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西关中一带,喝酒,都是男人的事。
我很小就会帮爷爷打酒。在我家,那小孩子都是要先学会打酒再打酱油的。我爷爷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喝一盅(很小很小的一杯)60多度的散酒。小时候酒都是一大桶一大桶放在店里,舀着卖,一块钱左右满满一瓶,也没名字。后来好像有了个名字叫“泾阳白”。
每逢红白喜事,或者过年过节,我也能看到伯伯叔叔们划拳喝酒喝到脸红脖子粗,走路摇摇晃晃。但是家里的女人(成年已婚女人),除了有新人结婚,吃饭时被新娘子或者新姑爷敬一小盅,就再不喝酒。女人们吃饭时候,甚至会有意把喝酒的男人安排在一桌,自己连酒气都不沾染。
直到我高中毕业,都没有喝过一滴酒。酒,跟我最近的关系,就是生病时候,奶奶为辟邪用途洒在我身上。中学参加同学生日之类的聚会,也都是男同学喝点儿酒。没人邀请过我喝酒,我也没想过喝。记得高中毕业后,因为很多好朋友从此要天各一方了,大家情绪比较高昂,就有同学倒了一杯酒给我。我都想不起来我是否喝了那杯酒,但是回家因为身上有酒气挨打我记得。呵呵,其实我妈比较狠,不打我,我挨的打都是被迫自己打的。我家爷爷那个道德警察,每天会坐在门口,观察每个儿孙行为。一般我被爷爷看到犯错后,受惩罚流程,都是我妈被爷爷眼神杀,或者最厉害的一两次也挨骂,然后我被我妈怒喝,严重时让我自己打自己。
因此,至今回陕西,除堂弟堂妹、表弟表妹、堂侄堂侄女、表侄表侄女等小辈或朋友结婚被敬一小盅,我不敢喝酒。面对茅台,我也只敢打开盖子,嗅嗅那飘千里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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