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豁免”：公平的运动场岂容法外之地？

9月13日开始，一个名为“奇幻熊”的网络黑客组织，把世界体坛被闹得乱七八糟。这头“熊”通过侵入世界反兴奋剂组织的数据库，分期分批向世界公布通过申请药物豁免权以服用兴奋剂并照常参赛的运动员名单。在10月3日“奇幻熊”公布第六批名单后，目前被曝光的运动员总数已达到127人。

都有哪些国家“荣幸”列入名单呢？在这份禁药榜单中，绝大多数为欧美运动员，其中美国以28人高居榜首，英国则以24人紧随其后，加拿大、德国、丹麦和意大利也分别有12人、10人、6人和5人上榜。欧美国家之外，澳大利亚8人上榜成为被曝光人数最多的国家，日本也有4名运动员“躺枪”。

都有哪些运动员“荣幸”列入名单呢？振奋名单中，不乏有许多“大牌”运动员，包括奥运会体操多金王拜尔斯、网球大满贯得主威廉姆斯姐妹和纳达尔、世界中长跑之王莫·法拉、环法冠军弗鲁姆和维金斯、英国女子拳击奥运冠军亚当斯、捷克网坛名将科维托娃、日本乒坛名将“瓷娃娃”福原爱等体坛巨星。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运动员的名字同不光彩的禁药联系在一起，却都是披着合法的外衣在服用禁药。涉事运动员一再声称自己是在规则允许范围内服用违禁药物，世界反兴奋剂组织也在严厉谴责被黑客的入侵行为，但“奇幻熊”的披露却掀起的轩然大波，引发体育界和世界各国的思考和争议：难道公平的竞技场在服用违禁药上还有不太标准？在惩处运动员服用兴奋剂之类的违禁药，还有“法外之地”？已经实行了10余年的药物豁免规则，是在保护运动员的权利，还是成为了包庇服用兴奋剂者的“免死金牌”？

落到每个运动员身上，吃禁药，可以有千种百种理由，甚至吃得“理直气壮”，他们在服用禁药前，都获得了世界反兴奋剂组织的药物豁免，属于在规则允许范围内服药。欧美的机构和媒体在此次事件中也纷纷表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运动员犯了任何错误”。英国反兴奋剂机构，在“奇幻熊”公布第三批名单后，就先发制人第主动宣布，在参加里约奥运会的366名英国运动员中有53人获得了服用违禁药品的权利。但是这些运动员是为了治病。因为治病，所以服用违禁药，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有“药物豁免”。

这里不得不提一提所谓的“药物豁免”。

世界反兴奋剂组织（WADA）的违禁药物治疗性使用豁免权（TUE），简称“药物豁免”，即允许运动员在治疗某种疾病时服用世界反兴奋剂组织禁药清单中的药品。药物豁免的概念最早出现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当时国际奥委会的医疗委员会准许一些运动员通过服用禁药清单中的药品来治疗自身的疾病。2004年，药物豁免的国际标准正式建立，并于2005年1月1日开始实行，随后，此项标准分别在2009年、2010年、2011年和2015年进行了4次修订。根据规定，运动员若想取得药物豁免权必须满足4个条件：如不服用禁药运动员的健康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违禁药物的治疗性使用不得对运动员的成绩造成显著提升；治疗中没有非违禁药物可以代替违禁药物的作用；运动员本次使用违禁药物不得是由于此前在未申请药物豁免情况下使用该违禁药物所导致。

“药物豁免”易被滥用，是因为难以把握治病与提高成绩间的界限，从而无法确保体育赛场上的公平。比如，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多动症”）和哮喘是运动员申请药物豁免时最多的两种病症，而治疗这些疾病的药物往往能够使运动员在比赛中的表现有所提高。治疗多动症的哌醋甲酯能够促进人的脑部功能，但同时也有助于运动员缓解疲劳、保持清醒，含有违禁成分。这就需要对申请服药运动员严格把关、严格裁定、严格“执法”。但值得注意的是，世界反兴奋剂组织药物豁免专家组，作为一个裁定机构，包括主席大卫·杰拉德在内的9名成员，都来自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家。这样的成员构成，怎么能服众？

可以说，国际体育规则的制定、管控和解释的大权被部分国家把持着。正像“奇幻熊”组织在其网站上表示的，美国代表团历来在奥运会上表现不错，但是使用了“肮脏的方法赢得比赛”，因为他们在不同年份、在世界反兴奋剂组织的允许下使用了“用于治疗目的”的违禁药物。

目前欧美的机构和媒体纷纷指责“奇幻熊”黑客窃取数据违法，拿到的资料不能当作证物；运动员拿到了“药物豁免”，服药合法。联想起里约奥运会前，俄罗斯被沸沸扬扬报道的，差点导致全国、全团禁赛的“兴奋剂丑闻”，这回俄罗斯可是报了一箭之仇，你看看吧，你指责我，我们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话说回来，这实际上是欧美国家执行规则采用不同的标准。为什么你的运动员可以服违禁药治病，别的国家就不行？谁服了药也只有你自己来掌握，为什么服药行为作为秘密而不公开呢？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究竟给予了多少人这样的特权？你把持着对于体育规则的制定、管控和解释的大权，你服药了再高的科技检查不出来吗，一旦检测出来你就说是为了治疗疾病，有豁免权，这不是太不讲理了？难道运动场应该是最公平、公正的场所，怎么能因为有“药物豁免”，成为法外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