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拉开窗帘，闻到了什么味道，熟悉里，记忆的，很深，很久，很远的味道。

淡淡的清，透着些许的凉。莫不是风裹着秋的味道来了？

早上那会儿的阳光还好，风的清凉，忽如一夜秋风来，夏就这样不见了踪影。心无端的生出一些落寞和惆怅。

记忆里的这味道，是在夏天，是很长很长的夏天里才有的。

很久以前的夏天，很闷热。没有空调，电风扇的使用，也没有那么的频繁，电那时也是稀罕的，就连风也是不常有的。家里可以用来降温的除了奶奶手中的蒲扇，就是二楼靠北边的房间，很神奇，即使是连叶子都岿然不动的，那个房间也会有一阵阵的凉风，妈妈说，这是穿堂风。柔和，清凉，让肌肤产生一种飞翔的感觉。

穿堂风带来漫长暑期的慵倦、冥想和沉睡，已经过去多久，我仿佛仍然酣睡在那凉丝丝的草席上梦想翩跹……整个一生最优质的睡眠都在那消耗掉了，那份沉睡的执着，对于长大后我的经久不息的失眠焦虑仿佛是一种预支。

那时的天气，总是一阵晴，一阵雨。有阳光剧烈的时候，粗大的雨点却雹子一样的砸了下来。有时会伴着电闪雷鸣，记忆里最深刻的是，一个晚上，风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它走过哪里，哪里就一片巨响，闪电像是要撕开整个天空，雷声轰隆隆的警告着沉睡中的人们。早晨起来的时候，听大人们说，好多树连根拔起，好多房屋塌了，我仔细的检查着门前朴树，它还在，只是一道被闪电扯去了长长的一块皮，裸露着白色的肌理。

在狂风暴雨的天气里，人会觉得与自然无限靠近。

在那个时候的那个地方，雨，闪电，洪水，冰雹，炎热，是我成长的记忆。那是一种变幻无常的，充满翻覆的空间。我常常会站在门前大树底下问爸爸，今天起的是什么风？爸爸说，你看树枝往哪个方向飘，就是什么风。我还是时常分不清，只能站在家门前时才分的清，因为每天的太阳都会从对面的山头升起。还有奶奶教的歌里，也有那么一句，“东方红，太阳升。”那时，我觉得东南西北亦是如此的容易分辨。

晴天白日起风的时候，我常常会一个人站在某一个高处，一个长满青草的山丘，或是一处高高的田埂。雨天的时候，会常常故意让自己淋湿，一个人在大雨里狂走或狂奔，脸被雨抽打的生疼。与风，与雨浑然一体。

她说，敏感缘于一种生命的真实感。而这种真实感，就像大自然一样，反复无常，但非常坚定。

也许人只有在一次又一次的风雨之后，才会重新考量时间在鼻尖留下的味道，在心底留下的痕迹。当我们开始对着回忆着迷的时候，也许只是对时间着迷。我看到的不是当时，而总是当时之前，又或者是当时之后。

这时的太阳，已被风刮的不知所踪了，人们脸上露出轻松舒适的笑容，秋真的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