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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我家】怀念四伯

(2025-08-16 17:09:09)

怀念四伯

刘文明

五月是个丰收的端午季,麦子熟了,油菜也收割完了。

起起伏伏的江淮大地里,油菜籽已经砍完,只留下高高硬硬的油菜茬子,矗立守望着田地,等待着下一波耕种。油菜籽收到稻场上,勤劳的农民抡起棒子用力捶开,或者让轰隆隆的农机一遍遍碾过,借着初夏晚风扬干净晒干,一袋袋地装起来了。成片的小麦有的已经收割完了,在打谷场上或者乡间的路上晾晒着;有的还长在地里……

没想到在这样的日子里,四伯和我们永别。

“我四哥走了!”

524日晚上,我弟告诉我四伯去世的噩耗。我立即连夜买飞机票、定出租车,想在一早赶回老家,送一程四伯。我弟我姐我妹他们三家代表则分别从江浙开车赶回。

回去后,四妈一遍遍地带着哭腔跟我们说,四伯头天晚上跟她说想吃鱼圆子。四妈就给他煮了8个,四伯吃掉6个,把碗推到一边,说吃不下了。当天挨晚时,四伯告诉四妈,他想吃点稀饭。四妈就去锅前煮好端过来,喂他吃了几口,四伯就不吃了,说想躺一会。四妈收拾碗筷送到锅前,忙了一会儿,再去看看四伯,感觉他好像睡着了,喊了一声四伯的名字,四伯没应答。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应答。

四妈立即慌了神,打电话给二儿子二辉。二辉就跟四妈说,赶紧去找沟外沿的五叔。四妈慌慌忙忙地走到大沟外头的五叔家,变了声音地告诉五叔,说赶紧去看看你四哥,他可能不行了。五叔三步并两步赶紧走进四伯家,俯下身子,“我四哥”、“我四哥”,连喊了两声,没有应。五叔再用手摸摸四伯,两行眼泪瞬间就从脸颊上滚下来,泣不成声:“我四哥走了!”“赶紧给他穿寿衣吧”……

五叔告诉我们,四哥今年身体确实不照(老家话不行的意思)了。他家里的菜籽放在场上,一直没有捶开晒干装袋收进屋里。四伯自己实在干不动了,实在也没办法了,就在头一天,叫五叔开农机去帮他家的菜籽压一压。五叔知道四叔一般不求人,求人了情况就不一般。一点迟钝没打,开机在他的菜籽场上压了不短时间。四伯坐在门口,看着五叔一遍一遍地压差不多了,微弱地对五叔说:“照了!照了!”没想到,这竟然是两兄弟间讲的最后一句对话。

四伯是我父亲挨肩兄弟。父亲排行老三,四伯排行老四。在这个忙碌的丰收午季,本来应该在田间地头收割、安种庄稼的四伯,却安静地走了。我父亲是在18年前的9月永远离开我们的,那时刚好是秋季稻谷丰收时节。

我觉得有点神奇,莫非是兄弟俩有感应,都选在人间的丰收时节驾鹤西去?……

四伯印象

个子没有我父亲高,方方正正国字脸,嘴里镶有两颗大金牙,头毛很多,发茬很硬,总是竖着梳起来,有点大背头和大平头的感觉。他穿得也很周正,蓝色涤卡中山装穿在身上,很是精神。

他是方面左右村子里有名的木匠,有一门非常不错的手艺。他的屋子一角,放各式锯子、斧头、刨子、凿子、锤子、墨斗、转子。四伯是个讲究人,他爱护着这些工具。不用的时候,会把这些工具收得整整齐齐。我一直觉得,四伯是位魔术师,这些工具是他拿来变把戏的道具,大块的木头在他手里,几天功夫就可以变成各种各样的家具。

四伯家的老房子是我爹爹奶奶留下的。四伯住在东头屋。屋子的床头摆着一个红色小闹钟,会叮铃铃地响。在那个没有通电的年代,在没有任何见识的我们的少年记忆里,我甚至觉得这个东西很神奇,发出的响声也很好听。四伯不在家时,我们就会偷偷摸摸跑进他的房间,拧上一圈又一圈,让闹钟一次次地响起来。我们的小动作有时候也会被四伯发现,但他只是笑笑,没有责怪我们。

四伯的屋子里,我还记得有件宝贝:一本绿塑料皮笔记本。本子上面,用钢笔线条,画了各种各样做好的椅子、桌子、家堂柜、厨子。这些立体线条画,非常形象逼真。我没有向四伯当面求证过,但我猜那一定是四伯自己画出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四伯该是多么了不起啊,这需要多细致的观察和丰富的想象啊,毕竟,四伯没上过一天学、念过一天书、也没写过一个字,更没有一点点画画的基础……

四伯的这些形象,扎根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算到我离开这个村庄去读高中,那时的四伯,差不多是风华正茂的35岁黄金年纪。

塞给我块把几毛钱

在我上五年级之前,四伯还是一个快乐的单身汉。

有木匠手艺在身,却没有子女和养家负担,这让四伯的“手头”很是灵活宽裕。四伯对我们侄儿侄女的疼爱之心、厚望之情,也让他对我们很“大方”。有时候甚至感觉,四伯甚至比自己的父母还要大方。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个事情是,四伯在我上初中之前,会时不时地塞块把几毛钱给我,并对我说,拿去买个本子、铅笔和橡皮擦吧,剩的钱,就买几个小糖嗝(老家话吃的意思)。

小时候的我们,节约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支铅笔,从长写到短,一直写到手头实在握不住了,就小心翼翼地劈开,把铅笔芯取出来,用三根木棒子夹住铅笔芯,再用橡皮筋或者线绳绑紧,便可以继续书写。不过,因为手工操作,实在难以绑得敷敷帖帖,一定得掌握好下笔角度和力度才好。否则,写着写着笔芯很容易就歪斜过来,特别影响写字的速度和美观。

我猜,也许是因为四伯不经意间看到过我们此时刻的尴尬,于是就记在心里头了。

那个时候,家庭收入都少。拿我自己家来说,一年到头省吃俭用,到年底变卖鸡鸭鹅猪,也只能有一两百块的结余。不过还好,那时候物价低,四伯给的块把几毛钱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那时候大队部商店里,一个本子大约一毛钱,一支铅笔大约五分钱。这块把几毛就可以买来好几个本子铅笔,就能用上很久。

四伯给我钱之后,我都会屁颠屁颠地跑回家,告诉父母亲。我妈是个细心人,她每次必会交代一句:你要好好念书。将来书念成有本事了,不要忘了你四伯的恩情。

带我去找姚主任

1984年,我从邢铺中心小学毕业。那时候,县辖区,区辖公社。我们所在的公社被称作邢铺。这里靠近瓦埠湖边,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乡村教育质量更是相对一般。

因为教育资源紧缺,那时的小学升初中,也是要考、要筛选的。具体的升学率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我们很多小学同学毕业后都没有机会考上初中。当然,除了考不上之外,也有可能是因为家长觉得读书无用,不如在家务农,之后尽早成家为好。

按照当时就地入学的原则,我本来应该去邢铺初级中学念。

我父亲是有见识的。在收到我的通知书之后,他就开始四处打听,了解邢铺中学的教学情况。当他得知这个中学多年来都是“黑窝”,初三学生没能考上一个寿县一中、一个寿县师范,而隔壁的双庙中学每年都有几个学生能考上寿县一中、寿县师范时,便生了决意,一定要想办法把我从邢铺中学转到双庙中学去。

还得是四伯的人脉广。他知道此事后,跟我父亲说,双庙中学的教导主任姚尚传是堰南人,他能说得上话,帮得上忙。

按照辈分算,姚主任刚好是我父亲辈的舅舅。四伯早先曾经到姚主任的老家去做过一段时间木匠活,也曾相认过姚主任的兄弟们为舅舅,而且处得很亲,走得很近。

四伯大包承揽地说,转到双庙中学这件事应该能办得成。四伯自己先专门地走去了一趟堰南,找到姚主任说明了情况。按照我现在判断,应该是姚主任要亲自看看我的情况(按照现在的说法,叫做先面试一下),之后才能决定是否接受我转入双庙中学。

从堰南回来后,四伯马不停蹄,立即带着我,再次去了一趟堰南找姚主任。那天早上,艳阳高照,堰底下的堰沟里大水满满当当,西奔白洋淀而去。四伯带我在牌坊郢底下的堰边埂上脱了衣服,举着衣游水过堰,到对岸穿好衣服,大概在中午走到了姚主任家。

当着姚主任的面,四伯一个劲地夸我,这个小孩子人老实很懂事,念书不偷懒,成绩很不错……

也许就是因为四伯的夸奖,打动了姚主任。开学后的两周,我正式成了双庙中学的学生。三年后,我考上了全县最好的高中寿县一中,圆了父亲的梦。我很高兴,因为我没有辜负四伯从中牵线搭桥的努力。

难兄难弟兄弟俩

我爹爹奶奶家一直比较穷。穷人家的男孩子不好找媳妇。1984年之前。四伯和大伯两个难兄难弟,因为同是单身,所以就在一起过。

大伯是父亲五兄弟中的老大,被我们称为放鸭大伯。因为在大生产队里,他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放鸭子。放鸭大伯生性憨厚,总是默默无闻、不慌不忙地忙着。大伯有句口头禅叫做“小心无大差”。老实本分、没有多余话的放鸭大伯负责主内,比如家里打米打面挑水烧饭,犁田耙地使老牛的事都由他干。四伯心灵手巧,性情豁达,朋友多,脑子活,负责主外,比如行礼往户,对外联络,各种大事拿主意,都是四伯的事情。

我一直感觉这两兄弟感情不错,也一直以为二人是黄金搭档,没想到也会有吵架的时候。不记得是在我上中学的时间,还是在上大学的时间,反正有一回,赶上我去他们家老门子(老家话闲坐的意思)。不知什么原因,两兄弟吵得不可开交。四伯在前头屋的厨房里大声喊“你个大孬子!”“你就是个大孬子!”放鸭大伯端着碗,蹲着门口的墙根底下,一边吃饭,一边生闷气。吵到气头上,只见大伯站起来,举高饭碗,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把我吓蒙了……

后来,四伯等到姻缘,结婚成家生子养女。放鸭大伯特别为四伯高兴,也曾经提出过分家分灶另开过的想法。但是四伯始终坚持说,在一起过不分家,可以照顾一下放鸭大伯的生活,好让他享享福。

放鸭大伯虽然没有大本事,但在这个家里也是尽心尽力尽能。四伯家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大辉、二辉和文娟。他们相继出生的时间段,横跨了我的初中和高中。在我不常回去的机会里,总是可见放鸭大伯视三个孩子如己出,陆续用自己的臂弯,支撑大辉他们姊妹三个分别从小抱到大。

也正是因此,他们姊妹三个对放鸭大伯的感情最深最浓。文娟就跟我多次说过,她每次回来,什么事都可以放下,也一定要去放鸭大伯的坟上看看……
    前年正月,我因为外出合肥讲课,抽空回了一次家。我在广州工作,离家比较远,回去次数少。只要我有机会回去,我就会去给已故先人上一下坟。那一次回去上坟由四伯陪同。四伯在看到我买的纸炮只有三份时,直接问我“是不是把放鸭大伯的那一份给忘了。”四伯解释说,他数了一遍,只有三份,你爹爹奶奶一份、你伯一份,你二伯二妈一份,就是没有你大伯的。

一定是我因为那天晚上喝了点酒,没跟店家讲清楚,也没认真对数,所以才少了一份。看到我赶紧就近补买一份,四伯脸上才露出笑容。

“你放鸭大伯一辈子寒蛋(老家话可怜的意思)!你们不能忘记他!”四伯深情地对我说。

“我老了,也埋在这里长期陪我三哥”

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我奶奶一辈子生了5个儿子。五兄弟中,我父亲和我四伯性格最像。加上家住前后屋、包产到户后我家四伯大伯家共同分到一头老牛,所以父亲和四伯这两兄弟在心上走得很近,无话不谈。

我父亲病重后,他自己专门回了一趟老家,和四伯商量百年之后安葬地点的事情。兄弟两个跑了村子周边一圈后,最后看中了四伯家老稻场附近的一块地。这块地是别人家的,但四伯跟我父亲说,只要你看中了,我就愿意用我家最好的地,去跟别人把这块地换来。

2007年秋天,父亲仙逝。四伯按照当年兄弟俩选的地方,照着老家规矩,请来了风水先生看了一遍。根据四伯转述,风水先生也说这个地方确实不错。

父亲下葬那天,四伯也在现场。他夹着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三哥安放在这里好!今后等我老了,也埋在这里长期陪我三哥。”

听到四伯的话,悲、喜和感动之情,一齐向我袭来。这得是感情多深的兄弟,才能说出这样深情的话啊!

525日一早,我赶回老家后,得知四伯的坟地已经四伯自己再次确定,及在我父亲身边时,我的心里更是无比宽慰。十八年之后,两兄弟安此宝地永久长眠做邻居,四伯长期陪同我父亲的愿望实现了。

在四伯的葬礼上,我还听到一个细节。四伯交代,他和我父亲的墓地之间要留出一个位置,等我妈将来老了之后用。

四伯的细致和贴心,让我心头又是一热。

两个得意徒弟

四伯是木匠,手艺要传承。活干到极致后,开始收徒弟。

那时候的徒弟,是跟着师傅在现场干活的。平时农忙时,四伯的徒弟们把自家的农活干完后,就回到四伯家帮忙干农活。

在我记忆中,四伯有三个徒弟。一个是上下郢子的本宜老头(老家话叔叔的意思)。按算,他是我父亲辈的姨老表。另外还有两位分别是堰南的一位叫什么连的,以及双庙街上一位叫什么军的。

三个徒弟中,有两个得意门生。本宜老头是他最喜欢的。我猜,一方面是因为有着天然的亲情,另一方面是因为本宜老头心灵手巧,一教就会。更为重要的是,他会顺着四伯的思路,而不和性子急脾气倔的四伯抬杠。

这个段子是在四伯葬礼上听本宜老头亲口说的。有一次,我父亲很是好奇地问本宜老头:永久(四伯的大名)这个人爱较真,人家都称他为“机器”。为什么没见你和他红过脸,抬过杠?

本宜老头的回答实在非常绝,让我父亲心服口服。本宜老头说,四老板(老家话四哥的意思)讲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大事,争对与错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就不去跟他较真。当他跟我说南瓜是树上结的时候,我明知他讲得不对,是地上南瓜藤上结的,但我就是不跟他抬杠,让他不爽,而是顺着他说:“四老板你讲得对。那天我就在树上就看到了一个南瓜,而且结得特别大。”本宜老头说,我这样一说,你想想,还怎么能抬得起来杠呢?

还有一个叫什么连的徒弟,四伯也很喜欢。四伯常常跟我们说,这个徒弟跟别人不一样,特别爱动脑筋。四伯用的一个例子是,这位徒弟想出好办法、修出好墙头。

农村土积(老家话土坯的意思)墙头上横铺成人字形的稻草,有两个作用,一是防止雨水直接渗入土积、损毁墙体;二是引导雨水分开土墙两边流下,避开雨水淋到侧边土块。

因为稻草比较软和,很容易耷拉下来,影响导水效果。这位徒弟想出一套解决方案,完美解决问题:在墙头两侧,他楔入两排一般长一般高的木头楔子,楔子边缘用长条木棍联系来,形成稳定的支架结构,把稻草捋顺铺搭在支架上,稻草耷拉的问题迎刃而解……

“干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动脑子。爱动脑袋的人,干事往往都能成。”四伯说。

消失的木工手艺

时代飞速发展,技术快速进步,很快影响到了农村,波及到了四伯和他的木匠手艺活。

大概是在90年代前几年,家具制造工业化时代飞奔到来,样式多、款式新的家具粉墨登场,闯入百姓生活。大家慢慢富裕了,手里有钱了,到商场购买家具渐渐成为老百姓的习惯。这让四伯靠双手纯手工打造家具的传统手艺慢慢失去了市场。

不过,四伯并没有立即认输,他也曾努力追赶过时代大潮。我记得他在后郢的大队部,购置了机器,借了一间房,开始机械化打造家具的尝试。

有一年冬天,我回了一趟老家。晚上听说四伯在店里干活,我打着手电筒,冒着冷风,高一脚低一脚,跑到大队部去看四伯。

漆黑的夜里,不大的工作坊,巨大的电锯声,满屋飞扬的锯末……看到灯下的忙碌的四伯,我心头一酸,跟他交代,一定要做好防护,锯末灰尘吸到肚子里,时间久了,会出问题的。

后来四伯呼吸不畅的肺部问题,我想与这有些关系。

四伯一边干活,一边说“没事”。他还跟我说起前段时候,在一次手持木头送锯时,实在没注意,手碰到了电锯,立即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我很心疼,也很难过。劝他说要不就不干了吧,这个太危险了、太不好干了。四伯笑笑,风清云淡地说:“我问你,哪行好干啊?!家里都等着用钱。我也知道这活危险,只要干,就能挣两个。我不干这个,又能干什么呢?不去挣两个,家里怎么办呢?”

应该没干多久,丰富的市场就把四伯的木工手艺活逼上了绝路。很快,我就知道,四伯不干木匠活了,专心在家务农种田了……

这觉得是最好的安排。

操碎心的四伯

天有不测风云。

前几年的一天,四伯打电话给我,说二辉生病需要治疗。治疗费用不少,他自己实在拿不出来,只能请几个小弟兄帮帮忙,都来凑一点。四伯很客气,说等他缓过劲来,有钱了,就给你们还上。

我安慰四伯之后,跟他承诺,钱会立即凑上。我还向四伯表态,其他兄弟我不好承诺,但我自己的这份,不需要还了。

感谢现在的医疗技术。二辉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后来又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彻底痊愈。在四伯后来的每次电话里,都会说起此事,都会讲一句“是你们几个兄弟救了二辉!”

二辉的儿子也让四伯他们操心。不知从何时起,农村里养成了高中生家长陪读的习惯。因为二辉常年在外工作,难以陪读。

四伯四妈把孙子看得重,就想着要去县城陪读。商量来商量去,因为四伯是家里的主要劳力,家里很多事要操心,很多体力活要干,实在走不开,所以只能让四妈去。

从小到大,四伯没有自己做过饭。所以四妈一去陪读,四伯的吃饭就成了问题。不过,四伯没说二话,硬是克服了两年,学会了煮饭,自己照顾自己。

“为了小孙子,没办法。能搞得熟。凑合着吃。”四伯常常在电话里乐呵呵地对我说。

……

把我们这些侄男侄女都看得重的四伯,每次我们回来,头一句话就是“一定要到他家吃顿饭,摸摸我家的饭碗。”可是每次回去时间都是来去匆匆,少有机会在四伯家吃一顿。只要没吃成,四伯在我们临走送行时,都会有点遗憾地念叨,“这次回来又没有摸到我家饭碗。”

呜呼,四伯走了!从此后,在从老家回程的路边,我将再也听不到四伯这句暖心话语了。

人世间,亲情真好。我和四伯叔侄这一场相遇,令我怀念,教我珍惜。四伯说过的朴实话语,对我们的关心爱护和期待,也会一直激励我、感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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