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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三尺,国际足联的腐化堕落41年,致今日通体糜烂不可收拾,根源在于职业足球蓬勃发展,成为大众消费的宠儿,让投机分子找到并把握住了寻租和寄生的天赐良机。前任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和世界体育装备巨子阿迪达斯的东家霍斯特达斯勒同时看到足球,尤其是世界杯能给各自带来的巨大利益。两人合作,开日后国际足联贿选贪腐之先河,回顾阿维兰热与达斯勒「互惠互利」,人们不难勾勒布拉特上台十几年来,在国际足坛只手遮天,弄权猖獗的画面。从韩日世界杯开始,国际足联的主席「选举」和世界杯主办权「竞标」,都成为寄生虫们无本万利,中饱私囊的机会。
在1974年之前,国际足联主席不过一个荣衔,有点远古希腊城邦「保民官」的味道。作为机构的管理者和赛事的倡导、组织者,主理国际足联多为名流显达,早年不仅不支薪,甚至要自掏腰包维持日常。从首任主席,法国人罗贝尔盖兰到英格兰人斯坦利劳斯爵士,6届中只有头两届的主席经选举产生,其后4人要么任内殉职,要么经前任指定。
盖兰身为记者,又是倡议和创办国际足联之人,被公推为主席理所当然。两年后,因法国足协内部分歧剧烈,盖兰缺席了国际足联全体大会,国际足联遂邀请时任足总主席乌尔法尔继任。乌尔法尔身兼两职,为厘清和统一比赛规则做出了巨大贡献。乌尔法尔没有将足总带进国际足联:英国是协会足球鼻祖,自然是世界足球的中心,国际足联问世比足总晚了逾40年,怎么有资格对足总指手画脚?
按章程,国际足联主席是要经选举产生的。但劳斯爵士认为无此必要,他继承已故同胞杜鲁力,掌管国际足联13年,世界杯成为全球最具观赏性的运动,英格兰也在他任内加冕成为世界冠军。功过三七,劳斯的歧视和短见也很明显,为阿维兰热与亚非拉结盟,选战中击败自己埋下伏笔。战后卅载,世界足坛一直是欧洲白人的天下,劳斯更是这一世界观的化身。他同情南非的种族隔离,敌视第三世界,断然否决阿森纳访华,却不远万里赴南非视察,以「足球可能在此消亡」的借口,将被踢出国际足联的南非迎回足球大家庭。劳斯坚持足球不应干涉他国内务,政府也不得干涉各国足协的立场,初衷虽是引导足球规避政治雷区,但维持世界杯的规模,限制亚非拉的名额,注定失道寡助。

劳斯曾是业余球员,是一名高水平的裁判,阿维兰热则是正经运动员出身。阿翁两度代表巴西参加奥运,在柏林【1936年】作为游泳选手,在赫尔辛基【1952年】则是水球健将。从泳池里爬出来,他扶摇直上,跻身体育管理层,担任墨尔本【1956年】巴西奥运代表团团长,后跻身国际奥委会,广泛结交圈内显要。
劳斯因成功将奥运会带回战后【1948年】的伦敦受封爵士,阿维兰热毫不逊色,至少拥有地位与劳斯相当的三国勋衔。阿翁家室殷实,父辈是比利时移民,能说多国语言,交游广泛。当时世界杯不过16强,9席留给欧洲,南美又攫4席,留给亚、非、中北美和大洋洲不过3席,人口和幅员更为辽阔的地区自然很不开心。法语曾是国际足联第一官方语言,雷米特卸任,指定比利时人塞尔德雷尔斯接班,不料此公短命,一年后病故,大权连续两届落在英国人手里,英法就此颠倒排位。法语在国际足联失势,而非洲又以法国和比利时殖民地居多,也为阿维兰热拉票提供了有利条件。
阿维兰热很了解法语非洲的焦虑,理解第三世界的委屈,慨然许愿:我当选后一定让世界杯扩军,多增的8席优先照顾发展中国家。他承诺:谁支持我,我就给谁拨款,援助器材。欧洲人哪里肯听,他们一度在欧洲足联的全体大会上威胁:谁胆敢扩军招收叫花子,咱们就另办世界杯,到时候邀请几家南美球队应景就是。
欧洲人打错了算盘!
刁买人心得花钱,阿维兰热虽不缺钱,但绝不会掏钱。这让一边观战的霍斯特达斯勒看得清楚。霍斯特之父阿道夫达斯勒在战时为德军制作装备,战后军转民生产运动服装和器材,担心自己的教名惹麻烦,又遵守和兄弟的誓约,不拿家族姓氏作为品牌,遂将姓和名缩写另创一个,阿迪达斯赞助西德国家队重返世界杯,因西德爆冷夺冠一炮走红。

霍斯特擅长搞关系,重金笼络,贿赂各大体育组织的头面人物,扶持他们掌权,对方上台后再以独家赛事版权和「合作伙伴」的方式,回馈阿迪达斯,不仅阿维兰热受益,已故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也藉达斯勒的银弹,由该机构礼宾司司长一跃而成主席。萨马兰奇有个人生污点——游行时向弗朗哥将军行法西斯举手礼,达斯勒花钱为其「洗白」。一度,各大奥运项目的主管机构,以全体大会备有阿迪达斯晚宴为荣。发展中国家买不起阿迪达斯咋办?送!谁敢不听话,拒挺达斯勒的傀儡,休想再有免费装备和器材!
选战初期,霍斯特并不明确表态支持劳斯还是阿维兰热,而是兵分两路,遣心腹人盯人伺候。一俟局势明朗,霍斯特立刻出手:每位前来投票代表会收到一个厚厚信封,里面塞满簇新的美钞,即使错过当场收礼,回到酒店房间,也会看到门下躺着同样厚实的信封,内附一纸便条:「如嫌菲薄,伏祈吩咐」。这一招,布拉特及其同伙照抄至今,规模和手法更令人瞠目。

有霍斯特撑腰,阿维兰热「深孚众望」,连选连任,所向披靡。阿迪达斯也随着阿维兰热和萨马兰奇的足迹,遍及世界杯和国际田联各大赛场,成为最普遍的的标识和产品,东欧和第三世界一边倒捧场,只有奥、丹、意、英几家暂不买账。奥地利用的产品其实也来自达斯勒家族,但那是阿迪他兄弟的品牌。
劳斯素以「纯洁足球,少谈政治」为己任,阿维兰热却践行金钱至上,万物有价。最后,谈钱的大获全胜接着捞钱,保守的落得孤家寡人,寂寂无闻。劳斯本有机会挺住挑战,但他不愿借助恢复中国会籍求得亚非谅解,拿了阿维兰热「馈赠」的优厚退休金,黯然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