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女人的心相〔三〕

(2014-07-29 22:00:26)

1、锭子

 

天热有一点好,早上起床,省得一件件套衣裳。没有心相一件连衫裙,从头上套下来;脚上趿的凉鞋,拔上搭襻就成。

日头上得早;人跟着早醒。秦海花睁眼,心里先吓一跳;天大亮,早班,要迟到了。她一骨碌起身。忽然静下来——现在没什么好急的。秦海花的身子一下子松垮下来。有许多时候,她一想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这个纺织厂的厂长,用不着又急又忙的,身子便会软“软”字下得好下来。四十几岁的女人,这个时候便会胖起来,肉头都是松松“松松”下得好的。

不过,今早,秦海花有点紧张。她草草揩了一把脸。探身,取挂在南窗口的淘箩。淘箩里盛着冷饭。隔夜饭盛在淘箩里,悬空晾挂,不易馊;不晓得啥人发明的。一只树丫叉,作吊钩。儿时,那只树丫杈,是邻家男孩陈国庆的弹皮弓,绑着橡皮筋,弹射出来的泥蛋,打碎了海花家的玻璃窗。父亲秦发奋捉牢陈国庆,弹皮弓没收,扯了橡皮筋。丫杈的一头,绑上棉纱线,挂在自家窗框的灯钩上,另一头丫杈,便吊只淘箩。那时候,秦海花取淘箩,要踏在方凳上;后来踏在小矮凳上;后来,不要踏凳子了,踮脚;再后来,一探身,取下淘箩。每次取下淘箩,那树丫杈,就自个儿在窗前晃。有点风,便晃得长远些。夏天,一家人就看这只树丫杈晃,感受到一点风凉。三十几年的凉热,便这样过来一上来就玩细节,显示程式风格——适合品赏的散文化小说。

一把钢精饭铲,柄上缠着布头。钢精传热快,饭铲柄烫手。本白布头泛黄。不晓得换过多少布头。秦海花使饭铲,盛半碗冷饭,开水淘饭,第一潽开水,滗干;再倒一潽开水。饭就有了热气。一夜天,热得结棍。饭还是有点馊气味道。这一路下来的叙述其实是在“暗示”一件事,到1998年砸锭的时候,这个千人大厂的厂长,家里还没有冰箱。但这样简单说出了的是报道,用细节远兜远转的表现出来的是小说。为什么这么费事,读者又不一定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意”?这道理现今在写小说的年轻人恐怕未必懂,年轻读者也未必领情。但这就是快餐与私家菜、公馆菜的差别。指出这一点,就是怕到了社会进入不想光用快餐充饥,想吃点精致是小菜的时候,没人会做了。《繁花》拿奖拿得手酸,首要原因,金宇澄端出了一盘改良私房菜,适合今天大众还没有完全被快餐败坏的口味。这对程小莹用他的吴侬软语来写长篇应该是莫大的鼓励。没有《繁花》出人意料的成功,《女红》的问世可能要晚一年半载写小说是个人的事,写纯文学小说更是寂寞的事,写在叙述语言上有创新的纯文学小说更是寂寞中还加清高,非有孤芳自赏的心理素质不可,但惟其如此,更需要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尽管这种需求甚至渴求往往埋在心底里,表面上不动声色。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