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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的一本200页的短篇。我把头靠在厚厚的枕头上,东一歪西一歪,连手都不用抬,就可以默默的吸掉是不是流出的一些眼泪。之所以是一些,是因为泪流满面是绝不至于,却也不仅仅是一两滴。
印象中的北野武,很肤浅的只停留在一张严肃的黑白照跟《菊次郎的夏天》最后一幕的那个笑容。截然不同的两个面,却完整的构建了北野武——一个严肃的戏虐者,戏虐的严肃者。
以前一直对“爱情的结晶”抱有某种反感,现在忽然觉得,不管是不是爱情的结晶,孩子都是两个人最特别的纽带——在他身上,你又能看到自己,又能看到自己的爱人,他是你们骄傲优点的集合,也是你们将缺点赤裸裸现于自己面前的不忍直视的人。
北野武的个性像极了刀子嘴豆腐心的佐纪,不得不说,不管是不是现实所迫,我都觉得佐纪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女人——恶毒的分寸分明。毫无顾忌的戳到别人的伤口是大多数人与生俱来的“本领”,而佐纪却有着力挽狂澜的本领,化干戈为玉帛。
而菊次郎——那个浮云一般游荡的,甚至带来的全是坏事的父亲在北野武眼中,也充满着非同一般的魅力,再不堪的人,也有着闪光点。
正是这样的一对父母,成就了北野武的风格——黑色幽默,暴力美学,令人生畏的面孔下,藏着敏感温柔的心。
菊次郎跟佐纪两个人,像极了五六十年代的父母,我们这一代,大多都被这个年代的父母窘了个够呛。“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是我们最耳熟能详的口头禅,小时候我们要做科学家,然而我们至今对科学家的理解,大多来自于科幻片。而父母们,连科幻片都没怎么看过。
但这没什么好埋怨,我们的父母也不过是大时代下茫然的一群。
看的时候,回忆的长河总是随着书中的一幕幕翻腾,其实我也能想得到一只手数得过来的温情时光,又默默的想,如果有些人可以像佐纪一样对我,即使她在95年都在跟我针锋相对,我都不会像如今一样充满遗憾。北野武说的对“我認為,一個人是不是長大成熟,由他對父母的感情方式來判定。當你面對父母,覺得他們「好可憐」、「很不容易」時,就是邁向成熟的第一步。不論多大年紀,還把「不能原諒我爸」掛在嘴上的人,充其量還是個小鬼。 可是,放到自己身上,未必那麼簡單。”
我们总是怨恨着父母,真的是父母太差,还是因为我们缺乏发现父母默默关怀的眼睛?看着“父母皆祸害”小组的壮大,我真的感到一种复杂的悲凉感。
可世上的事情真的太难讲,有些人即使原谅了他,却不敢面对他,是不是还未成熟?我不知道,但希望所有怨恨父母的人,但实际上被父母真的爱着的人,都能随着时间流失宽容,哪怕是自己单方面的悄悄宽容。
就像吴念真说的:“忘了是谁说过,种族,国家和父母是人无法预先选择的部分,歌颂他们不难,抱怨他们更是容易,一旦可以毫不隐晦的说出他们过往的一切,以及包容,接受他们所曾经带给你的种种不悦或磨难的时侯,方才意味着你已经是一个成熟,有自信,而且可能为他们带来荣耀与骄傲的人。
北野武做到了,我们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