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里的记忆
(2021-01-14 20: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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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回忆 |
严冬里的记忆
文/村夫
庚子之年在国人心里将留下及其深刻的记忆,除了抗击新冠肺炎惊天地泣鬼神外,还有严酷的冬天一样给人留下深刻的记忆。严寒在我们这里很少见,特别是气温降到零下十度更是罕见,那凛冽的寒风和点水滴冻的情景让人难忘。好在今天我们的物质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有使用极其方便的电火桶外,还有空调让室内如同春天般的温暖;外出有那带帽的羽绒服将人裹得严严实实使寒意难以透入。正是有了这些物质条件可能使你感到今年的严寒不过如此,更有可能在你的记忆不会留下什么记忆。假设让时间倒回三十年,可能你对庚子这个冬天的印象将会是颠覆性的,说不定你就会刻骨铭心。在这里不妨说说我们这代人在几十年前冬天里故事,俗话说得好,有比较才有鉴别嘛。
我上学时家里还是没有电灯的,冬天穿着单薄的衣服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作业,不但小手冻得通红,脚也早已冻得如同鳖咬一样的痛,这时母亲都会搬来火桶将火掏大些让我烘,那已经冻得麻木的手脚遇火会感到刺心的疼痛,只有时间长才能恢复知觉,渐渐地感到火的温暖。但火桶里的火是有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火也渐渐的没了,脚也渐渐的由暖变寒,这时母亲都会催促我快去睡觉。来到房间准备睡觉还有一番痛苦,那就是被子太凉,如果是洋布被里子那就更寒,要是老布被里子还好些,睡在被窝里蜷曲着双腿,嘴里还一个劲的喊:“好冷呀!”这时母亲都会来到身边,找来一件棉衣什么的压在脚头埂,说:“等一会就好了。”如果那天家里水瓶里还有开水,母亲都会装进盐水瓶里送入我的脚头埂,那就是过天堂的日子,我就会一个劲的说:“好暖和呀!”让这个温暖把我送入梦乡。
冬天上学也是一件痛苦的差事,因为身上的衣服都很单薄,除了一件棉袄,不说里面有毛线衣,就是连一套像样子的秋衣都没有,下身也就两条单裤,寒风袭来也只能裹紧棉袄,蜷曲着身体听老师讲课。还有脚更是冻得不得了,因为脚上只穿着母亲做的一双布鞋,如果遇上雨雪天气鞋子湿了那就更加受罪了,人冻得浑身发抖,那是我只能凭着一种顽强的意志在听讲,下课那十分钟我们一般都会一个劲地用跺脚、打斗来取暖,让身体增添一点暖气。只有当身上还有几毛钱时才会想到学校大门口那烤山芋的老头,这时我就会飞奔过去用一毛钱买一个大山芋,而且一定要刚从炉子里现取出的山芋,放在手中滚烫,这个手换那个手,最后紧紧地捂着山芋却舍不得吃,带到教室里用它捂手,甚至放到胸口取暖,直到一节课上完山芋没有了热气才舍得拿出与同学们分着吃。
我是1979年12月到单位上班的,走前几日母亲在昏暗的油灯下给我赶做了一双棉鞋,又将家里的小籽花棉花给我打了一床10斤重的被子,还请桶匠给我赶制了一个火桶,出门那天正好赶上个雾冻天,大队开拖拉机的师傅要将我和行李一并带到城里去,母亲不放心坚持要随父亲一道送我去上班,拖拉机临开动时她发现我光着个头,连忙叫停师傅跑回家拿来我当兵时大棉帽给我戴上,她自己又坐在我的前面要为我避挡冬日里的寒风。到了单位宿舍是母亲为我铺好了床,一再叮嘱我晚上睡觉前一定要记得热水泡脚,脚头埂要用棉衣压好,天气冷时要记得烧火桶,除了烘脚也要将鞋垫烘好,她反复告诫我寒从脚下起道理,冬天一定要注意脚下寒,这些至今我仍记忆犹新。
上面这些一晃四五十年过去了,今天的生活好了,但我有许多洁癖却难以改掉,床上的羽绒被盖不惯,仍旧盖棉被,晚上睡觉仍然不忘将脚头埂压紧。还有冬天仍然喜欢用热水袋放在被子里取暖,更喜欢穿布棉鞋,虽说老伴不会做但街上能买得到。只是棉衣穿不习惯了,因为显得太重,还是羽绒衫穿着轻快。所以直到今天母亲给我做的那床棉被仍然还在,只不过我请弹棉花的师傅重弹了一遍,那个火桶至今我仍舍不得甩,留着这些目的就是为了留住母亲曾经给过我的温暖,也是便于向人讲述这些往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