上的睡袍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而枕头一旁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包括丝袜和内衣裤。
她起身穿好,然后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公寓里寻不到他的身影,只有茶几上留给她的磁卡和钥匙。
◎ ◎ ◎
八点,尤桐准时去上班。
她的眼睛有些微微的红肿,眼袋很重,像是夜里没睡好。
一大早,罗谨言就问,“小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憔悴?!”
面对罗谨言的关心,尤桐微微有些心虚,连忙摇头,“没事,我很好!”
“那就好!”罗谨言点了点头,又道,“如果需要请假就跟我说一声!”
“我会的,谢谢罗主管!”
“不必客气!”罗谨言拍拍她肩膀,“工作吧!”
“谢谢!”她只能道谢,心里感到很温暖。
本来一直等容尉迟的电话,可是他没有打来。
半晌,容琛也抵达了办公室,一身肃穆的黑,头发微湿,脚上的鞋子也沾着些许的泥泞,跟平时干净整洁的形象大为不同。
尤桐微微蹙眉,“总监,你……”
容琛缓缓勾唇,幽幽地说道,“早上去了墓地,今天是我二叔的祭日。”
容琛的二叔就是容尉迟的父亲。
尤桐心里一惊,恍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容尉迟在台南累成那样也非要赶回来,也明白了昨天他没有要她是为了修身清禁,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她的,前前后后的逗弄和威胁都是假的,她此刻应该是要生气的,可是,她却怨不起来。
这一刻,她只记得昨夜里他眉眸间的那抹凉薄,心念一动,她忽然之间好想跟他说点什么。
给予安慰
从容琛的口中意外得知原委,尤桐整个人显得很沉默。
财务部的事情今天特别多,她怎么做都做不完,可是她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件事,一想到昨夜容尉迟那低垂的眉眼,淡淡的沉默,还有满心悲戚无从说出的样子,她的心就跟着一跳一跳的,也莫名地觉得难受。
午休的时候,罗谨言把女儿满月时候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众人显得很兴奋。
“好可爱啊!”
“宝宝好像长大了不少呢,上次我们去医院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只呢!”
“什么一只啊,你会不会说话?!”
“那怎么说?!”
“一个吧!”
“呵呵!”
众人热热闹闹地说笑着,尤桐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对着一张宝宝和爸爸的合照发呆。
蓦地,她想起了自己了身世,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心头再次泛起一股酸酸沉沉的情绪。
本来就已经够压抑了,她又不可控制地想到容尉迟,想到他在父亲祭日那一天的寡淡哀伤,她的心情不由得更加烦乱了。
“尤桐,你怎么不说话啊?!”刘芳扭头望向她,瞥见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样子,忍不住疑惑地问,“尤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饿了。”尤桐猛地回神,说了个勉强的借口。
“哎呀,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啊!”
众人一哄而散,准备出发,尤桐也坐回自己的位置,收拾着桌面,眼睛又瞥向手机,还是毫无动静。
她反反复复翻出容尉迟的号码,想打电话过去,不敢,想发短信过去,也不敢,她没有资格主动找他,可是心里的那一抹悸动让她按捺不住冲动。
眼睛里蓦地浮现出一层黯淡,然后转瞬即逝,不一会儿却又染上异样的微光,如此反反复复的明明灭灭后,她终于受不了自己的迟疑,咬牙做了个决定。
抓起手机,在上面打出一排字,然后又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了四个字,“节哀顺变。”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为人子女也是一样,他的心情她可以理解,情不自禁地就想对他说点什么,就算安慰不了,她也还是想说,就当她多管闲事吧!
按了发送键,尤桐长长松了口气,心口的石头好像落了地,眼角流露出明媚。
如她所料,容尉迟没有回复,她无所谓地笑了笑。
◎ ◎ ◎
日子一天天地过,转眼,又到了周末。
星期日的下午,尤桐正窝在自己住的地方看书,忽然接到了容尉迟的电话。
这是他去台南之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我晚上八点到台北,你在房子里等我。”说完简单利索的两句话,不等她回答,他便挂了电话。
尤桐心里一慌,他说的房子……是指上次他带她去的那里吧?!他以为她已经搬过去了吗?!
对啊,他都留了磁卡和钥匙给她,明显就是让她搬过去啊,可是她还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他会不会生气?!
天哪,她真是蠢!
尤桐心里顿时忐忑起来,丢下书本,慌慌张张地开始打包,胡乱收拾了一些衣服塞进箱子里,还有洗漱用品,拖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连书桌上的小仙人掌盆栽都带上了,就是想制造她已经搬家很久了的假象。
到了那栋豪华到令人发指的公寓,尤桐将自己的物品一一归位,想布置成她已经搬来很多天的样子。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
她想了想,拿着钱包又出了门,下楼后直接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肉、菜,还有水果,全部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就当她巴结他好了!她暗暗想着。
再次回到公寓后,她开始洗手作羹汤,开放式的厨房一如整套公寓的设计一样,充满着高雅,便利与简洁,这是一个非常讲究效率的房子,偌大的空间里并没有太多漂亮的家具,有的只是必须用而且是最顶级的,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有人说看房子的设计就可以知道主人的性格,这话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饭菜,一点点做好。
黑椒牛柳,糖醋里脊,响油芦笋,培根荷兰豆,木耳莲藕鲫鱼汤,四菜一汤,还有雪白透亮的米饭,整整齐齐地摆上精致过度的餐桌。
她时不时地看表,不经意地倒数着时间,两个小时,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十分钟,五分钟……时间的指针一分一分指向了八点钟,尤桐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忐忑。
许多天不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上一次在这里的坦诚相对还有同榻而眠,本能地让她又勾起了害怕,今晚,她应该逃不过了。
深呼吸了口气,她走到客厅,将摆在玻璃茶几上的遥控器拿起来,轻轻一按,巨大的窗帘便徐徐往两侧收拢,台北的夜景一瞬间映入眼帘,那样美丽,那样璀璨,而她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子,是那样的微小,黯然失色。
胸口,忽然一窒。
她深呼吸、深呼吸,自动设定的恒温空调,无声无息地将整个房间的温度与湿度控制得完美无瑕,帮助她平复着自己内心的紧张。
门口,隐约传来开门的声音,墙壁上的时钟,正正好好指向八点整。
尤桐猛地回头,心跳如擂,他,回来了!
第一次爱
一打开门,容尉迟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尤桐也怔怔地望着他,有些无措,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和车钥匙。
容尉迟随手脱掉外套,扯开领带,习惯性地先进浴室洗脸洗手,尤桐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虽然她已经在浴室里摆上了自己的物品,但她还是很紧张,万一被他发现她是弄虚作假就惨了!
无措地站在外面等了片刻,容尉迟没有出来揪她的毛病,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洗了手之后,容尉迟直接走到餐桌,扫了眼桌上的菜,四菜一汤,“你特意做的?!”
“嗯。”尤桐觉得有些不自在,默默低下了头。
他凝视着她,声音不愠不火,听不出喜怒,“我不是让你来做保姆的!”
“我……”尤桐心里一刺,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晚回来应该是不会吃饭,我怕你饿所以才做的。”
容尉迟的表情微微缓和,开口道,“坐吧!”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对面,局促不安。
容尉迟拿起筷子,瞥了她一眼,“这么拘谨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但是你比吃人还要可怕!
尤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脸蛋涨红,连耳朵也跟着发烫。
两人一起默默吃饭,期间他话不多,她更是不会主动找话题,但总体而言,气氛还算融洽。
吃完饭,尤桐自觉自动地洗碗,容尉迟却忽然开口,“你以后不必做这些事,请佣人就行了。”
“不用不用,我喜欢做家务,而且也没什么力气活。”
他顿了一下,像是思索,半晌无语,转身去了书房。
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后,他从书房出来,而她也洗完了碗,两人在客厅碰头,她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呃……你要不要吃点水果?!”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买菜的时候还顺带买了一些水果,“有苹果,葡萄,还有水蜜桃,你想吃什么?!”
容尉迟瞥了她一眼,缓缓两个字,“葡萄。”
“好的!”尤桐连忙奔回厨房。
不一会儿,她再次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洗得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喂我。”他忽然沉声说道。
什么?!
尤桐倏地瞪大了眼睛,明显看到他眼睛里的戏谑。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买葡萄,应该买西瓜才对!
心里面虽然是懊恼不已,但她还是乖乖地喂他吃了两颗葡萄,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吃,只是想借由着这样的方式看她窘迫的样子。
但是他也没有很过分的行为,两个人边吃边聊,他简单地问了问她住得是否习惯之类的话,她小心翼翼地应对,装作已经很适应的样子。
末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安全过关的时候,他却忽然沉声说道,“说谎!”
尤桐心里一颤,脸色发白,“你……你怎么知道?!”
“你没有带书过来。”他尖锐地指出矛盾所在。她那么用功准备考试的人,搬家会连一本书都不带?!
尤桐蓦地低下头去,是的,她只顾着拿一些日用品和衣服之类的,忘记拿书过来了。
“之前为什么没有住进来?!”他沉声质问道。
“我……不知道。”她抬头瞄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眸,“你又没有直说。”
“我说了你就会听?!”
“当然。”
容尉迟轻轻点头,没有做过多追究,只是用一句话做了总结,却是很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以后不许对我说谎!”
“我知道了。”她轻声承诺。
他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两人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可是尤桐完全没有看进去,他看的是法语频道,她听不懂,慢慢地打起了瞌睡。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
“困了吗?!”他转头问她,瞧见她撑着沉重的眼皮昏昏欲睡的样子。
尤桐点了点头,其实她平时这个时间也还没睡,但是那个法语主播的声音实在是很有催眠的效果。都说法语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她怎么不觉得呢?!
他缓缓勾唇,“去洗澡吧!”
“嗯。”尤桐得到特赦一般地起身,欣喜地冲进了浴室,关上门之后才豁得反应过来,愣住,洗澡完了之后是不是就要……?!
她僵在原地,脚底忽然窜起一股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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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十二点,偌大的主卧室里,弥漫着不言而喻的暧昧气息。
没有开灯,她一进门,他就将她拉上了那张大床,他的吻是那么的急切,那么的迫不及待,像是等待了许久,像是到了世界末日那般。
尤桐在心底叹了口气,她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逃开了,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也许是有了上一次的心理经历,她觉得这一次自己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是,一切都只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
当他脱掉她全部的衣服,欺身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害怕了。
“不……”她突然颤抖起来。
他将她抱在怀里,沐浴过后的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向日葵的味道,那干净的气味吸引着他的感官,容尉迟觉得自己全身都跟着火热起来,他的大手蛮横地分开她白皙的双腿,他的火热和她的温软相抵。
她无力地摇头,吐出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助,“我怕……”
他却置若罔闻,体内滂湃的渴望促使他更凶猛地动作,一举攻占她的清纯。
“疼——”她发出低呼,眼泪瞬间落下。
那层阻碍让容尉迟整个人瞬间呆住,眼底窜起一阵愕然,她怎么还是chu女?!
此夜难枕
意外,错愕,不敢置信,却又莫名的欣喜,一瞬间,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下子涌上了脑海,容尉迟蓦地顿住动作,不再冒进。
他低头缓缓吻住她颤抖的唇,小心翼翼地安抚,“别怕,我不会伤到你的。”
“疼……”她委屈地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沾湿了枕头。
这一刻,尤桐是最本色的反应,她诚实地诉说着自己的感受,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交易,忘记了所有,只感觉到自己从女孩变成女人的这一瞬,疼痛与悸动交织,眼泪与鲜血并存,说不出的委屈,说不出的滋味。
容尉迟深呼吸了口气,克制出挺进的念头,她的眼泪比雪花还要晶莹,也比雪花还要孱弱,他吻着她的眼泪,那不是苦,也不是涩,而是甜,是她由女孩变成女人为他而流下的泪,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虚荣,也是最大的满足。
他没有心思去琢磨她为什么还是第一次,他只是耐心地等待她的适应,额头的汗,因为隐忍而低落,不经意间,某一滴落在她的眼上,与她的泪融合在一起。
她蓦地一怔,瞪大了眼睛迷茫地望着他,她知道他是自制力很强的男人,上一次因为是父亲的祭日,他修身清禁,她心里是佩服的,也隐隐改变了一些对他的印象,恪守孝道的人都坏不到哪里去,而现在,他明显是为她而隐忍,莫名地,她有些感动。
纤白的手臂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破碎地哭喊,“容尉迟……容尉迟……”
他蓦地一喜,她自己也许都不知道她喊了他的名字,可是他知道她的害怕与无助,那清清的眼泪与沙哑的哭泣,全都说明了她需要他的呵护,她的反应给了他鼓励,腰重重一沉,他填满了她整个身体。
尤桐吃痛地一记闷哼,躲进他的胸膛,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忽然一阵紧缩。
该死,她太紧了!
“放松,我轻一点。”他低声哄着她。
尤桐呆怔着,他的声音沙哑到不可思议,也温柔到不可思议,她放松了自己的意识,全然交给他带领。
他轻轻地吻她的头发,额头,眉眼,鼻子,唇,那样的轻,那样的缓,然后他趁着她不注意,微微动了动。
“还痛吗?!”他沉声问道。
她一颤,感受到他的紧绷,轻轻摇头。
他一下子变得疯狂起来,就像是无法控制自己那般,狂风暴雨般地袭向了她。
她乱了呼吸,乱了心跳,乱了思绪,视线变得朦胧,大脑变得空白,在他的撞击和掠夺下,她最后整个人陷入了昏厥。
夜色醉人,满室旖旎,久久未歇。
◎ ◎ ◎
夜色如墨,整座城市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朦胧唯美,流光异彩。
漆黑的深夜,天空透出纯粹的黑,一颗一颗,晶莹而又璀璨的星子挂在黑沉沉的夜幕上,无比清晰,浩瀚广袤的银河系,就这样洋洋洒洒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容尉迟睁着比夜空还要深邃的黑眸,低头凝望着身旁那个累得昏睡过去的女人,她的眼睛,比那些星星还要美丽。
很自然地,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兜兜转转一圈,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她终于躺在了他的chuang上。
只是……雪白床单上那朵妖娆的花,却让他陷入迷惘。
温热的大掌在她布满光泽的秀发上抚过,那触感就如同他在抚着一块上等的丝绸,“尤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随手拉过放在一旁的黑色睡袍套上,从柔软的大chuang上起身,走到那片明亮的落地窗边,居高临下地望着脚下辉煌的夜景,心思沉浮。
◎ ◎ ◎
黑色隐隐地散去,光芒一点点到来。太阳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尤桐在满身的疼痛中幽幽醒来。
“痛……”浑身的酸疼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喃,声音沙哑。
下意识地,她翻了翻身,却意外扯动了腿间的肌肉,那不同于别处的异样痛楚让她倏地惊醒,豁得睁开了眼睛。
身体上的疼痛让大脑很快恢复运转,清醒的意识回归而来,昨夜种种如电影倒带般在脑海里一一重现。
她猛地坐起身,那一片明亮的落地窗让她瞬间呆住,金色的阳光照耀过来,那样的璀璨,却是那样的刺眼。
看了看时间,才刚刚七点,如果没有记错,她睡了还不到四个小时。一整晚,他几乎没有让她好好睡过。
眼睛还泛着酸涩,眼皮不用看也知道是肿胀着的,可是她却再也睡不着,平日里习惯了早起,即使昨夜那样累,也还是想要早早起床。
一转头,视线落在床单上,那一片暗红的血渍,那样羞人,却是那样刺目,心里一下子酸楚起来,滋味有些复杂。
第一次,就这样没了?!
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而他们之间却只是交易,这样的情形真是不堪!
可是似乎昨夜很美好,她居然觉得美好,她觉得很讽刺!
她抿了抿唇,眸光渐渐地黯了下去。
她扯开被子,勾起松软的睡袍穿好,然后走下大床,尽管她走路时,身体很痛,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挺直背脊。
尤桐,没关系的,你要坚强!
轻轻打开卧室的门,她踱步走向更为宽阔的客厅,下意识地寻着某人的身影,他还在吗?!
泪如雨下
尤桐小脚步地走着,尽管脚步那么轻那么缓,但依然在偌大的房间里荡出回声,一下下地,敲击着心房。每走一步,她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那么挣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要在此刻看到他。
逡巡了一圈,屋子里没有容尉迟的身影。
尤桐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好像有些失落,上百坪的房子里走上一圈,她的双腿已经一阵虚软,他倾注在她身上的力量仿佛还未散去,致使她无力地跌坐在旋转楼梯的台阶上。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但是脑袋瓜似乎是要和她作对,昨夜那一幕幕激狂的交缠清楚浮现,害她脸上一热,连带着心脏也跟着狂跳。
是不是每个女孩变成女人之后的第二天早上,都是这样的感受呢?!
心里,蓦地泛酸。
看了看时间,应该去上班了。
她低头走进浴室,为自己放了一大缸热水,如同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一般动作着,泡完澡后,精神终于恢复了许多。
取来架子上柔软的大毛巾将自己擦干,她裹着浴袍,跟着又慢吞吞地走出来,经过穿衣镜前,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略偏过头,怔怔地和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人对望。
这是她吗?!
潮湿的眼睛,忧伤的眉睫,唇瓣被吻得泛起红肿,浴袍之外的颈部和胸前的肌肤印着无数的红痕。
这是她吗?!
为什么瞧起来如此难过?!
心思紊乱,她找不到答案。
快速地走出浴室,取出她昨日带来的衣服,换上,转身出门。
轻轻锁了门,锁住一室的安静。
盛夏已过,天气稍稍转凉,但清晨早起锻炼的人还在坚持,路上,尤桐碰到一些才刚刚跑步回来的人,汗水淋漓,脸上的笑容却是那样心满意足,眼角眉梢都透着活力的感觉。
而反观她自己,死气沉沉。
不过才毕业几个月,她的生活就已经完全变了轨,不仅感叹岁月匆匆,更感叹人生无常。
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尤桐了。
金陵世纪这里交通更为便利,她没有走多久便到了公交站台,可能因为附近都是高级住宅区的关系,四周住的也都是有钱人,挤公车的人几乎没有,她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才过了一站地,手机里便进来一条短信。
消息是妈妈发过来的——小桐,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尤桐握着手机,忽然就泪如雨下,却连忙回复了过去——妈妈,我很好。
◎ ◎ ◎
容家大宅。
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楼高建筑物,恍若遗世独立般,静静矗立在阳明山的浓林密荫中。
黑色的车子穿过安宁的山径,在那扇电动的雕花铁门前停留了几秒,铁门缓缓打开,车子徐徐驶进,绕过前庭一座精巧的圆形喷水池,来到主屋的大门前。
车门被打开,容尉迟西装笔挺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站直高大的身躯,朝阳笼罩着他,却化不开他身上绝然的冷峻气质。
“三少爷,董事长正在书房等你。”管家脸微微低垂,恭敬地道。
“知道了。”容尉迟点了点头,径直走去。
修长的双腿踏上一层层台阶,不一会儿,人已经来到二楼书房前。
“爷爷。”敲门的同时,门也随之被打开。
老人咧开嘴笑,“回来啦?!台南的空气有没有比台北的新鲜?!”
容尉迟勾了勾唇,“还不错。”
“那台南的女孩有没有比台北的好?!”
“爷爷,您想说什么?!”
容国升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周亚菲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和她来往过几次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容尉迟装傻。
容国升干脆挑明,“就是以结婚为前提进一步交往!周亚菲人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家世良好,举止落落大方,她很适合做容氏未来的总裁夫人!”
“爷爷,您最近真的很有闲情逸致,上次容琛也被你催婚催到头快爆炸。”
“容琛和你不一样,他不接手公司,所以只要选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而且……他选的那个女孩子还不错,我很满意。”
容尉迟忽然眸色一紧,原来爷爷以为那天在尤桐家里面的人是容琛,而且……觉得他们登对?!
◎ ◎ ◎
容氏公司。
尤桐仰头望着那高高的大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后迈步而入,然后搭乘员工电梯准点踏进财务部。
打了卡后,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挎包,开了电脑,简单整理了下文件后,便起身进了茶水间。
按照容琛的习惯,她每天早上都要送一杯咖啡到办公室,容琛和容尉迟不同,喜欢喝加一点糖的咖啡,糖要经过融化沉淀之后味道才更好,所以她每天都是提前几分钟去准备,等容琛来了之后就可以准时端进去。
不多时,容琛如期而至。
“总监早。”尤桐微微一笑。
“早。”容琛一闻到那咖啡的香气就无比精神,忍不住调侃似的赞叹道,“小桐,有你当我的助理,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总监说笑了。”尤桐将咖啡端进他的办公室。
容琛凝眸望着她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角也暗暗含笑。
尤桐蓦地一怔,他看什么?!
不归的路
容琛缓缓收回视线,笑着说道,“没事,工作吧!”
“是。”尤桐点了点头,将咖啡放下后便出了总监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桌前做事。
这一日,月报出来了。
会议上,罗谨言详尽地做着汇报,“容氏上个月的月报显示,公司的净利润率提高了一点五个百分点,而且将本期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与上期比较,增长率为百分之二,说明企业的成长性趋好。”
容琛点头微笑,尤桐也暗暗为他感到高兴,才刚刚接手新工作就有如此出色的成绩,容琛的能力果然不俗。
尤桐翻开文件夹,紧跟着说道,“在刚刚财务报告公开的四十分钟内,已经有十二家媒体致电预约,他们都想对总监进行采访,其中有五间杂志还说想要安排专访,做成期刊封面,不知道总监的意思如何?!”
“你安排就好,如果时间允许,我个人没有问题。”容琛在应付媒体这方面比容尉迟好说话得多,他长袖善舞,总能恰如其分地处理好各界关系,这也让尤桐秘书的工作容易了许多。
散会之前,容琛开口邀请众人晚上一起去庆功,大家都一口答应。
“好啊!”
“这的确值得庆祝!”
“总监请客,我们当然不会客气!”
最后只剩下尤桐没有做声,大家的视线全都朝着她聚来,她头皮一僵,小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有事。”
“不是吧?!”
“尤秘书,你的事情就拖一拖嘛,这是总监接管财务部之后,我们第一次庆功,你还是来吧!”
尤桐心里也是一阵阵犹豫,没错,这样的场合她不应该缺席,但是……她今晚要回原来住的地方搬东西,她不知道容尉迟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台北,但是她搬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他上一次没有追究,已经是她的运气。
抬头望了望容琛,“对不起,我晚上真的有事。”
“没关系,下次也是一样,我们以后庆功的机会还多着呢,是吧?!”容琛笑着说道。
尤桐微笑着点头,她相信容琛绝对有这个能力领导财务部蒸蒸日上。
末了,她给了容琛一个致谢的眼神,而容琛很大方地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没什么。
◎ ◎ ◎
下班之后,尤桐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开始整理着余下的东西。
最主要的东西就是书本,她将书本装进纸箱,然后用胶带封好,又收拾了一下厨房,冰箱里的食物她舍不得丢掉,索性一起装进包里,浴室里的阀门关掉,最后又拉下电闸。
出门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很是不舍。
这个房子她虽然住的时间不长,但是却好像已经是她的家,是她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可是,才短短的时间就要离开了。
而她要去的地方,是一个豪华,却冰冷的地方。
东西不多,但因为有一箱子书,很沉,可是尤桐没有打车,一是为了省钱,二是自欺欺人地延缓到达那个地方的时间,她抱着沉重的大包小包,吃力地走向公车站台。
身后的公寓距离她越来越远,而她就好像是踏上了一条不归的路。
◎ ◎ ◎
终于到了金陵世纪,尤桐搬着沉重的东西往里走,门口的保安投递过来异样的眼神。
尤桐无谓地笑了笑,大概这里都住着有钱人,没见过亲自搬东西的吧,尤其是这么大包小包的。
就她是例外!尤桐自嘲地想着。
尤桐将手里的箱子放下,然后翻开包包拿磁卡和钥匙,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真是没用,她咬住嘴唇,克制着心底那股排斥的感觉,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可是,不行,再努力都不行,即使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发抖,但心跳却没办法回到正常的节奏,她没有办法不紧张,一踏进这里,她就呼吸困难,神经紧绷。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她打开那座豪华公寓的大门后,一室的清冷与寂静,他不在。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好像有些释然,但却也有些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的感觉缓缓在心间流淌。
换上拖鞋,她搬着大包小包往公寓里面走,一点一点地将东西归位。
她当然不会使用他的书房,索性旁边还有一个小隔间,家具齐全,她把纸箱拆开,将厚厚的书本一本一本拿出来,摆好。
慢慢、慢慢地整理着一切,故意消磨着一个人的时光。
终于,有些饿了。
将自己带过来的一点吃的拿到厨房,尤桐想要自己弄点吃的,可是却猛地想到一个问题——孩子!
容尉迟说过的,不要孩子,她当然也不要,可是昨晚他没有做措施,她也没有吃药!
尤桐一下子慌了起来,努力回想自己的生理期,计算着安全期,可是她的脑袋却好像上锈了似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连忙飞奔出门到楼下的药店买事后药。
羞红了一张脸从药店里走出,又狂奔着上楼,可是蓦地又遇到一个超级麻烦的问题——她刚刚忘记拿磁卡和钥匙了!
呆呆地站在高高的大楼下面,尤桐捏着口袋里的小药盒,又想哭又想笑。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如此狼狈!
◎ ◎ ◎
天色渐黑,容尉迟驱车返回,将车子驶入专属的停车位后,他开门下车,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让他瞳孔倏地一缩。
她直直地站着,就像个木头人,侧面的关系,他看不到她全部的表情,但从露出来的那半边脸也可以清楚地瞧见她哀戚的模样。
他胸口忽然一股怒火,她就这么不情愿?!
“尤桐!”咆哮声起,他大步走了过去。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尤桐不太敢相信似的,缓缓地扭过头,在看到他之后,先是一怔,然后茫然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一抹光亮,就像是走丢的宠物被主人找到那般的欣喜。
容尉迟没有错过她的眼神变化,她就像是公园里的流浪猫,可怜兮兮。
怒火隐隐被浇下去一些,他沉声质问,“为什么不上去?!”
“我……”尤桐缩了下肩膀,“我一时着急,把钥匙锁在里面了。”
“着急?!”容尉迟的怒火隐隐又烧了起来,“你有什么事那么着急?!为什么跑出来?!”
她低下了脑袋,羞怯又委屈地说道,“我去药店买……药。”
中间,模糊了两个字,却让容尉迟顿时闷在当场。
怒火全熄,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火苗,他将她拉进怀里,唇霸道地吻了下去。
◎ ◎ ◎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又怎么会演变到如此失控的程度。
她只是跳过了那令人害羞的两个字,就引发了他一连串激烈的反应,他呼吸的频率变了,拉着她躲到大楼旁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抱住她疯狂地吻,抚,就像是想把她连骨头都吞掉那般凶猛。
她特别特别的脆弱,特别特别的青涩,特别特别的柔软,没几下就软软地直接瘫在他的怀里。
大楼的角落,相拥的男女,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喘息声,是那样的让人脸红心跳。
他主导一切,重重地吻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解了一下内心的渴望,然后才拉着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他掏出黑色的磁卡,刷下,电梯门打开,他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真是恨不得把她就地解决算了!
密闭的空间里,容尉迟清楚地听见自己正在气喘吁吁。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属于他们的楼层,她的手被他用力握紧,整个人又被一把拉了出去。
他面色平静,开门的动作是那样沉稳,唯有抓着钥匙的指尖隐隐泛白,稍稍泄露出他的隐忍与失控。
尤桐此刻倒是乖巧,但却是被他吓傻了,呆呆怔怔地任由他拉拉推推,就像是一尊娃娃。
“砰”的一声,公寓的大门被他一脚踹上,那巨大的响声,宣告着这场拉锯战就此结束,猛烈的战争即将开始。
等不及去卧室,他直接将她按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伸手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称之为家
“去……去房……”她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他狠狠地吞了进去。
这一次,容尉迟没有耐心,不再温柔,不再轻哄,这一次,他要的是酣畅淋漓的感觉,脱掉彼此的衣服后,直接将她占为己有,不用技巧也不讲温柔,只用最直接也最刺激的方式,要得凶狠无比。
尤桐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如小兽般喘着,哭得一塌糊涂,他却兴奋地越战越勇,此时的他,如同一头冷酷的黑豹,将猎物牢牢地困在自己的利爪之下,攫取他想得到的一切。
尤桐没办法说话,感觉自己就要被撕吞入腹了,可是她无力反抗,男人激烈的节奏把她的灵魂推到好高好高的地方,她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最终那在强而有力的攻击下崩溃,瞬间,她体验到死亡的感觉,晕厥过去。
◎ ◎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尤桐在容尉迟的臂弯里醒来,睁开眼睫,静静呆了几秒,不着寸褛地在他怀里醒来,她真的是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更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刚一动,容尉迟便已经醒来,看到她的娇羞,勾唇一笑,眼睛里流露出真正的愉悦。
他拉下她的小手,她愕然,视线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一时呆怔。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却撩人耳膜,紧跟着,一个浅浅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个颊吻,但是在这明亮的光线里,尤桐还是觉得羞怯,甚至有些无脸见人的感觉。
她的羞涩,让他更加愉悦,勾唇一笑,“害羞了?!”
他的询问更是她无措,脸又猛地涨红,唇懦懦地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容尉迟微微眯眸,此时此刻,她竟不懂得半点撒娇,蓦地,他有些失望。
他缓缓放开了她,没有做进一步的举措,觑着她瘦弱的小脸,皱眉问道,“吃过饭了吗?!”
尤桐微微恍惚,小声回答,“吃了。”
“真的?!”他挑了挑眉,有些不信。
“嗯。”她飞速点头,然后垂下眼睑,掩盖事实的真相。
“我说过,不许对我说谎!”他抚摸她单薄的后背,声音忽然沉了下去,“否则……我会惩罚你……让你一整晚都不能睡觉……”
尤桐不由得颤抖起来,不敢再骗他,老老实实地回道,“我还没吃……本来想吃的,可是忽然想到没有吃药,就下楼去了药店,然后……”
“然后就是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只好像个走丢的宠物那般等待着主人认领!”他接下她的话,语气里莫名有些得意,因为他就是那个把她领回来的主人!
尤桐咬了咬牙,她才不是宠物!
“起来吧,我带出去吃饭。”他搂着她的肩膀坐起。
“不用不用,家里有现成的东西,我煮一下就好。”尤桐不想浪费,心直口快地说道。
家?!
容尉迟蓦地一怔,心里某根神经被挑动。
她居然把这里称之为家?!
尤桐咬了咬唇,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忽而沉默,还以为自己说不出去吃饭惹他不悦了,连忙解释,“我没有不想去,我只是不想浪费东西。”
容尉迟眉头一挑,意有所指地问,“你还有力气煮饭?!”
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我去。”她只好屈服。
起床,洗澡,换衣服,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又去了餐厅吃饭,再回来,折腾了一番,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睡意早已经全无,客厅的大灯明晃晃地亮着。
容尉迟在书房里收拾了一番,片刻后拎着公文包走出,“我要走了。”
尤桐一下子愣了愣,“什么?!”
“怎么?!舍不得我?!”
尤桐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时间走。
“你心里一定很高兴,我走了,你就自由了是吧?!”他的语气里带着凉凉的讽刺,让她心里一颤。
莫名地,她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可是又真的有点暗喜,他走了之后那她就不用再跟他……
像是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他立刻冷声质问,“怎么?!很期待我不在的时候?!不过很抱歉,我随时会回来的!”
她脸上一僵,眼睛里的那一抹光亮立即又黯了下去。
容尉迟缓缓勾唇,看她沮丧的样子,他似乎格外高兴。
“你现在就走吗?!”她望了望外面那黑漆漆的天色,这样的时候长途开车很危险。
“怎么?!巴不得我立刻就走?!”
“呃!不是!”
“说谎!”他冷哼一声。
“我没有!”她只是担心天黑路况不好,他也大半夜没睡了,台南又那么远!
算了,她干嘛要担心他,真是多管闲事!
尤桐有些气愤地扭过头去,却在落地窗上对望上他那双幽深的墨眸,而他正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的脸,捕捉到了她慌乱的眼神。
尤桐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注视,蓦地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视线错开的那一瞬,她明显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
果然,下一秒他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懊恼地涨红了脸,他笑得更加放肆了。
他笑够了,拎着公事包往门口走去,她连忙跟上。
可是他站在门口的位置上,却又不急着走,背倚着门,凝眸望着她,“我下个礼拜会很忙。”
“那……那没事的话就不要回来了。”
“你只想说这个吗?!”他忽然不悦。
她心弦一颤,轻声道,“开车小心!”
他眸色一紧,眼神更冷。
气氛,一下子僵住。
意外到来
尤桐微微抬眸,瞥见容尉迟眼角眉梢的那抹疲惫,心脏蓦地一紧,轻轻咬住了唇,几不可闻的一叹,却还是没有开口。
容尉迟转身离开,表情很是阴森。
尤桐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无踪。
这一夜余下的时间,她再没有睡,为了杜绝自己胡思乱想,她勤奋搞起卫生来,忽然在抽屉里发现了几包菊花茶。
菊花茶配上枸杞一起冲茶能让人头脑清醒、缓解疲劳。
如果她刚刚给他带几包就好了。
呃……想什么呢?!
尤桐摇摇头,连忙收起心绪。
◎ ◎ ◎
自从那一日后,尤桐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跟容尉迟见过面,也没有任何电话联络过,就像是他所说的,他真的很忙,电视新闻里经常有他在台南分公司的报道,总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而她也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
容氏最近又拿下两个新的投资项目,其中一个是跟黎氏合作。商场真的如战场,瞬息万变,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尤桐轻轻敲开容琛办公室的门,用轻而有力的女声汇报道,“总监,黎氏方面致电,说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将会在明天下午三点来访。”
“好,你安排一下。”
尤桐点了点头,打开手里的PDA,记录下来。
第二天下午,黎氏的人果然如约而至。
尤桐身为秘书,自然要出去迎接,她远远地就瞧见黎氏的车子徐徐驶来,然后慢慢地停靠在大厦门口,车门被打开,斯文俊逸的男人从车里走出。
尤桐睁大了眼睛,心里有些讶异。
黎远航?!
预约的时候没有说是他亲自来啊?!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了,黎远航看上去却跟从前没什么大的变化,一身深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更为挺拔修长,眼神明澈,俊雅得如同中古世纪的尊贵伯爵,清朗内敛。
黎远航走到众人面前,目光一一扫过周围的人,瞥见了那张干净略带紧张的秀丽脸庞时,略微顿了顿,却没有多做停留。
尤桐紧绷着心这才微微缓和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容总监。”黎远航伸出手来,彬彬有礼地跟容琛示好。
容琛微笑着回应,“黎总。”
容琛和黎远航认识,但谈不上有多熟,他们握了握手,然后两人连同各自的助理一起进了会议室。
尤桐按照惯例去倒茶,然后坐在了容琛的身旁。
双方的交流很顺利,谈了合作方面的具体细节。
尤桐望着眼前两个青年才俊,眼中露出一丝钦佩,这样的干练,这样的沉稳,果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尤秘书。”容琛轻轻喊了一声,尤桐立即递过早已经起草好的合同,一式两份地放在了两人面前。
容琛和黎远航交换着签字,双方合作正式达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再次握手。
尤桐礼貌地道,“黎总,我送您下去,这边请。”
“有劳。”黎远航淡淡地说道。点头朝着众人微笑,然后转身下楼。
◎ ◎ ◎
走至一楼大厅,悬挂于墙壁上的巨幅液晶电视忽然闪烁出精彩的画面。
众人停下脚步,齐齐地望了过去,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则财经新闻,新闻的主角正是容尉迟。
面对媒体的热情追捧,面对美女主播的甜美笑靥,他依然还是冷漠如常,但那种只手遮天下的气势却让人五体投地,只一眼,就忍不住让人为之倾倒。
尤桐的心里也是忽然“咯噔”一下,电视上,容尉迟是简单的商务西装,姿势也是简单地斜靠在沙发上,姿势潇洒,却隐隐透着压迫感。
她的眸光微闪,没来由地心神一顿,心里忽然萌生出一股错觉,在那么璀璨的镁光灯面前,那么强势出挑的完美身影,居然会让她觉得他是孤单寂寥的?!
蓦地,她又想起那一日分别时的情形,思绪瞬间飘远。
黎远航也是默默盯着电视画面,那个举手投足都有着王者之气的男人,尽管已经身在千里之外,却还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尤桐猛地回过神来,面露礼貌却公式化的微笑,轻声道,“黎总,请。”
黎远航顿了数秒,唇角动了动,显然是有话要说,但场合不对,只得作罢。
末了,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助理立即递过一份礼物,黎远航接过后,缓缓递到尤桐面前,“这次合作事项里,没少麻烦尤秘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尤秘书收下。”
尤桐一愣,连忙婉拒,“那都是我的分内职责,黎总客气了。”
“收下吧。”
黎远航将礼物交到她的手中,然后带着助理离开。
回程的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黎远航的表情上是化不开的阴郁,眉宇间是一股莫名的阴霾。
身旁的随行助理在心底里疑惑,总经理是怎么回事,上一次黎氏危机解除的时候,他没有很高兴,现在黎氏不但扭转了困境,更是在短短数月内突飞猛进,为什么他还是不开心呢?!
车子徐徐前行,拐弯的时候,黎远航下意识地扭头回望了一眼,尽管知道不会有谁还站在那儿,他还是忍不住想看一眼。
◎ ◎ ◎
尤桐轻轻打开了礼物的盒子,里面是一只很精巧的枚红色女包。
迟来道歉(红包加更)
尤桐恍然有些明白了,这是黎远航为上一次的事情而专程道歉。
只是……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吗?!
正在沉思,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取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尤桐接听起来,轻轻“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清透的男声,正是黎远航,他说晚上想跟她约个时间见面。
尤桐本想拒绝,但看了看手里的礼物,便答应了,她想跟他说清楚也好,顺便把礼物还回去,他没必要这样,拿走她包包的人是黎佳期,她不会迁怒与人,再说因为那件事,黎氏也遭了殃,如今一切风波都过去了,他真没必要如此。
约定了时间、地点,两人便结束了通话,跟陌生人无异。
下班后,尤桐直接奔赴了约定的餐厅,她到的时候黎远航已经在了,角落的位置里,他静坐在桌前,西装外套已经脱下,穿着白色衬衫配斜纹领带,一如既然的清淡优雅。
尤桐朝着侍应生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黎少爷。”
听闻她对自己礼貌而又生疏的称呼,黎远航微微蹙眉,站起身,为她拉开了椅子,低声说道,“坐吧。”
尤桐抿了抿唇,本不想多呆,但也只好坐了下来。
侍应生缓缓走近,尤桐却摇了摇头,对黎远航开门见山地说道,“黎少爷,我不是来吃饭的,只是想把一些事当面说清楚,还有……这个还给你。”
说着,她把那份礼物连同包装一起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他面前。
黎远航眉宇皱得更紧,不自觉地叹息,“尤桐,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跟你道歉。”
“我懂。”她淡淡地说道。
“你不懂!”黎远航忽然沉声说道,这三个字咬得那样用力。
尤桐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睛,眸底浮出了困惑之色。
黎远航凝眸望着她,墨色凄冷的发纠缠过眼角,他的眼神深邃,对上她的双眸,声音低沉甚至幽远,“当年,我对你做的比佳期对你做的更伤人更过分,我跟你道歉;那一晚在你家楼下,我失言了,也逾矩了,我跟你道歉;那一天在竞标会现场,我没能阻止佳期,也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我有很多很多抱歉,很多很多对不起,就算于事无补,我也希望亲口说出来,你真的懂吗?!”
尤桐一下子愣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道歉或是什么,依稀间,那些凌乱的过往,都好似水月花梦。
一路走来,她只是泪染着委屈,笑盈着哀怨,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黎远航深睨着她,堆叠起的眉心昭示着内心的微酸与苦楚,见她迟迟不语,他的眼神黯了又黯。
忽然,他转头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向侍应生招手,要了一瓶浓烈的白酒,他倒上一杯,负荆请罪般地对她说,“我自罚三杯,请你原谅。”
尤桐心脏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望了望他,拳头却又慢慢松开,酒精的味道飘逸在空气里,让她有些茫然。
她知道黎远航是不喝白酒的,他对白酒过敏。
他仰头一口饮尽,一杯、两杯、三杯,涓滴不剩。
尤桐咬了咬唇,酒精飘逸的空气微微有些氤氲,那张始终紧绷着脸终于露出少许柔和,粉唇里幽幽吐出一句,“没关系,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黎远航闭了闭眼,胸腔里泛起灼烧之痛,可他却觉得通体舒畅,压抑在心里许久的阴霾终于散去,他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徐徐说道,“尤桐,你是个好女孩。”
她错愕,沉默的时候,酒气微醺,夹杂着低沉的男声隐隐传来,那样的飘渺。
“所以……你不要做傻事。”黎远航意味深长地说道。
尤桐微微捏紧了衣角,有种被他看透秘密般的心虚,她扬唇保持镇定,轻声道,“谢谢黎少爷教诲。”
说完,起身欲走。
“等一下!”黎远航叫住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显得有些僵硬。
尤桐扭头,沉默以对,却是疑问。
黎远航深呼吸了口气,眼睛里换上另外一种沉重,“婉姨……最近的身体不太好。”
“你说什么?!”尤桐忽然拧起了眉心。
“前阵子有些感冒,她不肯去看医生,就在家吃了点药,然后稍稍好转了些,可身体一直不舒服,后来请了家庭医生过来,才知道原来不是着凉那么简单,去医院做过详细的检查了,初步诊断是……胃部肿瘤。”
肿瘤?!
尤桐如遭雷击,脸色一下子惨白。
黎远航微微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心思也跟着一痛,“医院方面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早上婉姨正式入院,先做病理检查,看是良性还是恶性,之后再研究下一步的方案。”
“良性的,一定是良性的,一定是的!”尤桐喃喃地说着,视线忽然朦胧成一片。
黎远航默默望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就算当年她受了那样大的委屈,她也没有在黎家人面前掉过眼泪,那双坚强隐忍的眼眸,牢牢地拴住了他的目光。
他拉起她,两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因为刚刚喝过酒的关系,黎远航没有再开车,拦了一辆计程车轻推着她上去,“到豪格家园。”
计程车驶达小区楼下,他又轻拉着她下车,“明天早上七点,我开车来接你,然后一起去医院。”
尤桐重重地点头,难过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黎远航不放心地望了望她,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默默地坐车离开。
晚风里,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尤桐冰冷着身体仰头望着大楼,却蓦地看清这是哪里。
她已经不住这很久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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