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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嫁,臣要回家》作者:然澈

(2019-03-29 09: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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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分类: 浮生乱

        
    她是连国第一任女史,二货兮兮,诚恳做人,却屡被妖孽昏君调戏。
    作为史官,陪吃饭正常,陪聊天可以,但怎么TM的还需要陪到龙床上去?!
    一夜醉酒,醒来之时,被满朝文武捉奸在床,被压在身下的昏君绯衣半解,俊脸委屈,“怎么办呢风史?你昨夜兽性大发,轻薄了朕……”
    从此,她成了“禽/兽不如”的代名词。
    霸占她的时间,设陷阱让她去钻,拆散她的初恋,折磨她的肉体——这是昏君连夜乐此不疲爱做的事。
    讨厌他的暴戾,讨厌他的无情,讨厌他时而撒娇卖萌时而翻手阴鸷——这是风雅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因。
    多年以来,他进,她退,她跑,他追。他从不掩饰自己要的是她,她却不明白所爱究竟是谁。
    直到历经变故,被伤得鳞伤遍体,他凄然苦笑着问,“我若放手,你可会开心一点?”
    她心尖一颤。
    他微微笑着,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转身跳入深渊。

   

    【人生如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不退一步。】
    “我既爱上了你,就爱你一世。”
    ——连夜


【001】昏君连夜
     
    大殿上,一身明黄、俊美无俦的男人斜倚龙椅,闲闲坐着,脸色却黑得像是浓墨。
    御史中丞左安却浑然未觉皇帝陛下的低气压,他梗直了脖子,滔滔不绝地继续说着,“陛下,臣以为,此事攸关连国命脉,兹事体大,不可如此草率定决。臣想,列位朝臣该与臣同一想法……”
    他转脸示意同僚们出列附和。只是……
    满朝静默,身穿朝服的百官们纷纷低下头颅,竟无一人附议他的表决。
    左安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们——”
    我看了看他额头青筋暴涨的模样,又看了看纷纷低头装路人甲的朝臣,心下实在有些感动,抄起毛笔蘸了蘸墨,摊开《天成以来系年要录》,我愤愤不平地写下一段。
    “天成元年秋,九月,上欲行更名之事,满朝哑然,惟御史中丞拼死谏之,以为不可。”
    抬起头来,就见皇帝陛下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揍人,我低了头,补充一句。
    “上怒,恐——”
    还没恐出来,皇帝陛下抄起一尊砚台朝左安砸了过去,他明明声音清冽好听,却因为染了怒气的成分,显得极为可怖。
    “只是改个名字罢了,谁准你左安指手画脚的!”
    左安额角磕破,顿时血流如注,砚台跌落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嘴角一抽,这……
    这得有多疼啊……
    不愧是有着铮铮铁骨的谏臣,我看着都疼,他却捂着伤口仰脸,居然还要辩驳。
    “陛下——”
    皇帝陛下彻底恼了,他拂袖而起,怒斥一句,“朕意已决,休得再议!”
    我运笔如飞又要写,“上恼羞成怒,以砚击中丞——”
    部位还没写出来,皇帝陛下眼锋如刀地朝我射了过来,“史官风雅,你胆敢乱写!”
    我手一哆嗦,毛笔掉了。
    皇帝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太监立马高声唱喏,“退朝~~~~”
    .
    连国的朝臣干什么都没有效率,唯独下朝一事,实在是风驰电掣。
    皇帝前脚刚走,他们叩头谢恩,山呼万岁,等我刚把《天成以来系年要录》(以下简称《要录》)收拾起来,抬起脸,满满一朝堂的臣子,居然走得只剩一个了。
    那一个,就是左安。
    他长了一张五官普通的脸,此刻却因为沾染了血而不普通起来,他神情恍惚,正望着袭击自己的凶器——砚台发呆。
    我看着不忍,搁下《要录》,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走近他递了过去,“左大人……擦一擦血吧。”
    怪吓人的。
    他却没接,甚至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丢了魂似的,只顾盯着砚台看。
    我先是困惑,再是惊愕——莫不是被砸傻了?!——抬手就要摸他脑袋,“左——”
    他却抬臂格开我手,凄然笑了。
    他转过脸,盯着我,一头一脸的血,恐怖极了。就像是赌誓一样,他哑着喉咙,一字一顿地说。
    “昏君连夜,国将不国!”
    我……我莫名一个哆嗦。
   
 
        
【002】女史风雅  
       
    左安实在有种,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想必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敢说了。
    我可怜他忠心上奏却被砚台狠砸,因而听到只当做没听到,强行将手绢塞进他手里,我压低声儿说,“陛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何必跟他对着干呢?快,我还得跟着圣驾,你回家将养将养吧。”
    左安不动,还是笑得凄瑟。
    我实在没功夫和他磨,就抬手推了他一把,“不想回府?那去找我爷爷。”
    他眼睛一亮,终于找到可以告状的对象了似的,抹一把脸,直奔太师府去了。
    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我叹了口气,转身抱起《要录》,匆匆往御花园赶去。
    .
    皇帝陛下正在御花园里赏花。
    我溜墙根儿走过去,先朝他拜了拜,然后踅摸了一个石凳坐下,铺开《要录》开始记载:“天成元年秋,九月——”
    一只骨骼清奇的手覆到了《要录》上面,阻碍了我的工作。
    我抬起脸,看到了陛下。
    眼神轻佻,眉目如画。这个连国最最尊贵的漂亮男子,正似笑非笑地乜斜着我,居高临下。
    想到左安的飞来横祸,我眼皮一跳,撩了衣摆就给他跪了,“陛下!”
    却被他揪住了胳膊。
    “呃——”身子要蹲不蹲,要起不起,就那么被他捞着,我整个人险些扑进他怀里,不由地有些尴尬,“陛,陛下,男女授受不亲啊……”
    他嗤地一声就笑了,“授受不亲?”
    凤目里满是戏谑,他上下打量着一身男子官服的我,一如既往的毒舌着,“朕实在看不出风卿家是个女的。”
    尼玛!
    精神受/辱,我内心羞愤,面上却是极力保持着淡定,“陛下玩笑了,呵呵呵呵呵。”
    他却不笑,修长冰凉的手指攫着我下巴,神色是一派轻描淡写,“玩笑?那要看风史今日又写了朕什么。”
    我脸色一变,爪子立刻就抓起了《要录》,着急慌乱之间也顾不得许多,狠狠就按在了我的胸前,“史官记事,陛下不能看的!”
    他似有若无地朝我胸前扫了一眼,然后就微微笑了,“哦……看来又全是坏话。”
    这男人暴戾成癖,我真怕他打击报复,忙不迭就挣开他往后闪躲。刚刚扶墙站定,却见他并无动作,只是拿那双不妖而媚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瞅着我。
    我心虚,抬手扶了扶官帽,打着太极说,“史官记事,秉的是‘不掩恶,不虚美’准则,微臣岂敢中伤陛下?”
    不用我中伤,你自己全做了!
    他盯着我,嘴角徐徐地勾了起来,颀长挺拔的身子朝我逼近了些,整个将我笼在了他的阴影之下,他邪邪笑了。
    “那么,在风史心里,朕也是个昏君么?”
    .
【003】萧相薨了 

    你是!你是的!
    七岁殴打侍卫;
    十岁王府纵火;
    十二岁,亲弟弟被自己推进湖里,染了风寒,从此体弱;
    十四岁,开始打压多方势力谋求上位;
    十六岁登基,立马囚禁嫡亲母妃太后娘娘,朝事不理,只求玩乐,还稍有不爽就袭击奏议大臣……
    你不是昏君还有谁是啊!!!
    想起眼前这个漂亮男人的斑斑劣迹,我只觉得浑身都在发颤。对,我是史官,我应该铁骨铮铮,我应该对昏君绝不假以好的颜色。可是……他是昏君,他动辄翻脸,我丢了小命无事,至少要保全《要录》,直至把它交到编纂官的手里,以待修成史书,留给后人评说……
    想到自己的使命,我勉强压下了愤怒激荡的情绪,手指依旧死死按住《要录》不放,我撇开了脸,不想看他。
    “臣只负责记录陛下衣食起居,功过是非之论,不属臣的职责。”
    “是么。”他倾过身来,单手攫住我的下巴,指腹微微摩挲了几下,凤目眼神转深,他喑哑笑了,“朕是昏君,他是名臣,朕可有说错?”
    他说“他”。
    我脸皮一热,后退一步,“恕臣愚钝,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我说萧祐。”他却罕见地步步紧逼,修长大手狠狠握着我的手腕,“他近几日因为父亲患病而未上早朝,你日日没有精神,不就是为了这个?”
    他说“我”。
    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这个称谓,我只觉得心神有些恍惚,他捏紧我,摆明了是在逼我回答,我动了动唇,正想辩解两句,忽听身后有太监气喘吁吁跑来,仓皇地说。
    “陛下,陛下,萧相薨了!”
    萧相薨了……
    我猛地抬脸,面无血色。
    .
    赶往相府的马车上,皇帝低垂着眼,神色莫辨,难得地没有再追问我。
    我却是恍惚得无以复加。
    尚未正式自我介绍,这个节骨眼上,似乎该把诸人身份交代一下了。
    我叫风雅,是个孤儿,七岁之前,我在青城派学艺,却是师门上下武艺最差的一个,一次被罚思过,我不慎跌落断崖,侥幸被路过的男子救了。
    那个男子,就是萧祐。
    萧祐是萧相的儿子,比我大了两岁,今年十七。他是全连国最好看的男子,没有之一。
    我喜欢他。
    他救了我,把我带到京都,并求萧相出面,让顾太师收养了我。
    我成了太师府的小孙女,和他一起,陪同当时正做太子殿下的连夜读书。
    那时候,我不是史官,他不是尚书,我才七岁,他也不过九岁,他日日温柔地朝我笑着。我若被连夜欺负哭了,他就替我擦泪,柔柔地叫我“小风雅”。
    而今日,他父亲殁了。
    该我为他擦眼泪了。
  
【004】情敌出现

  进了相府,门厅和廊柱上都挂上了萧瑟凄凉的缟素,满目荒凉,我看着只觉心里难过,垂着脑袋,一步步地跟着皇帝向前走。
  走在我身前的那位,忽然脚步微顿,斜斜瞥了我一眼,想是看我垂头丧气,那双凤眼微动,瞬间盈满了鄙夷。
  他抬起手,朝我指了指一旁的角落,很是“善解人意”地提议。
  “风爱卿要不要先哭一会儿?”
  我怔了一怔。
  我是想哭,我为萧祐难受。
  可即便是哭,也不能在昏君面前。
  袖子底下,我攥紧了手指,不想抬头,索性低了眼睫装成恭敬的样子。
  “臣无事,多谢陛下美意。”
  他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哼了一声,冷冷拂袖。
  “是你自己推诿,别说朕不知怜惜。”
  我跟着他往前迈步,嘴里顺口要谢,突然狠狠一愣——
  怜惜?
  哪个要他怜惜?
  不等我开口发问,他已快步向前,秋风吹起龙袍,尊贵华美,他一抬脚,迈进正厅去了。
  我压下困惑,连忙去追。
  .
  进了正厅,见到萧祐,我又开始心脏一抽,只觉得眼圈儿都要红了。
  他好憔悴。
  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还是那副绝美无双的五官,墨色的发,墨色的眉,墨色的眼,他微微俯首,跪在萧家众人之前,俊脸雪白。
  我看得心中一酸。
  皇帝瞥我一眼,唇角忽然就有冷笑勾了出来,他右手虚抬,嗓音淡淡,“平身吧。”
  众人谢恩,窸窸窣窣地起了身。
  皇帝在尊位上落了座,凤眼微抬,瞧着萧祐,他面容俊美,脸色沉沉,难得有一次不再毒舌。
  “萧爱卿节哀。”
  萧祐长睫轻颤,俯身朝他再拜,“陛下屈尊亲临,家父若泉下有知,也该含笑安然。”
  一众萧氏呜咽,跟着一同又拜了起来。
  我心疼萧祐,禁不住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张了张嘴,却怎么都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萧祐抬眼,看到是我,眸中似有碎玉点点,他抬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盯着我泛红的眼,哑声安慰。
  “你别哭,我无事……”
  怎么可能无事?我揪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你——”
  尊位上的那人突然咳了起来,萧祐一颤,不再看我,转过了脸。
  我这才察觉失态,赶紧松开了手来,轻手轻脚挪到皇帝身边。
  “萧爱卿。”皇帝摆弄手中茶盏,面色沉沉,明明叫的是萧祐,凤眼却朝我脸上扫了过来,他淡淡地问,“相爷可有什么遗愿?”
  萧祐突然一呆。
  “有!”一抹清脆凌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一个手持银鞭、身穿骑装的少女仰首走了进来,她双目炯炯,紧紧盯着皇帝的脸,一字一顿.
  “还望陛下,替我与萧祐赐婚!”
  我脑子一懵,脸孔发白。
 

【005】公主婚事  
       
    这个当众求婚的骑装少女,不是别人,而是皇帝陛下的嫡亲妹妹——连嫣。
    没错儿,是嫡亲,同父同母,如假包换。
    说起连嫣,就不得不说一下她彪悍的事迹一二三。
    第一,她自打出生起,因为身子骨弱,被先皇送往别处习武,五岁那年,头一遭回连国,第一眼见到萧祐,就一见倾心,她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做媳妇儿。
    她五岁时,萧祐八岁,六岁的我还没登场,依旧在青城派做小师妹,二货兮兮地捏泥巴玩儿。
    我哥哥——哦,是干哥哥。也就是顾太师的亲孙子——顾朗告诉我说,打那一年起,全连国的人都知道了:萧相的儿子,是皇家定好了的女婿。
    “公主所有,闲人勿碰,碰者找死!”顾朗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过这三句。
    顾朗说,这是连国第一位自主为自己择选驸马的公主,更何况,那年她只有五岁。此事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于是,当仁不让地被列为她彪悍事迹的头一。
    第二,就是她为独占萧祐,而极力折磨全城少女的事。
    据全连国最不着调的贵族公子——顾朗——的不完全统计,仅公主滞留连国的那一年,因为垂涎萧祐美貌而被连嫣公主惩处的女性,上至七八十,下至刚会啼,应有尽有,包罗万象……
    也就是说,几乎所有女性,都被公主殿下列为自己的情敌。
    听到这里,我由衷地庆幸,真好,我晚了一年被萧祐带到这里。
    第三,就是连嫣和连夜的关系。
    按常理说,她是连国皇室唯一一个和连夜同父同母的皇女,他们应该很亲近才是。可是恰好相反,他们不仅不亲近,还势如水火,形同仇敌。
    原因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了,我只知道,连夜登基,连嫣没有回来,但萧相薨了,她千里迢迢回到了这里。
    脑补完毕,我偷偷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心中暗暗唏嘘,亲哥哥还比不了没过门的公公,你这哥哥做得……
    多么苦逼。
    很显然,连夜是那种自己苦逼就一定要让别人更加苦逼的主儿,连嫣的一句话,明明主语是他、萧祐和连嫣自己,他却挑着凤眼朝我瞟过来了。
    “哦,风史如何看这门婚事?”
    让我看?
    我不太确定,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连夜点头,所有人的视线立刻全凝到了我这里。
    尤其是连嫣,还有萧祐。
    我从没觉得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受人重视。
    “臣以为……”我斟酌着用词,连嫣要嫁给萧祐?那当然是不可以!内心如同有万人呐喊,我面上却极力装着淡定,“公主殿下乃万金之躯——”
    刚说到躯,连夜就笑,“那就是可以?”
    我脱口而出,“不是!”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连夜玩味,“不可以?”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风声过耳,猎猎作响,一条银鞭径直甩上了我的手臂,我疼得呲牙咧嘴,只听连嫣怒斥。
    “大胆奴才,竟敢干涉本宫婚事!”
    我愕然抬头,看向连夜,他正笑得邪肆。
    我恍然大悟,尼玛……
    坑爹啊这是!
  

、【006】大闹灵堂

  公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事关她最喜欢的萧祐,她已然没了理智去搞清楚我其实是被人利用,抽鞭子抽得格外用尽全力。
  她是公主,我是臣子,说白了也确实是她连家的奴才,她抽我,我不敢躲,咬紧了牙生生忍着。
  一鞭,两鞭,袖子破了……
  我好歹也是一国太师的孙女,当朝唯一女史,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羞辱,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儿,我真怕自己当众哭了。
  风声又起,知道是她又扬起了鞭子,我心中气恼,决定不再忍了,反手就朝她挥了一掌过去,我怒吼出声,“尼玛!真当老娘是软柿——”
  我没“子”出来,看到那个被我一掌扇到的人,我卡了壳。
  萧祐半边俊脸很快就红了起来。
  我……我真是后悔得恨不能一头撞死。
  见我扇了萧祐,连嫣先是怔愣,紧接着就勃然大怒了起来,她抄起银鞭狠狠朝我甩了过来,“好啊风雅,你竟敢动他?!看本宫不剥了你的皮!”
  她攻势凌厉,眼看不躲就要蜕一层皮,我还是抽空扯了一把萧祐,生怕他被波及。
  却不想,那凌厉如刀的银鞭,尚未甩到我身上,就被他握到了手里。
  我和连嫣齐齐一呆。
  他一手握着银鞭,一手扯着我的手臂,漂亮的墨色眸子,却冷冷地看向了连嫣。
  连嫣先是怔忡,继而看到我俩形容亲密,脸皮就涨成了红紫,她恨恨跺脚,“你,你……你帮着她?”
  萧祐一张俊脸被孝衣衬得越发精致,他面无表情,声音冷寂,“家父灵前,公主可否稍忍脾气?”
  连嫣身子一震。我也顿住了呼吸。
  “对,对不起……”自知有错,我愧疚地低下头去,小小声道歉。
  毕竟是在他父亲灵前大闹,生怕被他讨厌了,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想要从他手里挣出手臂,却没料到,竟然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了住。
  “要不要紧?”
  他低头看我,澄澈清明的漂亮黑瞳里,没有厌恶,反倒是一片浓郁至极的怜惜。
  我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眼眶一热,忽然间觉得……这鞭子,挨得值!
  “不疼!”我笑得好开心,忍不住扯紧了他的手,“你——”
  皇帝陛下突然从尊位上起了身,他快步走近,劈手扯住了我的腕子,“回宫!”
  我来不及再朝萧祐说上半句,就被他恶狠狠地扯了出去,走得太快,我直趔趄,根本站不直身子。
  只听连嫣在我身后喊着,“姓风的,你给本宫等着!!!”
  我下意识地回她,“等就等,谁说萧祐就要娶你!”
  皇帝陛下一声冷笑,我直觉不好,果不其然,走到门口时,他手一偏,我“咚”的一声磕到了门柱上去。
  眼前全是星星,我痛得忍无可忍,往日里一遍遍提醒自己的礼仪规范全忘了,我破口大骂。
  “连夜!你有病吧!”
  
【007】是你忘了

     回皇宫的马车上,皇帝陛下挑着凤眼看我,“你唤朕什么?”
    我额头还疼着,没有心情搭理他,就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却来劲了。
    身子一动,俊美的一张脸凑到我面前来,他凤眼一眨,不妖而媚,清冽的嗓音里却好似含着笑似的,“你叫我连夜?”
    他声音很轻,却很高兴。莫名其妙的。
    我看他一眼,实在不能明白他高兴什么,但我头疼得很,我一点儿都不高兴,于是我闷闷地顶了一句回敬给他,“刚刚登基,您就忘了自己的名讳吗?”
    “我没忘。”他回答得很快,一双琉璃般的凤眼流光溢彩的,他紧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以为你忘了。”
    他说“我”。
    我怔了一怔,掀睫看他,“怎么会?您登基之前,我常常叫的。”
    从七岁到十五岁,整整八年,他是太子,我是伴读,因为他总是欺负我,所以我不像萧祐那样叫他殿下,我永远都是直呼他“连夜”。
    叫了整整八年的名字,我怎么会忘了?
    他还是盯着我,面孔寂寂,神情却莫名有些寥落,“可你现下不叫了。”
    现下?我本能的眉头一皱,认真地说,“儿时无知,胡乱叫也便罢了,如今您贵为天子,臣下怎可直呼名讳?”
    他漂亮的一张脸瞬间黑了。
    我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情绪转变这么巨大,但想起早朝时的更名事件,我揉着额头问他,“您要改名?改成什么?”
    我是史官,自然研习史书,历史上因避皇帝的讳而改名的士人百姓数不胜数,但还真的很少见到皇帝刚登基就张罗着改名的。
    我想不通的事,御史中丞左大人也想不通,但我了解连夜,所以没阻拦,他拦了,因而他挨了那一砚台的砸。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我心中有些忐忑,问出这种可能会惹毛对面那人的问题之后,我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果不其然,他阴沉着一张俊脸,咬牙切齿地说,“陛下。”
    我愣,“什么?”
    他恨恨看我,看了好久,好久,终于说,“改成陛下。”
    我……我囧爆了。
    从七岁那年我就知道,连夜是最不喜欢别人要笑不笑的,而此时此刻,我想笑,又不敢,只好忍着。
    看到他的眼里去,自然而然就成了似笑非笑了。
    果然,他凤眼一眯,不悦地瞪着我,“你笑什么?”
    笑你啊。
    我压着狂笑,慢吞吞说,“没,没什么。”
    他从来都没那么好哄的。
    俊脸一绷,气势很盛,他有些郁卒的看着我,“笑我名字?不好么?”
    艾玛,“好”极了啊!
    我忍笑忍得快要内伤了,“您,您随意吧……”
    他真的开始随意了——长臂一伸,他拽住我,轻而易举就将我扯到他身边去了。
    我有些愣,正要挣扎,他展开手,揽住我,身子贴上我的,下巴埋入了我的肩窝。
    “别乱动。”他姿态舒适,不由分说地命令着,“到了叫我。”
    我皱眉,“陛——”
    “嘘。”他不耐,抬手在我后背点了一下,我顿时浑身僵硬了。
    他蹭了蹭,心满意足地睡了。
   
【008】要你哄我   
      
    连夜虽然精瘦,可到底是个男人,还颀长挺拔的,一路就那么到了皇宫,被他一直当成抱枕的我,身子彻底麻了。
    下马车时,小憩完毕的皇帝陛下神采焕发,他瞧着我步态缓慢,“嗤”的一声就笑了。
    笑什么笑!我恼火地瞪向他。
    他挑一挑眉,挺嫌弃地看着我,顿了顿,伸过一只修长的手,嗓音轻蔑,俊美的脸孔却别开了。
    “来吧。”
    我才不要。
    “微臣不敢。”我扶着车门,就要往下跳,刚动一动,突然身子一横,被他抱起来了。
    我大吃一惊,他却言笑晏晏的。
    “不敢?”他凤眼莹莹,俯看着我,唇角笑弧漾开,俊美魅惑,“叫朕名讳,冒犯公主,哪样不是你做的?”
    我极力挣扎着要下到地面,“微臣这就叩头谢——”
    “叩头谢罪?”他抱着我,步伐稳稳向前走,嘴里却万年不变的毒舌着,“叩头就够谢罪的话,朕还是你认识的连夜么?”
    我顿时警觉,“你要干吗——”
    “老规矩。”他望着我,凤眼妖娆,笑得邪邪,“哄我好了。”
    我瞬间呆了。
    .
    哄我好了……
    落日的余晖洒在那张俊脸上面,时光好似突然间倒回了八年之前。
    八年前,我七岁,他九岁,我们在太师府悠长环复的回廊上,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是众人簇拥的华服太子,我是刚刚被太师收养的无助孤女。
    明明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少年,他却浑身像是染了光圈,既漂亮,又神圣,说不出的尊贵好看。
    我看着他,隔了两步的距离,看着地面上那个跌碎了的玉如意,一脸的张皇与无措。
    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还在襁褓里面的时候,我就在青城山上呆着,猛然进了这么气派的府邸,我有些失神,走路不慎,一不小心就惊了太子殿下的銮驾。
    ——我把他送给顾太师的玉如意打碎了。
    我是太师府里的生面孔,太子的侍从很会看人下菜碟儿,他们立刻就朝我发了飙。
    侍从们伺候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态度自然张狂傲慢惯了,三言两语之后,见我脸色讷讷,慌乱失措,明显是不懂礼数的,他们抬手就要教训我了。
    是他,是众人口中的“夜殿下”,救了我。
    他只是虚虚地抬一抬手,那帮上一秒还对我吆五喝六的男人们,瞬间就噤若寒蝉。即将落到我身上的巴掌,自然也就放下了。
    我松了口气,抬起眼,有些忐忑地看向他。
    华服少年也正在看我。
    他脸孔精致,表情却冷漠,眼底像是淬了万年不化的寒冰似的,他盛气凌人的扫了我一眼,抬脚就从那堆碎玉上面跨过去了。
    擦肩而过,日光倾城,我望着他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那一日,太师府的正厅中,再一次见到他,儒雅的太师爷爷指着我朝他介绍时,提及我即日起将做他伴读,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怔了一下。
    太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居然不怕他面冷如冰,还笑着逗他,“打碎了玉如意,不怕你父皇责骂么?”
    他微怔了下,眼底泛过一丝冷漠,薄唇微动,正要说话,转瞬看到了我,许是见我满脸愧疚之色,他翘起唇,弧度极小地笑了一下。
    “那么,就让她哄我好了。”
    
【009】想嫁给他    
     
    连夜的台词虽然耳熟,可我还没有傻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明知道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我既警觉又戒备地问他,“你想干吗?”
    他抱着我继续朝崇元殿走,脚步不停,脸孔俊美,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陪朕用膳,朕饿了。”
    这么简单?实在不像他素来行事的风格,我禁不住愣了一下。
    真到了用膳的餐桌前,我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着无数传膳宫女太监的面儿,面孔精致的皇帝陛下落了座,微微仰脸,一脸无辜的望着我。
    我皱眉看他,“怎么?”
    他言简意赅,“喂我。”
    什……什么?!
    四周有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宫女太监纷纷低头,嘴角却是情不自禁地扬起来了。我囧得那叫一个想死,脸瞬间像着了火似的烫了起来,我磕磕巴巴地抗议。
    “臣,臣子喂陛下进食?这于理不合!”
    他淡定极了,“你叫朕名讳。”
    我恼羞成怒,“除了喂食,任您处罚!”
    他微微一笑,“朕告诉太师。”
    我……我跪了。
    要知道,在这连国国都,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爷爷和连夜了。
    “喂是不喂?”他含笑看我。
    我咬一咬牙,转头看了一眼正低头装聋作哑的宫女和太监,眼睛一闭,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算了。
    我低着头,咬牙切齿,声如蚊蚋,“您好歹……给微臣留点儿脸吧……”
    他会意,抬手挥了一挥,“都退下。”
    众人看不得戏,恋恋不舍却也不得不火速退下,走在最后面那个刚关上殿门,我立马就朝眼前那个笑得无比可恶的男人拍了桌。
    “连夜!要杀就杀,要剐便剐,你何必如此羞辱我?!”
    他眼睫一动,敛了笑容,面色沉沉如海,居然比我还要不悦,“觉得丢脸?朕今日丢的,不比你少。”
    他丢脸了?我怎么不记得?
    和他讲理是说不通的,我恼羞成怒,索性豁出去了,“是!我叫你名字,触犯公主,条条都是死罪!大不了你斩我就是,何必把我当做笑话?”
    他凤眼灼灼,紧盯着我,“你很委屈?”
    “微臣不敢!”我声调稍降,眸子里却满是怒火。
    “好。”他站起身来,踱近我,面色冷郁得可怕,“我且问你,阻拦连嫣和萧祐婚事的,不是你么?”
    我愣了一下,“是又如何?”
    明明根本没有关系的好吗!
    我的反应,顿时让他冷冷笑了,“阻拦连嫣,可是你想嫁给他?”
    我脑子一懵,说不出话。
    他看着我,看了好久,突然俯过身来,手指微挑,勾起我的下巴。
    “他是名臣,我是昏君,他是‘萧祐’,我是‘陛下’。”
    “你七岁那年说的一视同仁,原来就是这样么?”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逼近我,眼神古怪,唇角微挑,笑容却有些寥落。
    “眼睛能够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今日不必随行,你回府吧。”
   
【010】骚包顾朗

     一路浑浑噩噩的回了太师府,迎面就遇到了一身紫衣的顾朗,他拎着酒,吊儿郎当,正从外面回来。
    大老远就看到我垂头丧气,他挑一挑眉,好看的五官里是掩不住的谐谑,“哟,史官大人这么闲?”
    我平日要随侍到连夜安寝,不到天黑是回不来的。
    我看了看他,紫衣亮丽,眉眼俊朗,不愧是连国京都最高调最骚包的贵族少年。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还穿得花枝招展,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嘿!”他快步追上了我,伸手就去扯我的手腕,“你怎么啦?我得罪你了?”
    声音里充满了茫然。
    我冷哼着把他的手甩开,“又去喝酒,小心我告诉爷爷!”
    他先是一怔,转瞬立马赔起了笑来,“好风雅!好妹妹!我又没惹你不快,何必要让我受罪?”
    我脚步不停,擦过他的身边,嗓音平淡,出口的却是警告。
    “我心情不好,你离我远点儿。”
    顾朗那种粘人虫,怎么可能离我远。
    不过是一炷香的工夫,爷爷命下人传膳,正厅里,餐桌前,和我并肩而坐的顾朗朝我身旁凑了凑,压低声儿,神秘兮兮的嘴贱。
    “我说,顾风雅……你葵水来啦?”
    全天下只有他自作主张地给我安了姓,叫我“顾风雅”。我低头吃饭,懒得理他。
    他却津津有味地扳起手指来,“上月初三,这月十八,你生理不调啊?”
    我“啪”的一声扣下了碗来,“爷爷!”
    爷爷须发皆白,脸孔一向慈祥,此刻却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朗。他点一点头,凝重地说,“我听到了。”
    顾朗俊脸煞白。
    “老规矩。”爷爷夹起一片竹笋,放进自己嘴里,他优哉游哉地瞥了顾朗一眼,“后院立着去吧。”
    顾朗面色一变。
    我夹起一只丸子,放进爷爷碗里,笑得甜甜,“爷爷吃菜。”
    爷爷默契地和我配合,深情感慨,“还是孙女心疼我啊——”
    顾朗眉角一抽,实在看不下去,转身去了后院。
    .
    吃罢饭,又陪爷爷聊了几句左安的事,我告辞回自己住的暖苑。
    路过后院,顾朗正头下脚上,倒立得很是痛苦,神情生无所恋。
    我顿住了脚,遥遥地看着他那副模样,看着看着,终于有些想笑。
    “切。”他哼了一声,手臂一撑,双腿落了下来,恢复头上脚下的正常姿态,他抱臂而立,朝我撇了撇嘴,“臭丫头你还敢笑?”
    我走过去,坦荡荡的,“谁让你先嘴贱。”
    他又是一哼,低头伸展自己的腿脚,嘴里嘟囔,“想逗你笑,我就得主动受罪,像我这么好的哥哥,你上哪儿找?”
    “呶。”我从怀里摸出用油纸包好的鸡腿,递到他的嘴边,“我对你也不赖。”
    他眼一亮,抬起头来,伸手就搂住了我的肩,“哎呀呀,不愧是——”
    话没说完,我已经挣开了他,转身要回暖苑。
    “丫头!”他在我身后轻喊,喜滋滋的,“我这里有酒,你不来点儿?”
  
【011】醉酒夜话   
      
    喝就喝,我怕吗?
    晃着腿儿坐在房顶灌酒的时候,顾朗双手后撑,按着房瓦,他姿态闲闲地对我说,“我今日可不是出去闲逛的……”
    我瞥了一眼他。
    他唇角一咧,“我去相府吊唁了。”
    吊唁?
    我愣了一下。
    顾朗下巴微抬,狭长的桃花眼望着夜幕,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看到他脸孔精致,细腻白皙,漂亮得简直不像个男的。
    夜色撩人,我看得微怔,这个时候,他恰好侧过脸来,乜斜了一眼我,然后就痞痞地笑起来了。
    “连嫣和你闹的一幕,我刚好看到了哟~”
    听到“连嫣”,瞬间想到她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哥,我握酒壶的那只手不由一窒,顿时就冷了脸色。
    “所以呢?”我语气不善地笑了,“你也觉得是我错吧。”
    “也?”顾朗笑得狡黠,“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谁惹你生气了。”
    我仰头将最后一口酒喝了,满不在乎地抹了一下嘴巴,嘴里却不无自嘲地说,“微臣,微臣,我哪里有同皇家置气的资格。”
    顾朗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瞧着我,瞧了好一会儿,突然冷哼了一下,“该。我早说什么来着?做什么,千万别做官;陪哪个,都别陪连夜——”
    “不做官?”我苦笑着掀睫,打断他的话,“我七岁来京都,陪了他整整八年,爷爷收养我、教导我,不就是为了让我陪他的?”
    顾朗盯着我,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难看,他伸手过来,握住我的腕子,罕见的面容肃穆,不再吊儿郎当的。
    “他让你做,你就要做?风雅,你是个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我们顾家的玩偶好吗?”
    我是的。
    从七岁那年被萧相送进太师府起;
    从顾太师一脸严肃地告诉我,顾朗父母身亡,他顾家唯有顾朗这一子嗣,坚决不让他入朝为官起;
    从我成了顾家养女那一刻起……
    我就是的。
    顾家需要报效社稷,顾朗不能卷入政局,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女,正好以身代之。
    顾家养了我八年,所以我不怨,爷爷对我怜爱慈祥,所以我答应他,不多问,不多管,成了连国史上第一个女史。
    我以为我能胜任,却不曾想,连夜方登基不久,我就疲倦成这个样子……
    顾朗的问题,我没有回答,他以为我是默认,就握紧了我的手继续说,“丫头,连夜喜怒无常,又是个昏君,萧祐那人也未必就像你想象的那么干净,更何况,还有连嫣那个疯子,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听得有些发怔——全天下,也就他顾朗,敢这么点评那三个人。
    莫名其妙的,我嘴角微挑,心底闷了一整天的郁卒之气,渐渐消了。
    顾朗叹了口气,捏一捏我的指尖,宠溺地道,“笑了?”
    从来都是他哄我,我还总欺负他,我有些羞,垂下眼,舔了舔嘴角。
    顾朗眸色莫名其妙变深了些。下一秒,他恢复常色,痞里痞气地瞧着我,“那,我回答你的问题吧!”
    我愕然看他。
    他呲了呲牙,“你没错。连嫣是公主不假,可公主也不能打我们家风雅!诶,跟你说过了吗?她那么霸道,早想收拾她了我——”
    我看着他,看着他背后渐渐变深的夜,终于,甜甜笑了。
   
【012】人生初见

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那一晚,我倒下就着,睡得格外香甜。
当然——
如果没有那个梦的话。
梦里,我见到了久违的、七岁之前的,二货风雅。
.
七岁之前,我是青城派武艺修为最差劲的一个。
七岁之后,我……
来了京都,不再习武,自然还是最差劲的那一个。
什么?
为什么要特意把我七岁那年扒拉出来说?
当然是有原因的了。
——我七岁那年,青城派来了一个大帅哥。
不错,帅得人神共愤、天地失色那种,大、帅、哥。
当时懵懂,不知掩饰,我那叫一个兴奋啊。
还没见人家的面儿,只是听说,我就淡定不能了。师兄师姐们练武的时候,我不练,抄起厨房的大铁锅“咣咣”敲着,四处吆喝,“苍天有眼啊~啊~啊~,我也有师弟啦~啦~啦~啦!”
嘿,还真别说——我七岁那年,可能真的有点傻,就他妈那么一句破话,我喊了足足一天呢……
这不,吃晚饭时,立竿见影,效果卓著,我的嗓子已然是超有磁性的沙哑了。
同桌而坐,大师兄皱眉看着我,一副很是崩溃的表情,摇摇头说,“师父似乎不大喜欢那新来的徒儿,小师妹,你不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知道我能喊一天吗?
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我搁了碗,问师兄,“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师兄抿着嘴唇,看着我,不说话。
我明白了。
我在青城派里武艺不高,又是排行最小的,没本事加上没地位,等于没人待见我。
所有人看着我出错儿。
.
这不,当天晚上,我师父就把我揪到了他的书房,眉头紧锁,一脸惆怅地看着我。
我那时心眼儿实诚得可能真有些过火,瞅着师父那张脸,我愣是觉得自己可以浑水摸鱼逃过去,于是我缺心眼儿地仰着脸,直接来了句。
“嘿嘿嘿师父啊,您不用夸我!”
我师父那张脸啊,当时一下子就黑了。
弄巧成拙。
就这样,我正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辩解一句“我是在为本门本派做宣传啊”的时候,一身青衣的师父像是屁股坐到了针似的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指着门口对我说,“你,你去静坐台思过!”
我……我目瞪口呆,真是无从知晓他老人家到底肿么了。
但我很乖,我还是去思了过。
那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静坐台上风很大,茫茫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类在户外坐着,挺百无聊赖的,我坐着坐着就困了。
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见到他。
萧祐。
以及苏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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