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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婆掉了》-8

(2019-08-14 15: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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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浮生乱


第29章 
  《双生》首映之后热度不断, 很多媒体朋友和知名影评人都在网上给予了好评。除此之外,步惜也给电影带了波节奏。
  有网友爆出,《双生》首映会结束后,步惜请几位好友一块去吃晚饭, 而这些好友之间竟然有段经珩。步惜和段经珩都属于热搜体,一点芝麻蒜皮的小事都能引起公众的注意, 更何况是两人私下约了吃饭。
  虽然说吃饭现场明显有其他人存在, 但狗仔们都很默契, 偷拍的基本都是以两人为中心的照片。
  本来就是一个绯闻罢了, 鹿桑桑第二天刷微博看到的时候也只感叹了一句狗仔们眼睛真尖。但没想到到了下午, 这把火莫名其妙牵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会鹿桑桑正和阮沛洁、杨任熙一块约着吃晚饭, 阮沛洁一边刷微博一边吃饭的时候突然怪叫了声。
  “桑桑,这是你吧?”
  “什么。”
  阮沛洁惊讶道:“昨天你跟步惜在一块啊?”
  鹿桑桑接过她的手机:“昨天不是首映吗, 我跟你说过的啊。卧槽, 怎么把我也拍进去了……这就是结束后步惜说请吃饭,我们吃晚饭的时候。”
  杨任熙凑过去看了眼:“段经珩?你怎么又跟他搞上了。”
  “您能不能注意点用词?”鹿桑桑白了他一眼,“有点艺术家的自觉好不好。”
  杨任熙扬扬眉:“所以?”
  鹿桑桑跟两人解释道:“不瞒你们说, 昨天我才知道那电影的投资人还有段经珩, 段经珩和步惜的关系好像很好,所以当时他也去吃饭了。”
  说着, 她继续翻看着新闻。
  原来段经珩和步惜的绯闻照不久后,有眼尖的网友发现绯闻照边边上的那个女生很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前段时间跟杨任熙穿绯闻的那个吗??
  后来又有知情人士说,那姑娘就是《双生》的漫画作者, 黎鹿。
  事情就是因此发酵的,众人大概没想到一个绯闻还挖住了这么多连带的东西。
  黎鹿在网上名声还挺大,尤其是漫画圈。很多人都对她很好奇,什么富婆、包养、富二代这种词汇经常在她身上出现。但因为她本人从未出席过公众场合,大家也就是猜猜而已。
  鹿桑桑看完关于自己的新闻后点进了自己的微博评论区,果然,最新的评论都已经是大家震惊的声音。
  【黎鹿竟然就是杨任熙那个绯闻女友???这个圈跨得我有点懵逼啊】
  【靠?这是我大大吗!好漂亮!!!】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技术】
  【好看!!!!!】
  【所以大大你和我家熙熙竟然……这cp我吃了】
  ……
  阮沛洁:“你这可是露脸了啊。”
  鹿桑桑无所谓道:“老娘这张脸有什么不好露的地方吗。”
  “哈哈哈哈不要脸。”
  “就是杨任熙啊。”鹿桑桑瞥了他一眼,“怎么还有人记着我们的捆绑呢,这让我公公婆婆看到多不好。”
  杨任熙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还在乎这个?行,你走吧,以后都别见我。”
  “我今儿叫的也就是沛洁啊,你非得要来,我才不想见你。”
  “你在我们三的群里说这个,又不让我来?!”
  阮沛洁乐道:“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有完没完。”
  三人钢铁三角,从小到大还真没散过,在三人之间杨任熙最喜欢和鹿桑桑吵,但阮沛洁知道,他吵归吵,其实又是最让着她的。
  “嘘安静!”鹿桑桑示意自己要接个电话。
  另两人配合着不说话了。
  鹿桑桑清了清嗓子,接了起来:“喂?怎么啦……这样,好啊,那你来接我呗,我就在文今路那家中餐厅,很有名的那个……对对对,好……那我等你呀,拜拜~”
  电话讲了几句就挂了,鹿桑桑喜滋滋地看着手机屏幕,脸上的春光不要太盛。
  阮沛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谁啊?”
  “还有谁,段敬怀啊。”
  阮沛洁愣了愣,突然很默契地和杨任熙对视了一眼:“你跟段敬怀讲话这么一副表情干什么。”
  鹿桑桑:“我什么表情。”
  “你他妈嘴角快要笑到太阳穴了你还问我什么表情。”阮沛洁严肃地问了句,“你不会来真的吧鹿桑桑。”
  杨任熙也看向鹿桑桑。
  面对两个好友的质问,鹿桑桑嘴唇轻抿了下,“什么真的假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沛洁:“你之前说你跟段敬怀就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扰,可我怎么看着不像呢,你不会喜欢上他吧。”
  “……”
  “真的啊?”
  “…………”
  阮沛洁往后一靠:“孽缘啊。”
  杨任熙冷哼:“你这人,真的是死在段家那两个兄弟身上你才会甘心。”
  两人一唱一和,都是在嘲讽。
  但鹿桑桑知道他们俩是在担心她,一开始就是纯利益的东西你非把感情参杂进去,那肯定会出问题。
  但,她一时半会又怎么控制得住……
  ——
  段敬怀方才打电话过来是要接她一块去段家的,两人隔段时间就会一起回去,已成了一种规律。
  他把车开到餐厅外的时候,里头的三人也正好走出来。
  杨任熙为不引起别人注意带了帽子和口罩,但段敬怀还是一眼就看出他来,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皆是冷漠。
  “拜拜,我先走了啊。”鹿桑桑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开车吧。”
  段敬怀收回了视线,发动了车子。
  “我今天吃很饱,等会回去可以不吃饭吧。”
  “随你。”
  “嗯!”
  车子开到半路,段敬怀突然道道,“怎么又和他在一块。”
  “谁?”
  “杨任熙。”
  鹿桑桑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干嘛啊,你吃醋啊。”
  段敬怀拧眉:“上次是没给够你教训吗。”
  “上次啊,那是意外,我平时可不是随便都能让那群记着抓到的。”鹿桑桑道,“再说我跟杨任熙不可能永远不见面。”
  段敬怀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她说的这句话太过理所当然,好像那人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以前未发觉,但现在竟是觉得这让人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不可能?”段敬怀忍不住问。
  鹿桑桑惊讶地看着他:“我跟杨任熙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跟阮沛洁都是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跟他见面。”
  开裆裤?
  那是很久了,久到一般人根本插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里。
  段敬怀想着那遥远的岁月,突然有种无处反驳的无力感。
  鹿桑桑未察觉,只道:“他平时嘴巴是损了点,不过其实人是好的啦。”
  “哦。”
  接下去一路是长久的无言,段敬怀向来话不多,所以鹿桑桑也没在意只管自己玩着手机。
  但她偶尔想起阮沛洁说的话时也会忍不住偷偷看他几眼,那时心就会没节奏的乱跳,跳得她觉得自己在犯傻。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学鹿霜,喜欢这种死冰块?
  段敬怀的父母今天没在家,鹿桑桑和段敬怀到家后陪着爷爷奶奶用了会餐。后来两位老人上去休息后,段敬怀也回房间看病人资料去了,只鹿桑桑坐在客厅里看电影。
  “二少。”
  前面有佣人唤了声,鹿桑桑转头看去,看见段经珩走了过来。
  “步惜找你。”他突然道。
  鹿桑桑有些懵:“啊?她在哪。”
  段经珩说:“她家离我们家大概三百米。”
  “什么?她住这啊。”鹿桑桑惊了,“真的假的。”
  “嗯,刚搬过来不久。”段经珩抬了抬手里的手机,无奈地笑了一下,“刚她提起你,我说你在家,她就让我叫你去她家坐坐。”
  鹿桑桑正闲着无聊没事干呢,听到这话立马起身,“好啊,哪呢,我要去。”
  “你跟我来吧。”
  鹿桑桑兴致勃勃地走出门后,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这遥遥三百米,她要跟段经珩一起走。
  说不尴尬,那绝对是假的。
  她跟谁都可以化解尴尬,但跟段经珩就是不可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莫名有堵墙隔着两人,让人憋得慌。
  “电影还满意吗。”终究还是段经珩先开了口。
  鹿桑桑老实点头:“比我预想的好很多,制作班底很好。”
  “嗯,那就好。”
  “你之前为什么要投资这部片子啊。”鹿桑桑玩笑道,“眼光很好嘛。”
  段经珩勾了勾唇,气氛也因此轻松了些,“当初是手底下的人推荐的,我觉得不错就投了,后来看到原著名字……倒是没想到画这漫画的是你。”
  鹿桑桑惊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黎鹿。”段经珩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以后当了漫画家,这就会是你的名字吗。”
  鹿桑桑愣了下:“这样……我给忘了。”
  段经珩笑笑,也没说什么。
  很快,两人走到了步惜的家门口,步惜也正好从门口出来,此时,她手上还牵着一条大金毛。
  “桑桑!”
  鹿桑桑一脸欣喜地看着她身边的狗狗:“我的天,你养的狗啊!”
  步惜走过来:“对啊,它叫 ‘步知道’!”
  “不知道?步?”鹿桑桑立马蹲下去摸它,“太可爱了吧!”
  步惜:“看起来你很喜欢狗狗嘛。”
  “嗯,不过一直没养。”
  步惜:“真好,不像某些人,一点爱心都没有,看到我的狗还一脸嫌弃。”
  鹿桑桑逗着步知道,随口道:“谁啊。”
  “段经珩啊,他说他不爱弄这些小宠物。”
  鹿桑桑摸着狗狗的手滞了滞,有些惊讶地抬眸:“怎么会。”
  “真的啊,你自己问。”
  段经珩扬扬眉:“我只是对猫狗不感冒而已,你上升到没有爱心就过分了吧。”
  步惜:“我就要上升,哼。”
  鹿桑桑拧了拧眉头,有些疑惑。
  对猫狗不感冒,不爱弄这些?
  不对啊,明明曾经她还看他收养并治疗了一条流浪狗。她最开始喜欢上他,也是那个画面把她牢牢吸住了。
  “但是你以前还收养流浪狗呢。”鹿桑桑忍不住说道。
  步惜一脸诧异:“真的假的。”
  “我?”段经珩回忆了下,“有吗。”
  “有啊,就是你们家当时刚搬到我们家那小区不久,有一回小区外面不是有一只受伤的流浪狗吗。”鹿桑桑有些着急地比划了一下,“大概就这么大,我本来是想把它抱给我朋友养的,结果你说你带回家,就那个。”
  “哦……”段经珩笑了笑,“好像想起来了。”
  鹿桑桑松了口气,小声嘟囔了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记忆错乱了。”
  “不过当时那只狗是哥让我去抱的,是他要养。”
  鹿桑桑一愣:“什么……”
  “狗受伤了,他在家里还弄了手术台,明明只是包扎他弄得还挺隆重。”段经珩回忆起来有些忍俊不禁,“不过狗的伤确实给他弄好了,嗯……之后是养了一段日子,但后来被我舅舅家的孩子带走了,因为我妈不太喜欢狗毛乱掉。”
  “可是他不是挺洁癖的么……”
  “但他对这些猫猫狗狗倒挺有耐心,如果不是平时太忙,我估计他也会养。”
  鹿桑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甚至指甲都扣的她手心生疼。
  她脑子突然有些乱,以至于她那几秒都是迷茫的。
  那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因为那个人救了她最喜欢的狗狗。可时隔多年后,突然有人告诉她她的记忆是错的,救狗的那个男人不是她喜欢并穷追猛打的那一个。
  很怪异的感觉,像是记忆突然被人撕碎了。虽然说这件事只是个开头,但也有点蝴蝶效应的感觉了……
  所以,当初救流浪狗的段敬怀,给她笔记本的也是段敬怀。
  怎么阴差阳错的都是他啊。
  “桑桑,桑桑?”
  “啊?”
  步惜伸手去拉她:“你发什么呆?”
  鹿桑桑回过神,心里那块震惊和迷茫过后,她突然有种恍然开朗的愉悦。
  “我,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我先回家了啊!”
  步惜:“你还没上我家坐坐呢!”
  鹿桑桑拔腿就往回跑:“我明天来!”
  “喂——”
  鹿桑桑没有停留,三百米的距离,来时觉得长,回的时候却很短。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又一口气冲上楼梯,跑到了段敬怀的房间门口。
  砰——
  门直接被她撞了进去。
  段敬怀坐在书桌边,转头便看到她这么莽莽撞撞地样子。
  他张了张口,下意识就要“教育”一番,结果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鹿桑桑伸手按住了嘴巴。
  “你别说话!”
  段敬怀:“……”
  鹿桑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才缓缓笑道,“你这个怪人。”


第30章 
  鹿桑桑不会把从前那件流浪狗的事情拿出来说, 因为这件事对她来说影响很大, 但别人听起来却不见得。
  别人会想不就是救了一条狗么, 这能最终决定你喜欢谁吗。
  确实,是有影响,但不会是最终因素。
  但她此时此刻还是觉得有些莫名欣喜, 仿佛发现了他们两人从前和现在,冥冥之中有了一种亲密的关联。
  鹿桑桑一整个晚上都很高兴, 她在浴室里洗完澡, 兴高采烈地出来了。
  目光一瞥,看到段敬怀还坐在书桌边上看资料, 她将擦头的毛巾随意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走了过去。
  “步惜养了一条超级大的金毛。”
  段敬怀放下资料听她说话:“步惜?”
  “就那个演员啊, 你不会忘了吧。”
  段敬怀哦了声:“想起来了。”
  “我觉得好可爱,我也想养一只狗。”鹿桑桑在他边上坐下, 支着下巴道, “听说你也挺喜欢狗的。”
  段敬怀一愣, 正色:“谁告诉你我喜欢狗。”
  “段经珩啊。”
  “什么时候。”
  “刚才!”
  段敬怀又看了她一眼:“你们聊这个?”
  鹿桑桑说:“步惜住在了附近,所以我就让他带我去找她, 结果我在她家看到狗……他有提起你不讨厌狗。”
  段敬怀没吭声。
  鹿桑桑扬了扬眉:“喂,你真的不讨厌狗啊, 我以为你这么鸡毛的人肯定要洁癖发作的。”
  “我去洗澡了。”段敬怀不接她这话,“你把头发吹干。”
  鹿桑桑才不管,揪着他的衣摆不让他走:“干嘛岔开话题!正说着狗呢!”
  “你哪有时间养。”
  “我有啊,我之前还不是怕室友你不乐意, 所以也没提过。”
  段敬怀叹了口气,伸手揪住了她的手腕,“先去把头发弄干。”
  “我想养狗。”
  “你……”
  “我想养狗~”
  “鹿桑桑。”
  她揪着他的衣摆不放,鼓着脸卖萌:“养嘛,平时下班出去溜溜,太忙就让阿姨照顾一下,多好啊。”
  段敬怀被她这样弄得没了脾气,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之后再说吧。”
  鹿桑桑眼睛立马就亮了,“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段敬怀无奈摇头,眼里却不自觉染上了一点笑意。
  “行了,先把你头发去吹干,别每次都这样。”
  鹿桑桑开始得寸进尺了,“我懒得吹啊,要么你帮我吹。”
  段敬怀愣了一下。
  “帮我吹个头发呗,你不是说做老公的要尽到你的义务吗,吹头发也是你义务。”
  “……”
  鹿桑桑打了个哈欠:“不弄拉倒,那我去睡了,很可能把你的枕头被单也睡湿哦。”
  “鹿桑桑!”
  “诶。”
  段敬怀盯着她,似在匪夷所思这人的厚脸皮,也似是知道自己在嘴皮子功夫上赢不过她。
  僵持片刻后,他认了。
  “你过来。”
  鹿桑桑露出得逞的表情:“喔!”
  段敬怀从未给别人吹过头发,但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浴室里,他站在鹿桑桑后面,一手勾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
  “你要时常换个位置,要不然烫死了!”鹿桑桑喊道。
  段敬怀抿了抿唇,脸上写着“我不听”身体却很诚实,接下来他很规律地换位置吹。
  鹿桑桑看着镜子里认真谨慎的男人,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
  她觉得她真是病了,竟然觉得这样子的段敬怀好玩得不行。
  “转过来。”段敬怀命令道。
  鹿桑桑乖乖转了个方向,面对他。
  段敬怀继续给她吹头发,表情认真地好像在做什么重大的实验,鹿桑桑盯着他的领口,玩着他衬衫前的扣子。
  “还要梳子梳一下,不要打结啦。”
  “嗯。”
  “你技术还不错嘛。”
  “……”
  “行,下次也你来了。”
  段敬怀拍了下她的脑袋,嘴角微扬:“安静点行不行,别乱动。”
  鹿桑桑轻哼了声,不说话了。但她的心情却跟吹出来的风一样,暖洋洋的。
  ——
  第二天鹿桑桑上步惜家去玩了,她最近刚杀青了一部电视剧,有一段休息时间。
  “你这房子是之前买的还是才买的。”鹿桑桑一边逗狗一边问她。
  步惜:“买?这房子贵得我头疼,买还是再说吧,现在我就是租一下。”
  鹿桑桑笑:“大明星,你这话认真的?”
  “不能再真了,我的钱不光要养活我自己,还要养活我团队呢。而且段经珩他们家也是绝了,住这地方,害我买房都得好好考虑一下。”
  鹿桑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租在这里不会是为了段经珩吧?”
  “对啊,不过你千万别告诉他啊。”
  鹿桑桑咂舌,“你真喜欢他啊?”
  “要不然我住这里干嘛,平时我就够忙的了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见到他。”步惜无奈道,“住这我还能找找借口把他弄出来吃个饭。”
  鹿桑桑没想到步惜这么直接就把这事给说出来了,毕竟在她眼里,大明星们应该对隐私这玩意很看重。
  步惜看她样子大概也猜出她怎么想的了:“告诉你这些也没什么,你是他嫂子,我还想着靠你搭搭线呢。”
  “别别别。”鹿桑桑道,“我其实跟他不太熟。”
  这话鹿桑桑没说假,跟段经珩五六年没交流过,是真的已经不熟了。
  步惜:“怎么会不熟……你们可是一家人。”
  “我跟他哥平时都自己在外面住的嘛,偶尔才回来。”
  “啊……也是。”步惜道,“诶,不过他哥确实长得好看,你眼光可以啊。”
  提起段敬怀,鹿桑桑心里也有点小甜蜜:“是吧,长的可不比你们圈里人差。”
  “是是是,啧,瞧你这小表情,虐狗。”
  步惜这人有话直话,性格爽朗,很符合鹿桑桑的胃口。所以她今天没什么事干也就和步惜窝在家里打游戏了。
  打了好久后也快到晚饭时间,鹿桑桑干脆打道回府。她回到家的时候家里还没什么人回来,于是她便准备上楼去骚扰段敬怀。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祝文君的声音。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能好好考虑你们的事情,生个孩子又不用你们带——”
  又是催生啊……
  鹿桑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于是就倚在门口等里面的战火能消停点。
  不过她此时心里突然也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前听到催生什么的只觉得很烦,自己根本就不想生孩子啊,可现在听到竟然没有一点烦躁的感觉,甚至她都有个念头,跟段敬怀生个孩子说不定也挺好玩的。
  他这么严肃,带孩子会不会柔软一点呢……
  段敬怀:“这事我们自己会计划。”
  “计划?我看你就是敷衍我们,压根没想着生孩子。”
  “是。”段敬怀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出来,“您非得要听到这样的答案吗,对,我是不想生孩子。”
  祝文君大概是被气着了:“你爷爷奶奶可都希望看到曾孙子!经珩那吊儿郎当的我们是暂时指望不上了,你说你都结婚了,能不能照顾一下爷爷奶奶的想法。”
  “结婚已经照顾了他们的想法,生孩子也要照顾他们的想法?”
  “你这……”祝文君被呛住,“好我知道当初你和桑桑是阴差阳错,长辈们确实逼着你娶了,但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嘛,桑桑那孩子不错,家庭背景也可以,大家都是满意的。”
  “行了,跟这些没关系。”段敬怀略沉的声音传来,“是我不愿意要。”
  房间里有短暂的寂静,连带着房间外的空气也停滞了些。
  鹿桑桑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满心都欢喜全部被打散。胃有点难受了,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步惜家吃多了冰淇淋的缘故。
  她往边上退了一步,只觉脑子像被尖锐的石块敲击了下,那痛感带来瞬间的茫然。
  对哦。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照顾了两个家庭的想法,一开始就没有感情。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利益牵绊……
  鹿桑桑有点反应过来了,在这段时间的自我甜蜜中反应了过来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出了大问题,她竟然动了真感情?
  她以为自己嬉皮笑脸地在他边上闹,而他照盘全收就是有了什么夫妻感情?
  不是啊,段敬怀只是义务只是责任,他在演好做为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是她入戏太深。
  鹿桑桑抬脚往楼下走,不知道去哪,但就是突然想离开。
  她拿走了车钥匙,开走了车库里的车。可她开出这片别墅区后,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去了。
  “是我不愿意要。”
  段敬怀这句话就像一个警钟一样在她脑子里敲着,它在不断地嘲笑着她,鹿桑桑,你在想什么?他对你没有任何意思,他不喜欢你更不愿意跟你生孩子。
  当初,他也是被迫的啊。
  鹿桑桑踩了刹车,感觉胃更难受了。她无声地趴在方向盘上,手紧紧地按着肚子。
  里头泛酸,那感觉牵连着五脏六腑都扭曲了,心脏更像被人拽在了手里,时不时的扯一下,让她每次呼吸都异常困难。
  她忍了好久,趴了好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把她惊醒了,她才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
  她难过了。
  不喜欢的时候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他爱不爱无所谓,他好不好也无所谓。她那时可以信誓旦旦地告诉别人,婚姻就是儿戏就是利益,她和他会放各自自由,对方怎么样都没关系。
  可喜欢过后,现实袭来。她才发现原来都是有所谓的,就连他说一句“他不愿意要”她都觉得难过得五脏六腑都疼。
  是啊,他是因家里的压力和自己的责任感才娶得她。
  而她也是因为一时压制鹿霜的快意和段家带来的利益才嫁给得他。
  怎么就……忘了本。
  嗡嗡嗡——
  手机不停地在响。
  鹿桑桑伸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还在步惜家?回来吃饭了。”段敬怀的声音,低沉磁性,很好听。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她忍了好久才没把手机直接丢出去。
  “我突然有急事,开车走了。”她说。
  “已经走了?”
  “嗯,不说了,开车。”说完她就把手机给挂了。
  车窗外映着惨白的路灯光,她按下了一半窗户,山湖间缠绕的风就拂了进来。这片住宅区很安静,风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只是过客,掠过,马上就远走了。
  鹿桑桑头一回开始思考,这事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另外一边,段敬怀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出了会神。
  之前在这边宅子的时候她从来都很规矩,她常说在自己家可以胡来,在他爷爷奶奶在的地方绝对不行……
  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吗?
  段敬怀有疑惑,但却没有问。他不是多问的性格,她不主动说的事他从不过问。他想她应该真的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吧,因为她的生活向来多姿多彩。
  段敬怀又想起方才和母亲的对话……面对家里人的催生,他知道她也烦了。她这样活得肆意的人怎么会愿意立马有孩子捆绑着。
  但他知道母亲说不动他就会去找鹿桑桑,所以他干脆直截了当地揽下了。
  他不愿意要。


第31章 
  鹿桑桑去阮沛洁家住了整整一周, 白天去公司,晚上就会回她家睡。
  阮沛洁跟她已经熟得不能再熟, 一看她这不对劲的样子就知道是和原同居“室友”出了问题。
  以前鹿桑桑洒脱, 所以作为朋友的她也就觉得无所谓。但那天看到鹿桑桑和段敬怀说话的那个表情时, 她心里就有些不安了。
  如果爱上了一个对你不上心的人,那绝对是虐缘啊……
  但阮沛洁也知道鹿桑桑的脾气, 她平时叽叽喳喳的, 但真的遇上了什么事反而会安静下来。就像这次, 她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说暂时出来冷静一下而已。所以她也就不多问,很多事,说了也是徒劳。
  这天周末,鹿桑桑在酒吧组了个局。
  她已经很久没有组局了, 差点就成了“好好上班早早回家”的标准好姑娘。
  “桑桑!这呢, 过来过来。”酒吧卡座里,她叫的好友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她刚走进来就被热情地迎了过去。
  “好久没见着你了啊,这段时间干嘛呢, 叫都叫不出来。”
  鹿桑桑在中间坐下, 懒洋洋道:“忙啊,有空我怎么可能不出来。”
  “以为你要过你的婚后生活去了。”
  “滚蛋,什么狗屁婚后生活。”
  “哈哈哈哈——对了,上次还在新闻里看到你了,行啊你, 业务可真多。”
  “都是玩玩,哪比得上你啊,又跟什么模特搞上被人拍了吧?”
  “哎我操,别提了,被我家老头子念死了这事。”
  ……
  鹿桑桑酒肉朋友很多,大部分都是爱玩爱闹的富二代,他们虽没有过多深交,但平时还是比较仗义的,有事大家会互相帮忙。
  跟他们在一块,图一个轻松。
  “桑桑!走吧,要不要去跳?”阮沛洁玩high了,跑过来拉她去玩。
  鹿桑桑摆摆手:“你先去你先去,我缓缓。”
  阮沛洁比了个ok的姿势,“对了,杨任熙应该快到了,他不知道我们在哪块,你叫个人去接他一下。”
  鹿桑桑噢了声,随意使唤了边上一人,那人屁颠屁颠地就去门口等人了。
  周边喧闹,鹿桑桑喝了口鸡尾,表情郁郁。
  她有点烦,因为她竟觉得提不起兴致。以前她在这地方玩得时候可high了,这会却觉得也就这样,还不如回家睡觉算了……
  鹿桑桑按了按太阳穴,心里想着不能这样啊,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怎么还能不高兴?
  不过是段敬怀不喜欢她,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为什么现在要开始难过?
  不在意就好了……
  时间久了就忘了。
  鹿桑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去舞池找阮沛洁她们玩。
  “桑桑。”
  杨任熙在这时过来了,他把口罩摘了放边上,“今天出来玩了?”
  最近杨任熙在赶他的通告,所以鹿桑桑也没跟他提她的事,“是啊,你怎么也过来了,不忙?”
  “还好,明天休息。”
  “噢,那你少喝点。”鹿桑桑笑了下,“省的你那经纪人又找我算账。”
  说完,鹿桑桑就往舞池里去了。
  今晚玩到很晚,她手机也没去看,只光顾着和一班朋友瞎闹。
  她觉得热闹就好,越热闹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能越少一些。
  而此时的酒吧楼上,另一个卡座上有个男人时不时往鹿桑桑那看一眼。
  手机响了,他起身到里头安静一点的地方接起来。
  “喂,敬怀。”
  “她还在吗。”
  “在啊,刚才看她和沛洁她们在跳舞呢,这会坐回去了,在喝酒。”简明堂,也就是他们共用认识的一个好友说道。
  “嗯。”
  “我说你担心怎么不自己过来看看,你这老婆人缘可好着呢,不怕被抢啊哈哈。”
  段敬怀没做声。
  简明堂轻咳了声,收敛道:“当然了,也是没人敢抢你段家的人了。”
  “谢了,先挂了。”
  “行。”简明堂道,“放心吧,任熙和沛洁都在呢,不会让她有什么事的。”
  ……
  夜深了,众人陆续散场。
  鹿桑桑和杨任熙、阮沛洁三人一块往外走。
  走出酒吧的时候,鹿桑桑看到了段敬怀。一身黑衣,就站在不远处的车旁。
  他的神色依然是清冷漠然的,一阵风吹过,他黑色衣摆随风轻荡,好像随时可以融进浓重的夜色里……鹿桑桑忽然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是情有可源,谁让她总是那么颜控呢。
  段敬怀也看到她了,他朝她走了过去。
  “回家。”他说。
  鹿桑桑歪了下脑袋,眉稍微挑:“你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
  段敬怀默了片刻:“手术结束不久,听简明堂说你在这。”
  “啊……他今天也在这里啊,怎么没找我喝一杯。”鹿桑桑嘟囔了一句,也明白了段敬怀为什么会在这了,估计就是简明堂打了小报告,他觉得自己身为丈夫应该来接她一下。
  就跟上次一样。
  “不用接我了,我今天没喝多。”鹿桑桑双手环胸,夜店风的猫眼妆让她看起来妖娆非常。
  段敬怀拧了拧眉:“你还要去哪。”
  “还没想好呢,但我还要跟他们去玩玩,不跟你回家了。”
  杨任熙闻言看了她一眼,大半夜了,刚才就说要各回各家了,还要去哪玩?
  虽疑惑,但他也不会在此拆穿,毕竟他看不爽段敬怀这个人,鹿桑桑呛他他看个乐呵。
  “先走了,我们还赶场子呢。”鹿桑桑不想再待下去,笑着跟段敬怀摆摆手,“拜拜。”
  “鹿桑桑。”段敬怀拉住了她的手腕,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赞同,“这么晚了,跟我回去。”
  “不回。”鹿桑桑勾了勾唇,笑得妩媚神色却冷,“段医生,咱们不是说好了嘛,各玩各的不要管对方。放心放心,今天你的责任也尽到了,走个样子就行,回去吧。”
  段敬怀嘴唇微抿,等了一晚上的烦闷愈发浓郁。
  但眼前这人却依然挥开了手,她揽着她边上的两个好友转身了,“走啦,杨任熙,咱们等会去哪玩?”
  “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
  “好嘞,那我们去吃点吧?我都饿了。”
  “嗯。”
  鹿桑桑和阮沛洁一块上了杨任熙的车,车子轰鸣,很快消失在车流当中。
  段敬怀站在原地,车影消失了很久他才回过头上了自己的车。
  鹿桑桑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他头两天还在上晚班所以不知道,直到调了班后他才发现,她竟然是不着家的。
  自从两人一块住之后她一直都算规矩,即便真的有哪天没有回来她也会通知他一声。但这次却不是,所以在几天没见着她且发消息也不回后,他出来找她了。
  找鹿桑桑其实很简单,这个圈子的人大家都是熟了,去了哪个场所玩问问人就知道。
  而且他今天其实是正常下班,只是为了等鹿桑桑才在酒吧外等到深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等到,就是觉得她一句话都不吭、也不回家让他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到他一个人家什么也看不进去。
  但她还是走了,和杨任熙他们。
  段敬怀坐在车上,想起鹿桑桑说的话:“各玩各的,不要管对方”。
  是了,这是她经常会说的话,他早听习惯了。
  段敬怀微吸了一口气,狠踩了油门。
  心里的那块躁意被用力忽略后,他觉得自己又多事了。
  ——
  “桑桑,你还要去哪里玩啊。”杨任熙的车上,阮沛洁问她。
  鹿桑桑看向窗外,淡淡道:“送我回家吧。”
  “你要回家?那你刚才干脆直接搭段敬怀车算了。”
  “我是说回我爸妈那。”
  阮沛洁:“这么晚了,你要么还回我家好了。”
  “不要,在你家住好久了。”鹿桑桑没什么气力地道,“我想回家看看我妈。”
  杨任熙从后视镜上看了她一眼:“确定?”
  “嗯。”
  “知道了,送你回去。”
  回到家已经很晚,她妈早睡了。但鹿桑桑还是想回来,莫名其妙,就想在自己房间呆着。
  目送杨任熙和阮沛洁走后,她开门进了家,灯还是开着的,鹿桑桑把包丢在一边,自己去厨房倒了杯水。
  今天喝得酒不多,但头还是有点晕。
  她一边喝水一边要往楼上走。
  “桑桑?”
  就在这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鹿桑桑抬眸,看到鹿致远从楼上下来。
  “大哥,这么晚没睡。”
  “嗯。”鹿致远走近,眉头轻拧,“又喝了多少酒。”
  鹿桑桑耸耸肩:“一点点。”
  “你怎么回来了?段敬怀呢?”
  鹿桑桑停住,带笑的眉间不自觉带了点戾气:“就是想回来了呗,怎么,哥难道那么不希望我回来吗?”
  鹿致远顿住。
  “嗯,也是,大哥你肯定不希望我回来。”鹿桑桑似想起了什么遥远的事,嗤笑着道,“你小时候还想把我带出去丢掉呢。”
  “桑桑!”鹿致远没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个,脸色顿白。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得有点多了,这事应该不要再提的。”鹿桑桑拍拍鹿致远的肩,“你当没听见哈。”
  说着,她绕过了他继续往楼上走。背对鹿致远的那瞬,鹿桑桑脸色愈发冷了,她烦躁地想,怎么喝完酒想起的烦心事还更多了。
  鹿致远看着鹿桑桑的背影拐过走廊消失不见,微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知道是愧疚还是痛苦的表情。
  年少的时候,他错以为是因为钟清芬他的父母才会离婚,所以在他妈妈郁郁寡欢离世后,他更是记恨父亲娶回来的那个女人,也因此厌恶了那个多出来的妹妹。
  当年,他是真的胆大包天,打算把鹿桑桑带出去扔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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