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六月,有些热。看着刺眼的烈日,始终没办法迈出脚,把身子挪出室外。它把我死死的限定在一个我认为舒适的范围里。书也懒得翻了,电影顺理成章的成了最好的选择,朋友说这个夏天的电影跟这天气般,火辣。美女,帅锅,烫手的青春,晕眩的时代。我倒腾着文件夹里过往的电影,脑子真的不太好使,所以很多电影,来来回回的看了很多遍,看的不知疲倦,还是会揪心,会忿然,会酸涩,只是不大会打了鸡血般的模仿,幻想,会瞅瞅头顶,脚底有没有摄像机,会在一两个小时之后活动活动腿脚,远远眺一下窗外泛着粼粼阳光的树叶,还有给杯子里添置一些酸梅汤。
楚门走出那个桃花源,我相信万般勇毅。
朋友说,就像身边的一个人,你说爱他,却又不是那样不顾一切怎样都要在一起的爱,可是真的说离开,却不知道是错过,还是开始。太多的不确定,让大多数的我们少了一股子决绝和勇气。
桃花源一般的小镇上,楚门是一个主角,一个不自知的主角,那种晴时多云偶阵雨的生活,波澜不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一辈子这么不知所谓的过下去,做别人眼球里的生物,做别人关注的生物,自己的人生在某个导演的操控下成为全世界人注目的生动戏剧,安稳着成长,安稳着失恋,安稳着忧伤,安稳着思念,安稳着不快乐,安定,稳定,没有翻过天的风浪,没有痛到肺腑的灾难。
但楚门还是选择走出去,我喜欢这个坚持走出去的楚门,这个对未知世界充满勇气的楚门,谁都不敢保证外面的世界更精彩,谁都不敢保证外面的世界没有哀伤,但那是外面的世界,那是挣脱现有状况的外面的世界,相较于安稳跟平静,自由是更为可贵的东西,告别没有隐私的生活,告别被监视的岁月,告别没有真正人权的状态,要走出去,走到外面的世界去,不管外面的世界是风雨还是晴天,不管外面的世界会不会真的自由到海阔天空。
楚门痛恨的是这种自己的人生按导演的意志被操控的生活,他要走出去,走到外面的世界去,哪怕是一个病态的世界。
我知道外面的世界没有桃花源,我知道外面的世界里,我们个体的意志同样微不足道,我们同样不是自己的主人,我们被千百万个导演控制了人生,我们完全会更加尴尬更加无助,但有那么一刻,我们为自己的人生努力了,我们的勇气像鼓满了风的帆,那就足够了!
所以我不去想走出去的楚门会有怎样的人生,不去想越狱而出的安迪会怎么样,我只爱看他们那个壮丽的时刻,那个伟大的姿态,拥抱自由的姿态。这是关于勇气,关于自由,关于坚持的命题,只要有这个信念,我相信就足以让我们激赏了。

为何我会同样牵念着那个至死都不愿走下船去的1900?那个抗拒着外来世界1900?
人是有桎梏的,除非你是完全圆润的生物,而我们大部分人都不是,1900更加不是,他的世界只在88个琴键里头,他可以操控的范围只有88个琴键的距离,离开那架钢琴,他就不是1900,他真的不够勇敢,只是他同样坚持。
有人坚持着自由的召唤,坚持走到外面的世界去;有人坚持着自我的状态,沉醉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而我始终相信,两者都意味着一种高贵。
1900爱自由吗?我相信他爱。他对自由的渴求不亚于那毅然走出去的楚门,楚门的自由在小镇以外的世界,1900的自由在88个琴键里,在他那个无人干扰的音乐世界里,我们以为闭塞狭隘的船舱,在他看来就是偌大的自由天空,因为只有那里,他的世界才是他自己的。连爱情都无法把他召唤出去,你或者可以说,面对未知,他真的怯弱;你或者可以说,他只是深爱着那个叫做孤独的世界,那才是他的自由国度。
敲完这些字的时候,老妈来电话了,不要总是呆在有冷气的空间里,夏天就应该多出出汗,不然怎么叫一年四季呢?我说,以前的天气没有现在这般热。老妈说,那是因为以前没有空调,总是热里来热里去的,自然就没觉得了。我答不上来,关了空调,身体瞬间被热浪包裹了,内里的水像豁了个口的沟渠,拼了命的想往出涌,索性在跑步机上跑起了步,这下汗水彻底的打开了闸,奔流不止。人停顿之后,身体开始适应着屋子里的热流,热,似乎没有那样的难缠了,只是适当的加上些空调的调节,人会觉得更舒适一些。
《金刚经》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戏装迟早要褪去,布景也迟早要撤下,演戏的时候则生龙活虎地演一场,只是别忘了过过看戏的瘾,随时让另一个“我”──本我,走下舞台,在观众席上,呷一口茶,看看戏台上的“我”和“他们”,鼓几下掌,流几滴泪,明白了这一点,便接近顿悟了。其实,我们跨不跨出那扇门又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的心灵已经跨了出去。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