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梨树的左边是槐树”
林彦的散文“梨树的左边是槐树”,记录了他少年时期对于一位女孩的爱恋:
林彦童年住在福音巷,“我的窗外有一棵槐树和一颗梨树,槐树的左边是梨树,梨树的右边是槐树。”这样的作文被老师批为废话,我当时就搬出了鲁迅的名篇《秋夜》就是这样写枣树的。我拧起眉反驳,老师瞪了我一眼,说:“因为你不是鲁迅。”被一旁送作业的女生听到后撑不住笑了。我从教务处出来的时候,那个女生走进我轻声说:“其实你把那两棵树弄反了,梨树的左边是槐树,槐树的右边是梨树。”我当时窘的满脸涨红,不是因为把树载反了,而是没想到她会那么好看:一双眼睛,黑黑的,静静的。看我,一眼。仅仅一眼,世界顿时纯净得一尘不染。放学后,我在学校对面的书报亭等她,真的等来了,我准备好的招呼跑到嘴边又不由自主缩了回来,狼狈极了。她没有主意到我,甚至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两天后,我被隔壁班的两个男生堵在路上,毫不客气地盘问“你和苏宁谈什么了?”我有些兴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虽然受到了质问,却突然知道了她的名字。我还和其中一个男孩方杨成了好朋友。更有意思的是:我们两个男孩子在谈论她,在晚自习后,看见她在槐树下看书,我们两人激动,但我们始终没有勇气和她打招呼。终于在一个星光幽暗的晚上,方杨鼓足勇气拉着我走到她的身边,故意将一支钢笔扔在地上,她才拾起笔,好奇的望着我们,我们不知所措,迟钝,僵硬的动作,只说了声谢谢就仓皇而逃。事后还有些懊悔,真是蠢透了。母亲突然病了,我去顶替母亲上班,每天都可以在面馆遇见苏宁打早餐,我很激动,也很感激苏宁还为我解围,(一位老者的零币没有数清楚,现场让我很难堪)我保守着每天能看到苏宁的秘密,心里很满足。
不久,方杨匆匆告诉我,苏宁和一个男生关系特殊,这个男生洁白安静,动作很少有声音,额头的头发像风拂过一样会动。。。。。。我第一次认真地照镜子,看看是否是我,往额上嘘气,头发还是纹丝不动。
我的数学成绩羞于启齿,被班主任老师不屑一顾。我很自卑,唯一摆脱自卑的方式,我偷偷写小说,第一篇小说《女神女孩》(字里行间有她的影子)在《少年文艺》发表了。我把那本杂志夹在一叠报纸里,在她买早餐的时候让她垫在饭盒下,她却诧异地笑,报纸依然留在了柜台上。
高考结束了,我和她在面馆碰面,聊着考试的话题,不自觉地端着饭盒走到了福音巷口。
我喃喃地说:“梨树的左边是槐树”。
“什么左边右边”,她好奇地问。
“就是一年前你对我说的那句话”
“一年前?那是我还不认识你呀,你不会记错吧?”她清澈的眼光里全是真实的疑问。
阳关在我眼前蓦地模糊了一刹那,这一年里我曾经努力地飞过,在她记忆的天空里居然没留下任何痕迹。槐花落尽,两棵树在阳光下陪我们站着,青色的小梨藏在枝叶下探头探脑。左边没有果实的槐树,叶子已经绿得很深很浓了。
记忆中温馨和柔软的部分被我们很好地保护起来,它会温暖我们感动我们。但是,阴差阳错,你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别人竟然一无所知,尤其是对方是当事人的时候。
在我们的生活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有时候你很在意的事情,别人根本没在乎过。读完此文,不能不让人在感动之余,又多了一些淡淡的沧桑感和浓浓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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