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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

(2013-01-21 12: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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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经历

医院

我想

爸爸

容器

情感

分类: 晶身其中

     想家

    想家,于我而言,一直是一个变化着的很奇妙的概念。

  

    小时候,家充斥着脸色,抱怨,小心翼翼。我应该算是个很早熟的孩子,相较同样的环境和背景,我也还算是一个幸运或者幸福的孩子吧,至少不会一个人在地上打滚,不会一个人在树底下抹鼻涕,玩泥巴。有一个时常侍弄我头发教我ABCD的隔壁家的四姐,有个经常弄我哭,说我不是老妈亲生的哥哥,还有一个偶尔会哄我吃药拉着我手给我讲故事唱东方红的奶奶,也有一个沉默寡言却会在不经意时候给我递上一颗糖的爷爷,当然也有拎起胳膊打我屁股的老爸,还有不知怎么关心心疼人总是冷一句热一句的老妈。在少数闲暇的时候,家还是温馨的。那时,很多时候不懂老爸的脸为什么总是阴沉的,所以总是很小心的说着话,做着事。也不懂为什么奶奶总是数落着我的懒惰我的不争气我的任性。更不懂老妈像一个旁观者,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怨恨着每一个人。我小心翼翼的避开每一个人脸上的阴霾,试图找到隐藏的笑容,用尽全力,用一次蹩脚的摔倒换一个暗暗的发笑,一次剜心的疼痛换一次温暖的呵护,一次倔强违心的坚持,换一次无可奈何的服输。

    

     家,在那个时候,不是想,也不是恋,是逃,是躲,是离开。

   

    我常常想,每个人思家情结都有一定的指向,逆时光而行,从那天凉好个秋的黄发指向爱上层楼的垂髫,从那行万里路的耳聩目盲指向读万卷书的青春年少。
  
  人的一生就是一次旅行。家就是旅途中随时打开又折叠起来的驿站。每一次打开都有着不同的内涵,像花儿渐次开放,万紫千红,每次开放都会散发着不同的芳香。
  

    到了后来,渐渐离家远了,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想家似乎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倒是老爸老妈的电话勤了,每次都是,什么时候放假?天冷了,加衣服了吗?还冻手冻脚吗?吃的好吗?有钱用吗?开始很烦,烦这些迟到的爱护,这些迟到的关心,不明白在我人生最需要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叛逆就像渴急了的小苗,得到了水的滋润发了疯般的狂长。

    在大三寒假,接到老爸的电话,赶紧回家吧,你妈很想你,她病了。那一刻,我以为只是谎言,只是想再次骗我的伎俩。还有些冷冷的想,即便如此,你们最想见的不也是你们最疼爱的哥哥吗?那个扔一地书,指着我说,你有什么资格哭,你有什么权力恨,你就只会用你的眼泪获取同情,最没用的其实是你。从那天起,我就已经不会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寒假,我还是回家了,大年三十,老妈病了,医生说很严重,表哥说,你们兄妹陪你爸一块去医院吧。奶奶哭了,跟老妈吵了几十年,她哭的很伤心,爷爷仍旧沉默着不说一句,哥哥跟爸爸去了医院,我固执的留在家里。奶奶说,你的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硬了?我没有啃声,只是偷偷地转过身抹去腮边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其实我很想说,今天我想在家陪你。我没有你们想象的坚强,我只是不想在冰冷的医院,不想承认医生说的话。那一晚,夜真的很长,很冷,奶奶在她房间里叹息着,我眼睛盯着电视里的春晚,烟火漫天,笑声不绝于耳,手却没有离开过电话。初一的早上,电话响了,奶奶迅速的接起电话,从开始紧皱的眉头,到慢慢的舒展,到后来舒出的长长一口气,我知道应该是没事了。这个春节,没有年夜饭,没有一声新年好,对我,对这个家,却有了一个很深很深的触动。

 

     我开始在家的前面,加上一个想,我想我是想家的,我想也会懂家的,懂想家的感觉。


  从哇哇坠地到古稀耄耋,人生一路走来,家又像旅人流连忘返的绮丽风景,不停变换。或满眼苍翠藏异鸟,或身染暗香引彩凤,或如万山朝聚唤白云,或如小溪潺潺转重峰。
  
  你和你的家人风风雨雨,走过春夏秋冬。家,有时又是一把伞。伞下,人们相拥相扶,相携相靠,慢慢走过。家留存着一个人毕生的耕耘和收获,记载着一个人日里夜里的欢笑和忧愁,铭刻着一个人坎坷艰难的奔波与思考。
  
  一路走来,家真的让人感到既是人们漂泊尘世的浮船,又是人们避风息浪的港湾。
  
  家从形式上看,可能会有许多新概念。
  
  很多人忙忙碌碌,终其一生营造一个家,到老方悟,家并不在乎是什么散发着现代气息的高楼大厦,翘角飞檐,画栋雕梁,金壁辉煌。我比较留恋古典,家有时可能就是并不宽敞的几间房,甚或闪烁着一盏灯火的一扇窗,远远望见,让人心生温暖。
  
  职场归来,拖着疲惫的身躯,仰望身边熟悉的家那窗口摇曳的多情浪漫的灯火,轻轻叩开那亲切踏实的门扉,闻着扑面而来饭菜的郁香,听着爱人的娇嗔,感受着孩子的嬉闹,品味着锅碗瓢勺烹炸煎的交响曲,咂摸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滋味,那喧嚣尘浮的心顿时感觉得到慰贴。
    
  生命,有时真是简单玄妙。想起我们初生时哭哭啼啼地来到世间,周围的亲人们微笑着祝福并抱着我们柔软的躯体。阳光抹在我们的脸上,温馨从四面紧裹着,我们同时也开始承载着太多的鲜花与祝福。
  
  也许那时家很安静,只有洁白而柔软的光,照着安详的老家。母亲轻轻地呼吸和父亲起伏的心跳像大海的呢喃细语。那时刻,父母的眼睛是海洋,手掌是天空。母亲分娩的阵痛是海啸,又是鸟儿在飞翔!
  
  从这一刻起,我们仿佛一粒粒种子,被播撒在黑暗的土地。于是,我们开始像种子一样生长,我们前行的道路就好像在这坚硬的岩石之间。
  
  我们奋斗着,我们也收获着。我们常常在家里感受着造物主给我们带来的所有,微小的,巨大的,卑琐的,高尚的,成长或挫败,幸福或悲伤。
  
  家就变成了我们的成长的摇篮,变成了容纳这些幸福或悲伤的无量容器。
    
  我们每一个生命不就是家这棵大树上盛开的璀璨的花朵吗?
  
    有了一些生活里的欢喜悲哀,看了一些别人的喜怒哀乐,似乎有些明白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恨,那些阴霾,那些不安,应该是他们人生经历的一部分,一个小插曲,只是恰逢我亲身经历。
     
  我们总是声称要远行,却终于还是恋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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