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字打头的系列称谓

谭汝为

“傻”是形容词，指头脑糊涂，不明事理，自然含有贬损之意。智力低下、呆头呆脑的人，就被称为“傻子”“傻瓜”。说某人愚笨拙劣，就说“傻乎乎”“傻啦呱唧”“傻不愣登”的。不过近年来，随着市场上“傻子瓜子”“傻瓜相机”的畅销，“傻”这个词儿的感情色彩，有向中性转变的趋向。如“傻实在”“傻厚道”等词语的语义，明贬实褒，实质上是对那种毫无心计的实诚人的肯定。更典型的就是年轻女子嗔怪男朋友时的两字评语：“傻样儿”。

在天津民间故事中，以“傻子”为主角，尤其是“傻姑爷”到老丈人家作客的笑话，特别多，也很有意思。旧时天津城逢年过节，高跷会、秧歌会的火爆表演十分热闹。其中，最受沿途观众欢迎的是一对“丑角”——傻妈妈和傻儿子的精彩表演。傻妈妈手执大蒲扇，傻儿子拿着大糖堆儿。两人随着锣鼓点面对面地扭着，出尽了洋相，迎来一片掌声与喝彩！

天津话中人们常说的“傻”字号人物，成龙配套，形成系列，如“傻小子”“傻闺女”“傻姑爷”“傻老婆”，再加上“傻妈妈”“傻老爷们儿”——瞧这一家子，多热闹！ 

天津人说的“傻小子”，词义复杂，可贬可褒，语用灵活。“傻小子”这个词儿，往往是对死心眼、不知变通的年轻人的戏称。虽略含贬义，但却绝无恶意贬损，甚至还带有某种肯定和赞许。例如：“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这个傻小子，是哑巴吃扁食——心里有数”；“傻人有傻命，傻小子倒有傻造化”。 

“傻小子”这个词儿，也可以用于自身，如：“上次表演相声，我穿上又肥又长的大褂儿，简直成傻小子啦！”“嘛叫鞭打快牛？就是越能干，就越给你压活儿，可最后落好的事儿，就没咱的份儿了——这就叫累傻小子！”

“傻老爷们儿”，也是天津人爱说的词儿。这个词儿的意思和“傻小子”大体相同，只是用于年岁较大的成年男子。说别人是“傻小子”，就把自己摆在长辈的地位，恐有拿大、拍老腔之嫌。而“傻老爷们儿”这个词儿，却是对过于认真、实心眼儿、朴实忠厚的同辈人的形贬实褒的戏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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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贝儿贝儿”这个词儿，天津人耳熟能详，就是说这个人言行愚笨，缺心眼儿。天津人说：“就是别人把他卖了，他还帮着数钱呢。纯粹一个傻贝贝！”其实，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这样的实诚人，不是傻得很可爱吗？但“傻贝贝”的“贝”，写在字面上，究竟是哪一个字？却难以确定。我们姑且推测，就是“宝贝”的“贝”。所谓“傻贝儿贝儿”，就是“傻宝贝儿”的意思，带有戏谑色彩。天津人说话简洁明快，干脆把“傻”字省略，就直称“贝儿贝儿”了。 

天津方言带“傻”字的系列称谓，除了“傻小子”“傻老爷们”“傻贝儿贝儿”之外，还有“傻巴儿”“傻帽儿”“傻老儿”等。还有虽习用，但难登大雅的小类，在这圣洁的博客上，恕不一一赘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