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泯恩仇,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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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政治上不太要求进步,参加工作后别的年轻老师都积极写入党申请书,向组织靠近,我却没有,也从来不想评个先进或者提拔个中层什么,就知道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教书育人。但我对专业职称比较看重,因为职称体现一个教师的资历,学历和教学能力,且和经济利益挂钩,初级,中级和高级职称之间的工资差别是很明显的,所以,几乎每个教师对个人晋级职称这件事都是很重视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芬和芳我们三个都在这照片里,是不是一笑泯恩仇,依旧笑春风呢?
1994年11月,已过不惑之年的我,晋中级职称后的第七年迎来了第一次评高级职称的机会,僧多粥少,竞争是激烈的。那年我们学校符合晋高级职称条件的近20人,只分给3个名额。当时还没有民意测验,谁当年是否评上高一级职称,由学校职称评委会,根据各个人的申报材料投票决定,评委会由学校领导和各学科教研组长组成,共九个成员,领导占三分之一。一般情况下,学科组长都各自偏向自己学科申报的老师,所以,领导的意见倾向谁,谁就是幸运儿。
第一轮投票,票数多的前三名是三位50岁左右,教龄20多年的教师,大家对资历都比较看重,够条件没有评上的人,虽然心里不爽,也还算平衡。后来教育局考虑到我们校是省重点,符合条件的教师多,又给我们追加了一个高级职称名额。可票数名列第四的是并列两个人,票一般多,这就需要评委重新投票,决定两个人谁能晋级。
这两人一个是芬,一个是我。芬,37岁,教生物,教龄12年,但她是党员,才提拔不久的副教导主任。另一个就是本人,42岁,教英语,教龄17年。正常我们外语规定工作量是一周两个班课,但因为94年那时缺少英语老师,我教三个班课超工作量,还当高三毕业班的班主任,而那几年高考,文科不考地理,理科不考生物,等于芬教的是副课,我是主课,且所教班高考成绩优秀,无论是资历,教学能力,教学效果,工作业绩,别人的看法,包括我自己,都觉得应该是我评上,可投票的结果却是芬票数领先。
知道消息的那个晚上,我彻夜未眠,伤心之极,泪流不止。觉得自己入党,提拔,评先进,什么都不争,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埋头于教书育人的工作,就争取个职称,可偏偏评职称让我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心里感觉委屈,难免会有怨气。第二天我去找领导理论,指责我校职称评定工作不公,诉说心中的不平和委屈,说着说着竟然情不自禁放声大哭起来,校长,书记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从此我和芬也成为陌路人。也就是从94年评职称那时起,年过不惑的我,才开始真正体会到人际关系的重要性,请客送礼的重要性。
第二年,我自然顺理成章地晋升为高级教师职称。不少老师评上高级职称后都找各种理由,不再当辛苦劳累的班主任,而我班主任一直干到几年后学校换了新校长。新校长来后为了尽快提高教学成绩,大会宣布,以后评优秀教师,既不搞群众投票,领导也不推荐,当年高考谁的教学成绩好,谁就是优秀教师。领导政策的改变,2001年,让近天命之年的我,因为高考英语成绩好,第一次评上个市级优秀教师,教师节全市表彰,当我戴着大红花站在大礼堂的舞台上那一刻,让我百感交集,激动不已。
2002年,评选省特级教师,我们校分了一个推荐名额,有两个硬条件,一是至少评为高级职称三年以上,二是在这期间获得过市级以上优秀教师称号,两个硬件的淘汰,全校筛选,符合条件的只有两人,芳和我,可推荐名额就一人,当时芳54岁,我50岁,我们都教英语,且教学效果和业绩都不错,领导让我们在校教师会上先讲述一下各自的教学经历和业绩,然后大家投票。这一次是我的票数领先胜出,但我和芳没有成为陌路人,不过她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原来关系不错的同事,心中有了隔阂。
经过校,市,省,三级的竞争选拔,我最后获得了省特级教师称号,冥冥之中,这也算是天道酬勤吧。同年我又因为无知女的身份(无党派,知识分子,女性)当选河南省第十届人大代表,三八节还被评为市十大女杰,十人中有两个都是我的学生,师生三人同时评为女杰曾一时传为佳话。人的光环大概就是这样一层层套上的,那一段我是电视上有形象,报纸上有文字,电台里有声音。回忆起94年评职称的伤心经历,让人五味杂陈,悲喜交集,感到人生的无常,它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但也不那么坏。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转眼退休到老年,再回忆以前的是非争端,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烟消云散。我们拼搏一生,带不走一砖一瓦,我们执着一生,带不走一丝爱恨情仇,人生苦短,没有时间去争吵,生气,伤心,嫉恨,抑郁,过去的一切都将释怀,只有健康快乐最重要,活在当下最重要。健康地活着,平静地过着,适当地忙着,开心地笑着,是佳境。当初工作中的两个竞争对手,芬和芳现在我们把手言欢,和睦相处,经常聚会,外出游玩,时光匆匆,不念过往,一笑泯恩仇,依旧笑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