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7月03日诗歌《白花花的太阳》
(2011-07-03 16:5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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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
白花花的太阳
2010年七月末八月初,
我的大脑时常失血、空白,
那里什么也不存在,
只有“白花花的太阳”六个可怕的字
这六个字我20年前曾从一篇小说中见到,
小说的作者名叫陶耕。
他是一个视文学如《圣经》的信徒,
小说未曾发表它的作者却已殒命。
他最后用文学的绳子吊死了自己,
也给文学勒出一道深深的伤痛!
他是写民国十八年关中大旱灾,
写老一代人曾经经历的恐慌。
接连三个年头天不下雨,
瘟疫更像有持无恐的饿狼。
正走路的庄稼人一下子就栽倒如一根朽木,
他们的头顶就是“白花花的太阳”。
还有一个阅读记忆是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
他拉着两轮洋车正在北京的小胡同奔跑。
头上的汗珠已变成瀑布,洋车上
呵斥的声音仍像鞭影在头顶飞舞。
祥子大汗淋漓跑啊跑啊,
头顶上就是那“白花花的太阳”。
终于像一匹垂死的老马祥子跑回车庄,
任虎妞一身骚气也难驱走心中的恐怖。
2010的这个暑热天,
中国的雨下得不少也不多。
不过耳朵里听新闻不是大涝就是旱荒,
还有世界马上就要毁灭的预言,
全球的减排大会竟然也明争暗斗草草收场。
想不到走出门去,头顶上
真看到了“白花花的太阳”!
“白花花的太阳”既在天空也在地上,
闭起眼睛它就钻进我的心里。
像一群赶也赶不走的扇动白翅膀的巨大蚊虫,
嗡嗡嗡飞动的翅膀拍打着我的心窗。
这白花花的感觉很或化为欲排却无法排出的烦闷,
或者又幻化为镜子里失血的面孔一张。
我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糊里糊涂、变成一只幽灵,
又好像马上要爆炸的气球或者将要撕断的神经。
我一天24小时都感觉眩晕,
刚一闭上眼睛又被“白花花的太阳”惊醒。
它一会儿变成开发商一辆接一辆
风驰电掣,轰轰隆隆,超速的车轮,
一会儿又变成庆典大会半空像挺着肚子说假话的礼花。
它一会儿变成电视台炫富炫色的故意跑光,
一会儿又变成文化掮客乌七八糟嘴脸地喧嚣······
无奈紧紧地捂住耳朵,
门窗摇晃、房子震动,
惨白惨白的光斑如酆都显影!
我坐在电风扇下记录大脑里的印象,
脖梗敷着滋过水的毛巾。
写一行字我得沁换一次凉水,
要不,“白花花的太阳”
也会让我的文字变成乱舞的蚊虫!
我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友人,
想不到他们也患了相似的病症。
或者是这个世界真地出了毛病——
轰轰隆隆,最文明的世界总给别国土地倾泻炸弹?
轻飘飘地,最庄重的话语总化为阵忸怩作态的风?
但愿这只是一个老顽童的幻觉,
或者只是一个并不存在的梦影。
假若真有一个“白花花的太阳”缠住了生命,
那可真是“了不得呀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