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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迟来的欢喜》-4

(2019-07-13 11:4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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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浮生乱

第33章 
  阮喻撇开头, 眼望着车顶碎碎念叨:“不是我透露的内部消息, 不是我透露的内部消息……”
  一脸这事跟她无关,是许淮颂自己猜到的表情。
  许淮颂噎了噎,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激了。
  仅仅作为小说得以摆脱抄袭纠纷的功臣,他并不该对男主角的选角问题产生这种程度的不满情绪。
  然而阮喻没有对他的过激表示质疑, 看她这表现,甚至也默认了:他有理由生气。
  所以说, 她知道了他的理由。
  就像世界上万千种动物,她偏偏拿狐狸来比喻他一样。
  许淮颂的手慢慢从方向盘上松开, 转眼打量起她来,目光里透着一股探究的意味。
  阮喻在这样的探究里, 意识到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缩着脖子缓缓偏过头,但转念又挺直了背脊:只许他看破不说破, 她不行?
  她一理直气壮, 许淮颂就避开了目光,可能到底是理亏在先。
  他目视前方, 眉头紧皱,过了会儿回到正题:“他一个唱歌的, 演什么戏?”
  阮喻歪着身子托着腮, 手肘撑在驾驶座和副驾之间的储物箱上, 状似不解地说:“帮人打官司的, 不也演戏吗?”
  许淮颂噎了噎, 垂下头, 见她把巴掌点大的脸凑在自己眼下,一副得意洋洋,毫无警觉的模样,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阮喻一愣,意识到这个手势可能的意思,在他的食指即将抬起她下巴的一瞬飞快后撤。
  安全带的助力让她一背脊弹回座椅,撞了个眼冒金星。
  许淮颂失笑:“你干嘛?”
  她捂着自己下巴强装镇定:“那你干嘛?”
  许淮颂思索了下:“捏蚊子,你下巴上刚才停了一只蚊子。”
  “我也捏蚊子,”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我背上刚才也有一只,我,我撞死它……”
  许淮颂忍笑,重新发动车子,开出一段路,又不死心地说:“你没有一票否决权?”
  阮喻反应了几个数才明白过来,他还在揪着李识灿不放。
  她觑他一眼:“我能参与剧创工作,都是人家看得起我了,选角这事哪轮得到我?你这不为难人么?”
  许淮颂没再多说,换了个话题:“过几天就是端午了。”
  “端午怎么?”
  “你不回郊区?”
  “我是自由职业,也不是非得挑节假日回家,一般都把这种日子留给我爸妈以前的学生。逢年过节,老有一帮一中优秀学子上门看望他们,我去了都不一定挤得进。”
  许淮颂笑了笑:“那我这样的,算不算一中优秀学子?”
  阮喻把自己绕进了坑里,这下怕是想拒绝许淮颂也没办法了。
  人家摆明了说,自己就是以学生身份去看望老师的,顺带可以送她一程,那她还能说什么?
  而且,他是就李识灿被选为电影男主角这事,站在了一个“受到伤害”的制高点。这时候从他嘴里提出要求,她怎么也不好漠视得太狠。
  所以周五晚上,许淮颂接她一起去商场买礼物的时候,她就没能说个“不”字。
  三个钟头下来,礼物装了一后备箱,一部分是单独买给阮家的,还有一些备了两份。许淮颂是打算明天去过阮家以后,后天或大后天回苏市,给妈妈和妹妹也送点节礼去。
  阮喻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购物力有时候比女人更强,尤其是这种显摆自己的时候。
  她回到家就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了,一边思考该怎么给爸妈打个招呼,以免他们受到惊吓。
  但转念一想,她爸爸可能只会惊喜,不会惊吓的。
  她于是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只说明天过去,有人送她,没多讲其他。
  挂下电话,却不巧收到了李识灿的消息:「学姐,明天能把欠我的饭还了吗?」
  她确实还欠着他一顿人情饭,之前一直在等他闲下来通知她,但没想到左等右等,刚好跟许淮颂的邀约撞上。
  这事就算按先来后到,也得迁就许淮颂。她没有犹豫地回:「不好意思啊学弟,明天端午,我得去看爸妈,你方不方便改天?」
  李识灿:「剩下两天端午假,你随便挑一天都行。也不是光为吃饭,还想跟你聊聊岑思思的事,她已经在德国接受过进一步的心理治疗了,诊断结果这两天就会出来。」
  岑荣慎之前跟阮喻联系过一次,说基本可以断定,岑思思并没有过威胁他人人身安全的行为。
  但阮喻对于大纲失窃的事始终有些耿耿于怀,所以委婉提出了请求,希望岑家在后续心理治疗中能够帮她确认,岑思思到底有没有找人入侵过她的电脑。
  催眠治疗急不来,阮喻也一直没催,不过现在看来,这事应该是要有结果了。
  她打字说:「行,我明天回复你具体时间。」
  *
  第二天大清早七点不到,许淮颂就到了阮喻公寓楼下。
  临出门的时候,阮喻记起他多半没按时吃早饭,就随手捎了两颗出锅不久的白煮蛋下去。
  许淮颂看她一进到车里就掏出两颗蛋来,愣得开车也忘了。
  在这个心照不宣,要去讨好家长的日子里,她给他两颗白煮蛋是什么意思?
  这又是一道“狐狸和兔子”的阅读思考题吗?
  阮喻看他一眼:“怎么了?你不吃白煮蛋啊?”
  许淮颂暗暗咀嚼着这句话背后可能包含的深意,一时没答。
  阮喻以为他挑食:“哎,好多人都不吃白煮蛋,明明很补来着。”
  “补……”他喉结一滚,“补什么?”
  补什么?这个阮喻倒也一下说不上来,印象中,爸妈一直告诉她吃白煮蛋会变聪明。
  她的沉默看在许淮颂眼里,俨然成了“难以启齿”的意思。他缓缓眨了两下眼,不太确定地说:“我应该,不用补……”
  “哦。”阮喻点点头。
  也对,已经够聪明了,再补可不成精了?
  既然他不吃,她也就没有勉强,把蛋装回饭盒里,说:“那等会儿吃早午饭吧。”
  许淮颂“嗯”了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出去,开歪一截路,愣了愣赶紧摆正方向盘。
  假期交通拥堵,这也是两人一大清早出发的原因。错开了高峰,车很快开出市区,正是顺利的时候,许淮颂的手机响了起来。
  阮喻下意识偏头去看,发现联系人显示的是“吕胜蓝”。
  许淮颂低头看了眼:“你帮我接吧。”
  他有这个态度倒也够了,阮喻摇摇头示意不用:“你用蓝牙接吧。”
  许淮颂看一眼她,没用蓝牙,直接开了免提。
  但接通的一刻,扬声器里却传来一阵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
  几乎是一瞬间,许淮颂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个急转把车靠边。
  与此同时,吕胜蓝喘着粗气的声音也响起来:“淮颂……叔叔脑梗复发,护工阿姨叫了救护车,我刚接到消息赶过来……”
  他默了两个数,迅速说:“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不太清楚,我先通知你一声,必要的话你再回来,有消息我随时告诉你。”
  阮喻从“通知”“必要”这两个字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窒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
  扬声器里传来的杂乱脚步声和她听不太明白的英文,似乎也印证着这一点。
  吕胜蓝转而跟什么人说起了英文:“Here!”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车里气氛一片凝滞。
  许淮颂皱了皱眉,偏头说:“我可能得……”
  “你现在把车开回酒店拿护照,”阮喻打断他,“我帮你买机票。”说着拿起了他的手机。
  做着这样清晰的决断,但她拿手机的手还是打了个颤。
  许淮颂“嗯”了声,把车掉头往市区开回去,一边听见她问:“锁屏密码?”
  “你生日。”
  阮喻心里急,生怕买不到最近的航班,差点连自己生日是几号都忘了,愣了愣才输进去,然后找到他常订飞机的APP,飞快搜索。
  “最近一班是十一点二十分,估计赶不及,下午两点半可以吗?”
  “可以。”
  “付款密码?”
  “309017。”
  此刻报出这串数字的许淮颂,和听见这串数字的阮喻,谁都没心思在意它的意思。
  许淮颂一路狂飙。
  幸好这个时候市区车流量依旧不大,一个钟头后就回到了酒店。
  一回房,他匆匆进到卧室拿护照,阮喻跟在后面说:“你直接把车开去机场,酒店这边要是有什么事,我会帮你处理好。”
  许淮颂拿到护照后起身,站定在她面前:“我可能来不及送你回去了。”
  “我这么大个人还不会自己回家啊?”
  许淮颂“嗯”了声,揉揉她头发:“自己路上小心,我跟刘茂打个招呼,你给他报平安,知道吗?”
  “知道了。”她把他推出门,“你赶紧。”
  许淮颂出了门。
  阮喻站在房间里一阵慌神,呆滞半天,也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听见一阵门铃声。
  以为是许淮颂又回来了,她边开门边说:“你放心好了,我自己……”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因为门外站着的不是许淮颂,而是拎着大包小包的陶蓉和许怀诗。
  “……”


第34章 
  门里门外的人都是一愣。
  两边还没打上个招呼, 许怀诗就惊出极其暧昧的一声“哇”,把阮喻“哇”得一阵尴尬, 原本到嘴边的一句“阿姨”都咽了回去。
  倒是陶蓉微笑一下,化解了她的不自在,说:“你好,我是淮颂的妈妈, 请问淮颂在吗?”
  阮喻跟着一笑:“我记得您,阿姨。他有点急事回旧金山,可能刚好跟您错开了。”
  “急事?”陶蓉脸色微变,“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岔子吗?”
  “不是……”看这么干站着也不是个事, 阮喻让开一条道说,“您和怀诗先进来坐吧。”
  她把两人请到沙发坐下, 叫她们把大包小包搁下。
  陶蓉跟她解释起来:“怕提前说了要来, 他不想我们折腾,特意开长途回苏市, 所以没打个招呼就来了。”
  阮喻发现, 陶蓉说这话时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好像身为许淮颂的母亲, 还不如一个出现在他房里的女人跟他来得亲近。
  到底分开了太多年,母子俩似乎有点隔阂。
  阮喻赶紧替许淮颂解释:“他原本就想着你们,打算回趟苏市的, 节礼都买好了。”说着一指客厅里堆高的礼盒, “就是没定明天还是后天, 所以还没跟你们说。”
  陶蓉远远望了一眼, 笑笑:“这孩子……”
  阮喻看两人干坐着,起身说:“我给你们泡杯茶。”
  她说着就去厨台忙活了,过了会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见陶蓉不太自然地上前来,压低声,迟疑问:“旧金山那边,是他爸爸出了什么事吗?”
  阮喻原本就因为不清楚许淮颂目前的家庭情况,犹豫这事好不好如实说,现在看陶蓉似乎不想被许怀诗晓得,于是小幅度点了点头,轻声说:“好像是旧病复发。”
  那边正在玩手机的许怀诗听见这点细微动静,回头嘟囔:“妈你跟姐姐说什么悄悄话呢?”
  陶蓉回头瞋她一眼。
  阮喻笑着转移话题:“你们这大老远地来,还是给淮颂打个电话吧。”
  “不了。”她摆摆手,“他这会儿肯定急着开车,就别跟他说了,我们马上走的。”说着又低头看了眼她拆茶叶的手,“你也别忙了。”
  阮喻也就没坚持,倒了杯白开水给她,看她接过去时魂不守舍的,小声补了一句:“您别太担心了。”
  被看穿心思的陶蓉稍稍笑了笑,过了会儿重新打起精神,说:“你跟淮颂处得还好吗?”
  阮喻一噎,知道今天这个情况,做家长的不误会都难,正斟酌该怎么解释,陶蓉却似乎误会了她这番沉默,赶紧说:“你要是觉得他哪儿不好,多担待点,这孩子以前没有谈过朋友,很多事情可能不懂。”
  阮喻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么多年他都没谈过?”
  提到这个,陶蓉之前的拘束稍减,也跟她说开了:“据我所知没有。华人在美国做律师很不容易,不拿出点能力服众,很多时候都要被人歧视。尤其他爸爸那样以后,他凡事都得靠自己,浑身的劲都使在事业上,哪还有心思谈朋友呢。”
  阮喻“嗯”了声。这时候在意的,却不是她好奇以久的,许淮颂的感情史。
  心里酸酸涩涩,说不上来的滋味。
  陶蓉却还在往她心上浇水:“其实,淮颂在性格方面有点缺陷。”她说着好像怕吓到阮喻,又解释,“我不是指病理性的缺陷。”
  阮喻偏过头:“嗯?”
  陶蓉笑着叹口气:“我跟他爸爸的事,他跟你说了吧?”
  她点点头。
  “我们在他上初中之前就有了分歧,这事对他成长或多或少有影响,所以他性格上难免有畏缩的一面,也许有时候会让你觉得不够直接果决,但那往往是他太在意一件事的表现。希望你见谅,这是我和他爸爸做得不好。”
  阮喻轻轻拍了拍陶蓉的手背示意宽慰:“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两人又聊了会儿,阮喻的手机响起来。
  是刘茂的电话,问她是不是还在酒店。
  “在。”
  “那你就在那儿等吧,小陈很快就到了,淮颂让他送你回家。”
  阮喻噎了噎:“大过节的,怎么还麻烦上小陈了,我自己会回去,你叫……”她说到这里一顿,看了眼陶蓉,拿远手机问她,“阿姨,你们怎么过来的?”
  “坐的高铁。”
  “那回去的时候?”
  “哦对。”陶蓉转头跟沙发上的许怀诗说,“怀诗,你快看看能不能把回程的票改签提前。”
  不用看了,按节假日客流量,这时候是不可能有机会改签提前的,除非一路站回去。
  阮喻重新拿近电话:“真要麻烦一趟小陈了,你叫他过来吧。”
  陈晖不久就到了酒店,阮喻跟他打好招呼,连声道谢,把坚持不在这儿吃饭的陶蓉送了下楼。
  许怀诗欲言又止了一路,临到车边,拽住陶蓉胳膊:“妈……我来都来了,能不能在这儿玩两天啊?”
  “妈留你一个人在杭市能放心吗?跟我回去,改天你哥在的时候再来。”
  许怀诗鼓着嘴跟她上车,上到一半,回头可怜巴巴看了阮喻一眼。
  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阮喻默了默,还是上前了一步:“阿姨,如果怀诗想在杭市待两天,我会照顾她的。”
  *
  许怀诗不晓得爸爸的事,不像陶蓉那样心事重重,乐得留了下来。
  但当阮喻问她想去哪儿玩的时候,却看她摇了摇头:“天太热啦,节假日景点到处人山人海,我其实就想跟姐姐你聊聊天,我们回楼上或者去你家吧。”
  想不到也是个宅的。
  阮喻想了想,跟爸妈打了个电话,说临时有点事,得改天再过去了,然后问:“那是在你哥这儿,还是去我家?”
  “这里离你家多远呀?”
  “不堵的话半个小时车程吧。”
  “肯定堵!算了,我坐车都快坐吐了。”
  两人最后很没追求地原路返回了房间。
  许怀诗把肩上书包放下来,拿出一叠白花花的卷子,苦兮兮地说:“姐姐,你不用照顾我,我有作业照顾了,你忙你的吧。”
  阮喻失笑。
  许怀诗可能也误以为她跟许淮颂住一块了,却不晓得她在这里根本没什么好忙的。
  能做什么呢?她无所事事杵了一会儿,记起了橘猫,打开卧室门一看,果然看它窝在里面。
  她把猫抱出来,许怀诗见了,惊讶说:“哇,我哥真是转性了,他以前超烦打理猫毛狗毛的!”
  阮喻一愣。
  许淮颂高中时候不就挺喜欢猫的?
  许怀诗兴冲冲跑过来玩猫,边问:“它叫什么呀?”
  “现在只有个英文名,要不给它取个中文名,入乡随俗?”
  “那你取啊姐姐,我听我哥说你是作家,可有文化了。”
  取个猫名还能怎么文化?
  阮喻信手就来:“跟Tiffany押个韵,叫皮皮吧。嗯……许皮皮?”
  “好啊好啊,跟我姓!”
  阮喻“呵呵”一笑,没有说出那句“是跟你哥姓”来伤害她,不料“想曹操,曹操就到”,下一秒就接着了许淮颂的电话。
  她立刻问:“叔叔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室,”许淮颂反过来安慰她,“会没事的。”
  她低低“嗯”一声:“那你专心开车,别打电话了。”
  “我听陈晖说,你跟怀诗现在在我那儿?”
  “对,我俩岁数加起来都过四十了,不用你操心。”
  许淮颂似乎笑得有点无奈:“怕你无聊,跟你说下,我电脑密码也是你生日,还有房间里其他东西,你都随便用。”
  挂了电话,阮喻终于找到能做的事,得了他的允许,就把他电脑搬到了客厅,但输入密码的时候却顿了顿。
  许淮颂把她的生日设成了手机和电脑的密码,那么,那个付款密码有没有特殊意思,会不会跟她也有关联?
  309017……
  出于那么一丝自恋情结,阮喻开始把这串数字拼命往自己身上套。
  30——想不出。
  90——没头绪。
  17——她还蛮喜欢这个数字的,因为高中学号就是它。
  想到这里,她忽然怔在电脑前。
  她是309班的17号。
  这串数字,难道是这个意思?
  可她没有在小说里透露过这样细节的真实信息,他是从哪儿查到的?
  阮喻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在这节骨眼拿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去问许淮颂,只得暂且按捺下来。
  临近饭点,因为许怀诗懒得出门,又在赶卷子,她就叫人送了点生鲜来,给她做好吃的。
  许怀诗被菜香惹得心思浮动,放下语文卷子跑到厨台,看她熟练地煎着三文鱼,激动得“哇哇”直跳:“我哥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才能在这辈子捡到姐姐你这样的宝啊!”
  阮喻忙着煎鱼,笑了笑没否认。
  这一笑,再被窗外阳光一照映,真叫个柔情似水。
  许怀诗忍不住说:“你侧颜太好看啦,我能不能给你拍个小视频发朋友圈啊?”
  阮喻笑得随和:“可以啊。”
  许怀诗给她录了个侧面的视频,朋友圈配字:「觊觎我哥美貌的一中张曼玉,高圆圆,王祖贤都看好了,这才够格做我未来嫂嫂,拜拜嘞你们!」
  秀完未来嫂嫂,许怀诗高高兴兴趴到窗台,等着接受女同学们的膜拜,这一往下望,却又发现惊喜:“呀,姐姐,你快来看!”
  阮喻刚把鱼装了盘,走到窗台望出去,发现负责酒店绿化区的园丁正拿着高压水枪给树浇水,阳光投射下,扬扬洒洒的水雾里,赫然一道彩虹。
  像是预示着什么好消息。
  她赶紧回头拿手机,把这幕拍下来,临要发给许淮颂,却又担心打扰他开车,一直到下午两点半,确认他已经起飞,才发送了这条消息:「送你。」
  知道他要在十几个小时后下飞机,阮喻就没去管手机了,到了晚上,跟许怀诗躺在一张床上。
  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酒店,所以她留下来了,叫保洁员换了床单,拿了两床被子来。
  许怀诗乐得跟她亲近,最好还跟她睡一个被窝,晚上也不睡觉,兴奋地跟她夜聊,跟她讲学校里的八卦。
  阮喻傍晚时候接到了李识灿的消息,约她明天中午吃饭,她本来打算到时候给许怀诗做好午餐,然后出去一趟,这下被她缠得,真觉第二天可能会一觉睡到大中午。
  凌晨一点多了,她打个哈欠:“好了好了,明天再聊,睡吧。”
  许怀诗还清醒,说:“那姐姐你先睡,我再刷会儿微博。”
  阮喻“嗯”了一声,翻个身,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听身边人吸了口冷气。
  她给吓清醒了,回头问:“怎么了?”
  许怀诗攥着手机说:“在微博上看到一条通缉令,哇,杭市好危险啊,竟然有个杀人犯在潜逃,还好我们今天没出门。”
  现在是信息时代,哪出个犯罪事件,网络上全能知道,也不是稀奇事。阮喻打个哈欠说:“杭市治安还是不错的。”说完就倒头睡了过去。
  也因此,她并没有听见许怀诗之后的嘀咕:“咦……我怎么觉得,这个嫌疑人的一寸照有点眼熟呢?”


第35章 
  可能还是有点认床, 加上旁边多睡个人不习惯,阮喻第二天反而醒得异常早。
  天才蒙蒙亮,她第一反应就是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微信没有新消息,倒是有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有急事找淮颂,你跟他在一起的话,麻烦帮我转告一声。周俊。」
  是之前在生日宴上跟她碰过面的老班长。短信发自凌晨两点零七分, 这个时间,许淮颂在飞机上。
  但按理说,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取得联系了。
  她给许淮颂发消息确认:「下飞机了吗?」
  许淮颂:「刚出机场,怕你还在睡就没回。」
  又说:「爸爸暂时脱离危险了, 转到ICU观察, 我现在过去。」
  阮喻松了口气,迷信地想, 彩虹果然能给人带来好消息。
  她回:「那就好。对了,周俊在找你。」
  许淮颂:「我看到了, 他手机关机, 有事应该会再找我。」
  两人结束了对话。
  阮喻心里落了块大石头,轻手轻脚下了床, 刚放轻松吁出一口气,就听身后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许怀诗醒了,揉揉眼说:“姐姐你好早啊!”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是我哥下飞机了吗?”
  阮喻点点头:“嗯, 你再睡会儿。”
  许怀诗却从她放松的神情里看出了点究竟:“麻烦解决了?”
  “暂时是, 但还不能掉以轻心。”
  许怀诗没了睡意, 听她这用词, 再联想到昨天陶蓉跟她讲悄悄话的样子,爬起来皱皱眉说:“是不是我爸出了什么事?”
  阮喻一噎。
  她的演技真那么拙劣?
  “哎呀,”许怀诗叹口气,“我都这么大了,干嘛还瞒我这种事,那爸爸是暂时脱离危险了吗?”
  阮喻只好实话实说:“嗯,放心吧,你哥在呢。”
  许怀诗低下头,过了会儿,咬咬唇说:“姐姐,有人说我爸是造多了孽,才会得这种病的。”
  阮喻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有人”是谁,却看出了她明显的倾诉欲。
  她回到床边坐下:“谁说的?”
  “一位原告的家人。”许怀诗吸了口气,“啊,姐姐,我不该跟你讲这些的,我爸可能不是好人,但我哥不一样,你不要觉得律师都是坏的。”
  阮喻听得稀里糊涂:“到底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讲,我不会对你哥哥有看法的。”
  许怀诗犹豫着沉默下来,酝酿了很久才抱着膝盖说:“我爸爸他……以前是个刑事律师,给杀人犯辩护。我爸和我妈分开,不是因为什么第三者插足,他们观念上合不来,我妈不能理解我爸的职业,也不能接受拿着杀人犯的钱生活……我也很怕我爸爸,不喜欢他……”
  阮喻哽了哽:“那你哥呢?”
  “他当时应该是为了我才跟爸爸的,但后来,他对爸爸到底是什么看法,我和妈妈也不知道。他一样读了法律,做了律师,我妈心里其实……”
  许怀诗没往下说,阮喻却也大概清楚了,恐怕这才是母子俩隔阂的根源。
  她说完笑笑:“但我哥不是刑事律师,你不用担心。”
  阮喻摸摸她脑袋:“就算他是刑事律师,我也不会担心的。”
  许怀诗一愣:“你不怕吗?”
  阮喻想了想,反问:“你会因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救了一名伤重的犯罪嫌疑人,而感到害怕,或者去责怪这个医生,质问他‘为什么要履行自己作为一名医生的职责’吗?”
  许怀诗皱了皱眉,好像觉得有道理,又好像还是不太理解。
  过了会儿,她说:“哎呀,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们中午吃什么呢?”
  “我给你做好午餐,然后出趟门,跟一个朋友吃饭。”
  “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普通男性朋友。”
  “普通男性朋友?”许怀诗一脸“垂死病中惊坐起”的表情,“男性朋友怎么会普通呢?我哥要哭了!”
  “……”
  “真的普通。”
  “那你给我看一眼这位朋友的照片?到底普不普通,我一看就知道了。”
  什么逻辑?
  阮喻默了默,想这事反正都会跟许淮颂说,也没必要瞒他妹妹,于是说:“那你看一眼自己手机壁纸吧。”
  许怀诗一怔,愣愣滑开屏幕,看见李识灿的照片。
  她呆呆举起手机:“你现在不会是在告诉我,约你吃饭的,是我男朋友吧?”
  这话乍听还有那么点诡异。
  阮喻点点头:“我们是大学同学,你哥知道的,放心吧。”
  “妈嘞!”许怀诗震惊得说不出话,不久就转移了注意力,“我哥知道也不跟我说,不帮我要签名照和限量版专辑?气死我了!亏我呕心沥血……”
  她说到这里急急顿住。
  阮喻问:“那我等会儿帮你要?”
  许怀诗爬过来扒住她大腿,仰着头说:“姐姐,求你看在我们睡了一晚的情分上,带我去看他一眼吧,就远远一眼!”
  阮喻没料到是这个结果。
  最后,她不得不给李识灿发了条消息:「我有个妹妹是你粉丝,想来看你一眼,不知道你等会儿方不方便……」
  李识灿:「方便啊,你叫她一起来吃饭吧,我做好工作,不会被拍的。」
  在一旁窥屏的许怀诗一蹦三尺高。
  李识灿:「不过这样的话,这顿就是粉丝见面饭,不算你还我的,你想好了。」
  阮喻一哽,把消息记录给许怀诗看:“你看,这就意味着我以后还要再请他吃一顿。”
  许怀诗早就不记得自己哥哥姓什么了,手一挥,豪气地说:“那你就再还他一顿嘛!这有什么关系,我哥才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呢!”
  阮喻心想许淮颂可能还真就那么小肚鸡肠呢,但到底也没断了许怀诗的追星路,答应了她,在心里安排好计划,说:“那这样,我们等会儿先去跟李识灿吃饭,然后呢,我得回趟郊区看爸妈,你也跟我一起?”
  “没问题!”
  *
  中午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李识灿订的餐厅,进到顶楼一间包厢。
  许怀诗进门之前就在不停深呼吸,等见了李识灿真人却还是一阵眩晕,捂着胸口说:“我在做梦吧……”
  见两人进来,李识灿起身笑了一下,跟阮喻打招呼,然后看了许怀诗一眼:“我怎么不知道学姐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啊。”
  许怀诗盯着他半个字吐不出来,扶着阮喻说:“姐姐,我快晕了……”
  李识灿笑出声,等她坐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啊,”她结结巴巴说,“许怀诗。”
  李识灿明显滞了滞,再把她五官打量一遍,问阮喻:“这是许律师的妹妹吧?”
  阮喻干笑一声:“嗯,是。”
  他相当有兴致地撑着手肘,盯着许怀诗问:“那你觉得,是你哥哥好看还是我好看?”
  垂涎多年的美色就在眼前,许怀诗毫不犹豫说:“肯定是你好看啊!”
  阮喻;“……”替许淮颂感到悲哀。
  李识灿笑起来:“有眼光,请你吃好吃的。”说着递来菜单,“随便点。”
  许怀诗看菜单的眼睛都在泛着色气的绿光。
  见她琢磨起菜单,李识灿回头拿出一叠报告书给阮喻:“心理治疗的结果。本来是保密的,岑叔叔想叫你放心,所以给了。”
  许怀诗疑惑地抬起头来,正要问就被他打断:“我跟学姐谈点正事,你好好挑一会儿吃什么。”
  阮喻跟他说了声“谢谢”,翻开资料来看,一边听他讲:“已经确认,她并没有找人入侵你电脑,当初是意外发现两部作品的相似性才借机大作文章。”
  “那就怪了……”
  如果跟岑思思无关,她的大纲还能被谁窃取?或者说,也许大纲确实没有丢失。
  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
  阮喻凝滞在座位上眉头紧皱。
  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就是还差那么一口气。
  听明白他们谈话内容的许怀诗,陷入了反反复复的欲言又止,再低头看菜单时,心情就不那么美了。
  她匆匆点了几个菜,然后拿起手机翻开微博。
  她在想,要不要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把这个微博号递到阮喻眼前,向她承认错误。
  只是这样一来,她怕是要被这个未来嫂嫂讨厌了。
  许怀诗来回犹豫的时候,掌心的手机忽然震动一下,显示一条微博推送。
  是有关昨晚那个通缉令的后续报道,说经查证,嫌疑人与被害人系恋人关系,双方疑是驾车由苏入杭来访亲问友的。
  许怀诗一眼看见“由苏入杭”四个字,愣了愣。
  昨晚还说杭市危险,结果嫌疑人竟然是从苏市来的?
  她再次翻到那条附加了照片的通缉令,发现上面确实写了嫌疑人的籍贯,只是当时她注意力全在照片上,没太仔细看文字。
  现在读一读——男,26岁,苏省人,身高约176CM……
  跟她哥同年龄的苏市人,说不定还真是她见过的呢。
  她点开照片,放大,再次看了起来。
  阮喻见她埋头研究着什么,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偏头问:“怎么了?”
  许怀诗指着手机屏幕说:“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可是记不起来了……”
  阮喻顺着她的手势靠过去看:“嗯?这是我高中时候的班长,你怎么有他照片?”
  许怀诗张大了嘴:“啊,那可能是之前,我在学校校史馆那面历届优秀毕业生留名墙上找你照片的时候,见过他这张一寸照!”
  阮喻也没来得及追究她为什么要去校史馆找她照片,愣了愣问:“所以这张照片怎么了吗?”
  许怀诗抖着手退出全屏,把手机递过去给她看新闻。
  阮喻扫了一眼内容,怔在原地,好半天才说:“怎么会……我们前阵子还见过……不对,他今天凌晨两点还联系过我!”
  难怪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号。他自己的通讯应该被警方监控了。
  阮喻头脑发懵,李识灿听到这里明白了究竟:“回想一下,他跟你说了什么。”
  她刚拿出手机翻到短信,忽然接到一个号码有点眼熟的电话。
  李识灿似乎也认出了这个座机号码:“好像是上次我们去过的那个警局,接吧。”
  阮喻接起电话,听见那头说:“你好,请问是阮女士吗?”
  “方警官吗?是我。”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有个案子要跟你了解一下。”
  方臻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确定,阮喻猜他可能为周俊来的,但又怕她跟他在一起。
  她说:“方便,是要问周俊的事吗?”
  “对,警方目前正在通缉这名犯罪嫌疑人,我们刚刚查到,他在今天凌晨两点零七分用他人手机联系过你,请问你这边有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阮喻攥着手机说:“没有,我也是刚刚知道他在被通缉。”
  “希望阮女士千万不要知情不报。”
  “我没有,”她说着犹豫了下,“也许我一位朋友那儿有进一步的消息,我需要联系他一下。”
  “是许先生吗?”
  “对,周俊凌晨联系我就是为了找他。”
  “我们也正在联系他,但他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他在旧金山,你们可以拨打他的美国号码。”阮喻不会背,看了眼许怀诗。
  许怀诗立刻意会,把号码写给她。
  挂下电话,包厢里气氛凝重得连空调风扇都像定格住了。
  阮喻怕耽误警方查案,不敢打许淮颂电话占线,发了条微信消息给他:「周俊后来联系过你吗?」
  暂时没得到回复,她拿起手机翻新闻,一边翻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两年半同窗生涯,周俊作为班长,给她的印象一直是热心开朗又乐于助人,前段时间生日宴再见,也没发现他有多大变化。
  他还笑嘻嘻地开她和许淮颂的玩笑。
  这样的人怎么会杀人逃逸?而且,被害人还是他的女友。
  许怀诗也很害怕,揪着脸问:“姐姐,他为什么要找我哥啊?”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阮喻皱了皱眉说:“因为你哥是律师,事发地点在杭市,他应该想到了你哥,想向他求助。”
  上回碰面的时候,许淮颂在阮成儒面前提过自己优秀的履历,周俊一定也听到了。
  而且据许怀诗说,许爸爸曾经是刑事律师,如果周俊刚好知道这一点,就更有理由选择向许淮颂求助。
  阮喻正等着许淮颂的回复,却听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不是他也不是警方,而是妈妈。
  电话接通,曲兰先问:“喻喻啊,吃饭了吗?”
  “在吃呢。”
  “哦,妈跟你说一声,你下午别特意过来了。”
  曲兰的声音是笑着的,但这一瞬,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却占满了阮喻的心头,她默了默问:“怎么了,你跟爸爸不在家吗?”
  “在,这不是过节嘛,又有学生来看我和你爸爸了,咱们留他在家宿一晚,你不是说还要带个小妹妹?那到时候就没你们住的房间了。”
  阮喻有足足五个数的时间没有说话,五个数过后,她的手打起颤来,说:“哦,这样啊,那我们就不过来了……”
  “好,那妈先挂了啊。”
  “等等……”
  “嗯?”
  阮喻紧紧攥着桌布,竭力克制着自己声音的稳定:“我看今天好像要下雨,你跟爸爸注意关好门窗哦。”
  “放心吧,我们知道的。”
  电话到这里被挂断。
  阮喻一下捂住了嘴。
  李识灿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们家三个客房,不会没有地方给我和怀诗住的,我妈在暗示我……”
  许怀诗倒抽一口冷气。
  李识灿拿起手机:“先通知警方。”
  他说着就给警局打电话,与此同时,阮喻的手机再次响起。
  许淮颂来电。
  阮喻接通电话,本来还好端端的,一听到他声音就哭了:“淮颂,警方联系你了吗?周俊他,他好像去了我爸妈那儿……”
  电话那头默了默,然后传来一个非常镇定的声音:“别怕,你静下心来,仔细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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