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II：穿行山脉

非斯：迷幻世纪的千巷皇城

沙漠之后的第一站是摩洛哥曾经的千年皇城非斯，一个以假导游和皮革厂而闻名的千巷古城。无论是我们的亲身体验还是google地图的显示，非斯老城的街巷构造都是一样迷幻奇特，也难怪无数游人迷失其中，不过，这也正是游览的乐趣所在。穿行于狭窄陡峭的石头街道中，不知道下一个拐角会出现什么，或是本地人钟爱的小吃摊，或是向游客兜售旅游纪念品的皮具店，或是充满市井气息的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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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摩洛哥不向中国大陆开放旅游签证，导致此国成为一个世上为数不多的未被中国人涉足的土地。摩洛哥人民热情好客，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走在路上总会有无数人用他们仅知道的几个日语句子跟我们打招呼，诸如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谢谢，再见！之类的词语，完全不分时间场合，好像只要是日语就好。这样一路下来听得多了，原本还想要解释一下的劲头也完全消失，偶尔我们摇头说no，他们也会立刻恍然大悟一般说道Korea？让人哭笑不得，于是我们干脆就不争辩不解释了。

在非斯的老城外沿就是著名的皮革工厂，生产羊皮，牛皮到驼皮等一系列的皮具产品。从踏入那栋破旧的建筑开始，一股巨大的膻味就扑面而来，也难怪刚进门就有小哥递给我们一人一枝薄荷叶。走到顶层就能将皮革厂的作坊一览无遗，那些状似肮脏的染缸和漂洗池被围在斑驳的民房中央，很难想象那些商店中出售的还算精美的皮具都是出自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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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洛哥和中国同为发展中国家，自然有很多共通点，比如说他们的讨价还价。在摩洛哥，就连在拿菜单点菜的餐馆都能把价格还上一还，有时甚至连门票都能打个商量，讨价还价的适用范围之广让我们这群中国人都觉得招架不住。每次吃饭之前就顿觉又是一场仗要打，还价还得口干舌燥身心疲惫。在非斯遇到一个很热情的餐馆老板，是个络腮胡子花白的摩洛哥大爷，他跟我们解释说讨价还价是深入摩洛哥人血液里的一种天性。我想，大概是摩洛哥人民生性太热情奔放，以至于这满腔的激情无处发泄，只好用到跟人讲价上来。

因为有前人的告诫说买东西都照着五分之一的心理价位还，我们一群人像蝗虫一样拥进他们的皮革厂，人家开价850迪拉姆的一个皮包我们一口还50，让老板欲哭无泪，最后他挥手送客，我们也就咂咂嘴又像蝗虫一样飞走。出去之后我们还在自我反省是不是真的杀得太狠了？

摩洛哥是个伊斯兰教国家，政教一体，直到现在还是君主制。99%的国民都是穆斯林，一天有五次祈祷时间，每到他们的祷告时间，全城无处不在的大喇叭就会开始播放像诵经一样的广播，昭示人民去向他们的真主祈祷。这种广播在每个城市都不同，而非斯的则是我们听过的最像邪教的版本。因为如此频繁的祷告，导致在摩洛哥的城市中大大小小的清真寺遍布各地。但是绝大多数的清真寺都不对非穆斯林开放，我们也就只好站在外头窥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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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了非斯的假导游也是臭名昭著，经常是在巷子里走着走着就会有人冷不丁从哪里冒出来非要带着我们去某某地方，也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到最后弄下来也总是会伸手向我们索要带路费，真真是应了范伟在小品里说的那句话——防不胜防啊。

我们在非斯住的小旅店有着典型的摩洛哥装潢风格的大厅。整个客厅像天井一样直通玻璃屋顶，所以白天时阳光能直接洒下来。墙壁和门还有二楼的阳台都被装饰得各种色彩斑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地本身的色彩太贫乏，所以摩洛哥人便想用这样迷离人眼的装饰来弥补先天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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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忘了说的是摩洛哥真是一个猫之国，无论在人迹罕至的沙漠还是拥堵不堪的城市，各种猫遍地都是。相较起欧洲的遍地狗屎，摩洛哥就是满城猫叫，不知道是家养还是野猫，总之它们跟当地人都相处得很不错，胆子也很肥，经常在我们吃东西的时候钻去桌子底下抬头索要食物。可怜同行的朋友极度怕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每每被猫尾巴蹭一下都会失声惊叫，引得其他桌的顾客纷纷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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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斯休整的两天，我们吃到了让人十分怀念地地沟油味的早餐，吃到了14迪拉姆一公斤的新鲜草莓，吃到了无敌美味的烤肉串，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迷失了两天，我们又整理行囊继续剩下的旅程。

舍沙文：依山而建的蓝白天堂

从沙漠出来在非斯休整两天之后，我和朋友两人与其他四人分道而行继续北上前往阿特拉斯山区的小镇舍沙文。

在蜿蜒的山路颠沛四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舍沙文。对其最初的印象是这入城的路竟然能陡峭成45°，也真难得那些排量貌似十分小的车能拖着东西开上去。

舍沙文的老城与非斯老城是截然两番光景，如果说非斯的老城散发出十成十的市井气息，那舍沙文的蓝白老城就是十足的文艺范。在我看来，那些沿山势而建被刷成天蓝雪白的民居就是一个山区版的希腊圣托里尼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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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非斯，舍沙文的本地人也淳朴了许多。我们随便走进一家卖小饰品和明信片的小店，店主是个留着络腮胡子但其实年纪不大的柏柏尔小哥，他是个虔诚的穆斯林，在我们随口问了一些当地居民状况之后他开始主动跟我们谈起这里的文化历史，即使是因为他的法语或英语都不灵光而憋得满脸通红，也要坚持跟我们解说完。并且当我们告知自己是中国人之后，他表示有很多中国朋友，很想去中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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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里唯一不变的还是满地用日语跟我们打招呼的当地人，就连一个日本人都把我错当成他们的同胞对我说着空你急哇。朋友已经快忍无可忍，我也第一次对日语产生抵触感，不过如果能忽略这一点，那一切都很不错。大概因为这边的亚洲游客实在太少，使得他们对我们的面孔十分新鲜好奇，有些人除了打招呼也会主动上来与我们攀谈。虽然我们的法语水平有限，他们的英语水平也有限，但简单交谈中还是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在一个阿拉伯大哥的指点下，我们爬上了城对面的一个山间清真寺看舍沙文的全景。在半山腰住着两户人家，就在清真寺的下方，他们把家养的山羊和绵羊放养在半山坡，自己的庭院里种上些花花草草，从屋子里望去就能瞥见舍沙文的全景，这样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让我和朋友都很是羡慕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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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爬到清真寺后视野便更加开阔，从山这头俯瞰舍沙文的全景感觉跟身在其中时的感觉全然不同。每每当自己站在高处的时候才能体会古人喜欢登高怀古的感情，原来总觉得他们太闲太无聊，没事就喜欢登个高抒个怀，但是看着眼前开阔的视野才能明白那种澎湃的情感从何而来。

在舍沙文只呆了大半天，但是中午吃的炸鱼和晚上吃的蜗牛都让我们很满足，这个清新的蓝白天堂确实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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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我们就动身前往坦吉尔，一个与西班牙只有窄窄一海之隔的地中海城市。中间我们将行程变了一下，原本是要在坦吉尔停留一晚，后来改成直接火车前往卡萨布兰卡。到达坦吉尔之后我们终算是走出了北部的山区而正式进入摩洛哥的沿海地带。摩洛哥的火车虽不及欧洲的铁路快线现代，但平心而论也已经是宽敞舒适，并且从坦吉尔一路沿大西洋开下来的铁路线沿途风景极美，可以说是我经过的最美的铁路线之一。

火车行驶于青山绿野之间，草地上满是牧民圈养的绵羊和马匹，间或出现大片大片的白色雏菊。或是路经海岸线，能看见白色巨浪一波一波翻滚着拍打沙滩，阳光直射下来将整座海滨小镇笼罩在一片淡黄通透的光晕中，从火车上看过去像梦幻一般美好。因为这样的景色，让本来十分疲惫的我完全无心入睡，只能一心一意盯着窗外风景，生怕错漏什么。就这样列车一路走走停停，在晚上九点左右我们终于到达此行的倒数第二站，声名远播的卡萨布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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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山脉完

                              转自邻居的耳朵 作者：鸦KAR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