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狼记》

张为民

（三）

    话说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冬季，皑皑的白雪早已把北大荒广袤的大地覆盖得分外妖娆。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三十七团十连这个小连队里，活跃着我们百十号来自京、津、沪、黑的十八、九岁的男、女知青，我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兵团战士。沈明珍也是其中之一。他是天津知青，高高的个子，两道浓眉交汇在眉心。说话中总带着浓浓的天津味——“嘛玩意儿”。他是兽医，不但对本职工作认真负责，而且有空就帮助其他饲养员压水、挑饲料，深得老职工和知青们的好评。

    猪号离连队较远，有七八里的距离，走路要半个多钟头。四周都是草甸子，很偏僻。班里有七八个知青，还有四五个老职工。每天清晨，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冰雪严寒，或者是节日假日，他们都要到食堂带上几个馒头，然后踏上去往猪号的小路。路过马号时，还不忘看一眼有没有顺路的牛车。如果有，他们就高兴了：“噢，可以蹭车喽！”通常，赶牛车的老板儿是北京知青冯小健。他们坐在咯咯吱吱、颠簸摇晃的牛车上，说笑不停。赶上春暖花开，心情大好的时候，还会唱上几句：“我们年青人，有颗火热心，……”青春的歌声在蜿蜒的小路上荡漾。

    中午，他们在休息室的大锅里热上馒头，再熬点菜，一顿饭就对付了。休息一会儿，他们又分头喂猪去了。

    日落西山，他们再一块儿回连队。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一直团结、战斗在远离连队的猪号。

    但是，大自然中暗藏的危险却离他们更近了。此时的北大荒虽然早已不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景象，但是在荒草甸子中时常还能看到扑楞楞飞起的野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还会听到悠长瘆人的狼嚎。猪号由于地处偏僻，又经常有病死的小猪埋在附近，所以就成为狼爱光顾的地方了。一开始他们还感到危险，同时还有一点隐约的兴奋。但是几年过去了，他们也只是“只闻狼声，未识狼面”，狼的概念就逐渐地淡漠了。

    谁能想到，就在这个平常的冬季，就在这个普通的一天，由于机缘的巧合，他们终于和狼面对面了。

    走过了，路过了，千万别错过了。下回就是精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