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或者永恒》(9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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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胭脂茉莉诗歌 |
文/胭脂茉莉
《如歌的行板》
落叶被流水载向远方
村庄 田野的不断后退中
你看见河堤上一个奔跑的少年
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在暮色覆盖一条河流的沉默里
你好像火山喷发后山谷中幸存的最后一粒种子
风一吹就能听到发芽的声音
根一扎进泥土就回到了人类出生的大地
那么温柔的 一开门就看见蝴蝶翩飞的菜园
一抬头就看见野鸭子嘎嘎叫着从天空飞过
而此刻河水正流过那些农舍的门前
恍惚间河里的芦花就白了头
哦 当你撑着那花瓣儿小船在河面上摇摆
是谁 唱着如歌的行板从暮色中走来
《春天》
每年你都会把春天比喻成一场爱情---
一场铺天盖地的爱情
在同一片天空下
城市里沉默了一个冬天的玉兰花开了
村庄也被金黄色的油菜花包围了
而你眺望的眼睛总是布满桃花
春风在你心的田野上轻轻走过
春雷欢快的马蹄打开了你关闭了一冬的窗户
你看到了春天正穿过南风起舞的麦地
穿过无人问津的荒野
穿过-----
它穿过高山河流时忍不住
亲吻了山谷里的小野花河里流浪的小鱼儿
......
哦
它更像是冥冥中的一个神如此公平的
携着幸福也携着忧伤
穿过城市也穿过村庄
穿过一个人的身体一个人的指尖
和她飘扬的黑发……
《在万顷麦浪起伏的乡间》
在万顷麦浪起伏的乡间
一幅画卷在眼前铺开----
风吹草低 头顶的蓝天白云
远处的青山 近处的河流
世界是这样的安静 一切似乎都没有了界限
只有那河水在潺潺的流淌
那些水 那些波光
让你又听到了心底的歌唱
像远古的天籁 如同爱情一样迂回缠绵
田野的尽头 农人们在麦浪间若隐若现
这些在大地上弯腰劳作的人们
生于此 最后又长眠于此
那散布在田野 路边的小野花
眨着星辰一样的眼睛
在悲喜中坚持着憧憬
坚持着对大地的爱
哦 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
会让你热泪盈眶
让你仰望苍穹 大声呼唤
在这万顷麦浪起伏的乡间
你感觉到那千百年来古老的歌谣
覆盖了你的周身和脚下的大地
一种永恒----
你将顺从并且承受----
直到黄昏来临
落日把画卷收起
《连那些细小的伤痕都是美的》
这么多的夜晚
你可以想象出来
湖水柔软
大朵的玫瑰还在花园里安静而热烈的开着
一个撑着伞的女子走在雨雾中
思索着流逝与永恒
足音轻轻
雨后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
老朋友一样凝望着你
而那些灯火都在渐次熄灭
最后变成一个人的夜晚接近一座岛屿
如墙角那件传世的瓷器
隐藏着前生的秘密
连那些细小的伤痕都是美的
《低语》
是的 那无法言说的——
那神秘的事物一直都在
在每一个即将消逝的黎明
都会听到那些陌生角落发出的熟悉的呼唤
就像夏日昆虫在草叶间的低语 就像
那些微醉的时光
夕阳下的村庄 老井 石磨
开满野花的小径 河堤上渐渐远去的少年
都在一幅中世纪的油画中
涂抹上一个人日益绵长的乡愁
那空寂的原野上 一群晚归的孩子
清脆的童音划破黄昏的静谧
而金色的夕阳 正驾着时光的马车
消失于地平线……
可那些草叶间的虫鸣
那些陌生角落发出的熟悉的呼唤
还有你近乎清瘦的白描 让一个人
如此轻易的靠近一棵树的骨头
使她一眼看清楚
我们那最初的生养之地 和
那些在晨雾中一一醒来的树木
《一只杯子》
谁能听懂一只杯子坠地的颤音
生命从哪里开始又从哪里结束
她从一粒种子里倾听冰消雪融
从一滴泪水中寻找希望
从破碎中发现新生
瞧
春天从没走远 但
谁来给那个走夜路的人一盏灯
《清明》
墓地里开了许多蓝色的小花
叫不出名字
人
就像一朵朵呼吸之花
等着一双未知的手来采摘
多相信“轮回”它确实存在啊
那么在时间的悬崖上
生既是死 ,死既是生
《万物生长》
五月将至 正午的阳光下
隔着缀满紫藤花的篱墙
她听到了万物生长的声音
植物们正在向着天空舒展 她屏住呼吸
试图留下草尖上将要跌落的露珠
不远处 老人们在树荫下休息
阳光穿过树叶 斑驳的光点深浅不一
这让你 忘记了他们的衰老
这世间的生命是如此的神秘
她听到万物在生长 在消逝
这样的时刻 她总是悄无声息的沉默
她害怕一开口那些枝头的春天就会凋谢
更多的时候 她都喜欢
把嗡嗡响的蜜蜂---
这些制造甜蜜的精灵 藏在灵魂的箱子里
任它们在箱子里起舞
偶尔 也有一两只飞出箱子的
也许就是现在你看到的
那只在花间飞舞的小蜜蜂 抑或是
停在篱墙上看着你的那只
哦 万物仍然在生长
春走了夏将至......
《八月暮》
每个季节都会有花开。
现在,我的城市
金银花和紫薇花开得最盛…
当我穿着白衬衫
从它们中间走过,
偶尔驻足发呆
我不知道美——
有没有从我身边一闪而过,
抑或,美就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