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胭脂茉莉的诗歌版图上漫步——《这独一无二的人间》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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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胭脂茉莉的诗歌版图上漫步
——《这独一无二的人间》序言
作者:谭延桐
走着走着……就这样,我在胭脂茉莉的诗歌版图上,慢慢地走着……突然,我就嗅到了一股来自胭脂茉莉的诗歌的院子里的浓浓的蔷薇花的香味儿……进而,我便决定,并且,是迅速决定:和胭脂茉莉的诗歌的院子里的浓浓的蔷薇香一起出去看看天气了。
既看到,也听到,更想到……
有一次,胭脂茉莉想到的是美籍波兰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的对现实世界充满了冷静的观察的《被俘获的心灵》和对形而上的问题充满了深切的关怀和叩问的《乌罗的土地》……而我,想到的,却是她的“想到”。想到了她的“想到”之后,她的诗歌的“密码”,也便马上就可以开始尝试着去破译了。
于是,人间烟火的气息和超尘拔俗的气息,两种气息,也便迅速地在我的感知的世界里开始了大面积的交织,并迅速地大面积地弥漫了开来,氤氲了开来。我,也便整个儿地,被托举着……“夜晚的灯/带来了炊烟/带来了水和饭香……”毫无疑问,这是人间烟火的气息;“她不是灯/她也成为不了灯/她只是喜欢那些光和暖/一言不发地轻抚着城市、村庄……/轻抚着这曾经遭了诅咒的人间”,毫无疑问,这是超尘拔俗的气息。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佐证,或很多很多的关于这两种气息的建构或重构。这样的诗歌,我一向称之为“迈上去的诗歌”。胭脂茉莉的诗歌迈上去的过程,体现的自然是一种风度;胭脂茉莉的诗歌迈上去了之后,体现的自然是一种高度。
于是,胭脂茉莉也便有了她的“时间的轴心”,有了她的“在晨风中不停地鸣叫着的鸟儿”,有了她的“被反复地描摹的家园”,有了她的“传说的继续”,有了她的“珍贵的人间”,等等。在说“有了”的时候,我就在想,胭脂茉莉的诗歌美学的体系,确确实实,是富有的。大概,也正是这样的富有,才使得她,随便一掏,就能从自己的肺腑里掏出许许多多的肺腑里的肺腑来吧:“你可以停下来抚摸每一朵花/也可以学每一片叶子/迎着光,印下自己的影子/只是,不要说话/一开口,一切就都会消失”;“风滑过树梢,远处云烟翻滚/她总是在想,那些倾斜的树枝/肯定指向一座遥远的城”……“用诗来思考诗”,她是这样来给自己做定位的。就似乎,她的生命本身,就是一个优质的定位器;她的心灵本身,就是一个优质的定位键。
当“鹿”这个意象再次在胭脂茉莉的诗歌文本里出现的时候,我的惊喜也便马上就再次浮出水面了:那只已经离开了我的小鹿,“它一定还在远古的林间等着--/等着一个用清泉洗完手/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的人”……无疑,这样的诗句是精粹的,可以和任何一位杰出的诗人的诗句去比拼的。这样的诗句所渗透出的情怀,自然是一种大情怀。大诗人,无疑都是有大情怀和大关怀的。
让具体的事物得以神秘的提拔,对这,胭脂茉莉是充满了极大的热忱的,因此,司空见惯的玫瑰在她的笔下也便有了万千变化之身:“当她懂得这些开着五颜六色花朵的/蔷薇科带刺植物/都是玫瑰的万千变化之身时/推开门,已是初秋/阳光正穿过梧桐树叶片/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也就,总觉得,胭脂茉莉的诗歌文本,也是有着万千变化之身的。否则,她就不会既参与推翻也参与创造,进而缔造出一个又一个崭新的黎明:“我们推翻,我们创造/好像所有的黎明/都因我们的到来而重生。”很显然,一流的诗人的禀赋、感知和经验,胭脂茉莉是备齐了的。也只有这样的完成了足够的“进项”的诗人,才会有这样的储备,才会有这样的警觉:“对于一个赤子,‘法’只不过是一道不攻自破的樊篱。”既守写作之法,也破写作之法,胭脂茉莉确确实实是在做着这样的努力的。自此,也便不难理解,胭脂茉莉的诗歌世界,为什么总是不断地在拓展着它的美学的疆域了。在这样的一个有群山、有高峰、有河流、有鲜花的世界里驰骋,至少,心里是要有一匹飞扬的天马的。天马飞扬,也才会追得上她的诗歌的飞扬。飞扬而不跋扈,不能不说,这是一种好气质,好精神,好风度,好向度。
就此,大体上,我们也便应该明白了:胭脂茉莉的诗歌,既有向下的力,也有向上的力。是向下的力确保了她的诗歌文本的根性的,是向上的力确保了她的诗歌文本的秉性的。其诗歌的天性,也便是自然的了;其诗歌的品性,也便是纯正的了;其诗歌的属性,也便是艺术的了。
考察一位诗人的时候,我们总是不会忘了尽可能仔细地去看看,他或她究竟是在关心一些什么,以及怎样去关心,等等。从胭脂茉莉所关心的“动静”,以及她的关心的开展的情况来看,她的心宅里,的确是安装了许多的隐形的“开关”的。该开的时候就开,该关的时候就关,绝不浪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诗歌的光亮,她,确确实实是做到了。因此,她就一手攥着节制,一手攥着纵放,自自然然地走在了诗歌的版图上。这样的身影,既是自自然然的,也是大大方方的。丝毫的忸怩,也没有。也就是说,胭脂茉莉的诗歌的灯火,是值得我们把我们的目光去交给它做保管的。
可是,你不要忘了,胭脂茉莉的诗歌文本,也是“清高”的,它是宁愿略过许多荒芜或呆滞的眼睛也是不愿让荒芜或呆滞的眼睛来稀释甚至破坏她的诗歌文本中的浓度的。有度数的美酒,并不是所有的嘴唇都能够去识别它的度数的,她懂。因此,进而,她就这样写道:“花不说自己香能妨碍它的香吗?白鹭不说自己白能妨碍它的白吗?”还写道:“树从未移动,但,这从不影响它的飞翔……”一个自足的世界,就此,也便非常好地构成。
从胭脂茉莉的自足的诗歌世界里,我们不难看出,“骑过老子的青牛”的胭脂茉莉,即使是把一根枯木插在她的诗歌的沃土里,也会在瞬间,就能舒枝展叶,最终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儿来。那些花儿,自然都是有着独特的芬芳的。
“是什么样的美,在反反复复中,把一个人的内心改变?”我不假思索地就这样答道:比如,从胭脂茉莉的诗歌的枝桠上所掠过的美,或默默地生长出来的美。也只有这样的美,才是直指人心、直澈心源的美;也只有这样的美,才会把个内宇宙布置得风轻云净,一如蓬莱仙境;也只有这样的美,才会举重若轻地托举起一个崭新的世界。
和胭脂茉莉的诗歌的院子里的蔷薇香一起出去看看天气,闻闻新鲜的植物和新鲜的泥土的气息,从而做一个如——《诗经·王风·丘中有麻》一诗中所说的“施施而行”的自然之子,我也便和胭脂茉莉一样,禁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除了这个,我已经遗忘了人世间究竟还有什么伟大的梦想!
——2017年10月29日于南宁
《在胭脂茉莉的诗歌版图上漫步》发于《文化艺术创新》2020年第三期)
胭脂茉莉 ,女,江苏人,年少习诗,作家、诗人,父母取名刘彦芹。其主要代表作有现代禅诗系列,胭脂茉莉十四行诗,《真实的风景》系列等。 其主要成就,对汉语十四行诗的突破创新,把古老禅融入现代汉语新诗的探索。 出版发行诗文集《摊开画布的人》 《这独一无二的人间》 。同人合著《现代禅诗流派诗人十二家》等。评论及随笔见诸媒体及报刊。曾获第二届莲花杯世界华文国学大赛铜奖,渤海风十佳女诗人,中国诗人微刊2018年名誉诗人,诗文集《摊开画布的人》获首届唐刚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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