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毕加索与爱因斯坦
(2011-10-16 00:3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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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毕加索是在被称为“洗衣舫”的极其简陋的房子里画出《阿维农少女》的。1904—1905年间，毕加索周围凝聚了一批被称为“毕加索帮”的密友，甚至包括“先锋派艺术总指挥”纪尧姆·阿波里内尔（G. Apollinaire，1880—1918），他们几乎每天都在“洗衣舫”聚会，讨论的问题极为广泛，从文学到政治、哲学、数学、技术、科学等。这些人被毕加索的魅力和天才所吸引，同时，他们也向毕加索传达艺术和科学发展的最新信息，包括有关原始艺术、非欧几何等。他们争论并影响着毕加索的创造。尽管“毕加索帮”的成员都是享有一定声名的先锋派，也十分钦佩毕加索在艺术上的敏锐，但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认识到毕加索的画室里所发生的事情的意义。
爱因斯坦在1905年春天的情形与毕加索非常相似，他与妻子非常窘迫地生活在瑞士伯尔尼一间狭窄的公寓里。在爱因斯坦周围，也存在一个类似的研究小组，讨论类似的论题，自称为“奥林匹亚科学院”。小组中的成员都是爱因斯坦的好友和业余科学家，他们阅读、讨论各类哲学、科学书籍。这些志同道合者都像爱因斯坦一样是默默无闻的公务员，当然，他们当中也没有一个人对爱因斯坦即将创造出来的相对论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感知。
毕加索和爱因斯坦都有各自的精神导师——塞尚和洛伦兹。塞尚本人那种孤独的性情、以科学家的眼光来研究风景、对表现空间的多重视点的技术手法、将艺术形象还原于几何的思想等，一直是鼓舞毕加索的力量。毕加索称塞尚是他“唯一的大师”。关于洛伦兹，爱因斯坦写道：“我无比钦佩他，我可以说，我爱他。”我们知道，洛伦兹几近完成了电磁现象的一个恰当的理论，几乎解释了当时所有关于以太探测的实验，但他不能抛弃绝对时间这个概念，所以没有走入相对的时间和空间世界。毕加索和爱因斯坦都强调，尽管他们取得了表面上看来是革命性的进步，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把过去大师们的工作扩展了而已。《阿维农少女》里含有塞尚、格列柯、高更和安格尔等人的影子。同样，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我们看得出洛伦兹、马赫（E. Mach，1838—1916）、休漠（D. Hume，1711—1776）、康德和庞加莱的遗产。
在那个创造性的年代，他们都打破了学科的界限。爱因斯坦对空间和时间的探究从根本上讲并不是数学的。在他1905年发现相对论和光的波粒二重性中，美学概念起着主要的作用。对爱因斯坦而言，自然法则是艺术的，美学就是数据，而极简主义是原则。同样，毕加索对空间的探究也不完全是狭义上的艺术。科学、技术和数学已经被证明是《阿维农少女》这幅作品中很重要的组件。即使毕加索本人生前极力否认这幅开山之作有任何科学根源，但他的“毕加索帮”朋友中有被称为“立体主义数学家”的普兰斯（M. Princet）和先锋派科幻作家雅利（A. Jarry，1873-1907），却是不争的事实。据说，他们通常在“洗衣舫”内长篇大论地谈论空间几何学的一些基本原则，所以，突破性的《阿维农少女》中对空间的探索一定是应用了普兰斯向他描述的四维空间概念。
因此，爱因斯坦和毕加索都是“机会主义者”，利用了他们所处时代的知识潮流中每一个蛛丝马迹，“榨取”了周围朋友最后一分智慧，升华了自己的科学和艺术。
1911年以后，西方美术的一场新的革命是抽象主义，代表人物是康定斯基。在抽象主义艺术家看来，这个自然是无定形的自然。当艺术在向一个高度抽象的阶段迈步时，物理学也走了一条平行发展的道路，因为爱因斯坦1915年的广义相对论把空间和时间几何化了，在20世纪20年代量子理论发展之后，物理学变得更为抽象了。然而纯粹的抽象是毕加索从没有跳跃过的龙门，爱因斯坦也从来不赞同高度抽象的量子力学。所以，他们两人最后都疏远了他们自己的革命。
毕加索当初肯定不知道相对论，爱因斯坦晚年才开始知晓立体主义，而且双方都明确否定立体主义画作与相对论有关联。但近年来，立体主义和相对论之间的关联是国外物理学史专家和艺术史专家的一个研究热点，一直在争论之中。但不管怎样，科学和艺术的共同基础——人类的创造力，在我们认识空间和时间这个问题上得到了融合。所以说，艺术和科学在20世纪应该并确实，而且还将一定会以一种平行的方式前进。
（选自《物理与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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