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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兰给巴赫曼的六首诗

(2014-03-26 10:15:46)
标签:

文化

教育

分类: 胭脂茉莉杂谈(部分)
     策兰给巴赫曼的六首诗

  

  “读吧,英格褒,读吧:给你,英格褒,给你——”

  ——策兰致巴赫曼

  

  “有时,我只是通过它们来生活和呼吸。”

  ——巴赫曼致策兰

 

    在埃及
  ——给英格褒
  
  你应对异乡女人的眼睛说:成为水!
  你应知道水里的事,在异乡人眼里寻找。
  你应从水里召唤她们:露特!诺埃米!米瑞安!
  你应装扮她们,当你和异乡人躺在一起。
  你应以异乡人的云发装扮她们。
  你应对露丝、米瑞安和诺埃米说话:
  看哪,我和她睡觉!
  你应以最美的东西装扮依偎着你的异乡女人。
  你应用露丝、米瑞安和诺埃米的悲哀来装扮她。
  你应对异乡人说:
  看哪,我和她们睡过觉!
  
  维也纳,1948523
  
  注:这是策兰在维也纳期间为巴赫曼的生日写的一首诗。诗题“在埃及”,喻示着犹太人的流亡。据《旧约》记载,犹太人曾在埃及为奴,后来在摩西的带领下出了埃及。诗中的三位女子,都是犹太女子的名字,其中露特为策兰早年在家乡泽诺维奇的女友,米瑞安为摩西的妹妹的名字。巴赫曼后来也曾以“米瑞安”为题写了首诗,其中有“触摸每一石像,并行奇迹/让石头也泪水长流”的诗句。
  
  花冠
  
  秋天从我手里吃它的叶子:我们是朋友。
  从坚果里我们剥出时间并教它行走:
  时间回到壳中。
  
  在镜中是礼拜日,
  在梦中被催眠,
  嘴说出真实。
  
  我的眼移落在我爱人的性上:
  我们互看,
  我们交换黑暗的词,
  我们互爱如罂粟与记忆,
  我们睡去像酒在螺壳里
  像海,在月亮血的光线中。
  
  我们在窗边拥抱,人们在街上望我们,
  是时候了他们知道!
  是石头答应开花的时候,
  是心脏跳动不安的时候。
  是时候了,它成为时间。
  
  是时候了。
  
  注:该诗原题“Crona”在拉丁文和意大利文中都为“花冠”,在意大利文中还有延长音符的意思。《花冠》深受巴赫曼的喜爱,她这样回复策兰:“我常常在想,《花冠》是你最美的诗,是对一个瞬间的完美再现,那里的一切都将成为大理石,直到永远。”“唉,是的,我爱你……我又闻到了那罂粟花,深深地,如此的深,你是如此奇妙地将它变化出来,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为纪念这种爱,策兰1952年在西德正式出版的诗集就叫《罂粟与记忆》。
  
  科隆,王宫街
  
  心的时间,梦者
  为午夜密码
  而站立。
  
  有人在寂静中低语,有人沉默,
  有人走着自己的路。
  流放与消失
  都曾经在家。
  
  你大教堂。
  
  你不可见的大教堂,
  你不曾被听到的河流,
  你深入在我们之内的钟。
  
  注:195710月中旬,策兰和巴赫曼在西德一次文学会上重逢,旧情重燃,当晚住在科隆王宫街一家旅馆,该街区为中世纪以来犹太人的居住地和受难地。策兰写出这首诗后寄给了巴赫曼,在后来的一封信里还这样说:“《科隆,王宫街》不是一首美丽的诗吗?……英格褒,通过你,通过你。如果你没有说过做梦者,它怎么会产生呢。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生存。”在后来的通信中,策兰还曾引用过“你深入在我们之内的钟”这一句诗,这已成为他们之间的一种“暗号”。
  
  翘起的嘴巴
  
  翘起的嘴巴,可以感觉:
  黑色的植物。
  
  (需要它,不找寻光,留下
  雪纱,留下
  你的猎物。
  
  两者都可以:
  触摸,禁止触摸。
  两者谈着爱之罪,
  两者都想存在与死亡。)
  
  叶片疤痕,嫩芽,密密睫毛。
  在眼睛尽头,陌生的日子。
  豆荚,真实而开放。
  
  嘴唇曾经知道。嘴唇知道。
  嘴唇沉默直到结束。
  
  注:这是策兰与巴赫曼恢复爱情关系后写下的一首诗。诗中谈到“爱之罪”,因为策兰后来有了妻子和孩子,巴赫曼为此也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
  
  白与轻
  
  镰刀形的沙丘,未曾数过。
  
  风影中,千重的你。
  你和那只
  赤裸着的胳膊,我伸向,
  那失去的。
  
  光柱,把我们吹打到一起。
  我们忍受着明亮、疼痛和名字。
  
  白色
  移动着我们,
  无需重量
  我们用来交换。
  白和轻:
  让它漂移。
  
  距离,月亮一样挨近,像我们。它们筑积。
  它们筑起礁石
  在漂流的断隙处,
  它们继续
  筑积:
  用光屑和溅成飞沫的波浪。
  
  那召唤礁石的漂移。
  它召唤
  而眉额贴近,
  这些我们为了镜子的缘故
  而借来的额壁。
  
  额壁。
  我们和它涌流在一起。
  向着额壁的岸。
  
  你睡着了吗?
  
  睡吧。
  
  海洋的石磨转动,
  冰光和那未听到的,
  在我们的眼中。
  
  注:这是策兰与巴赫曼恢复爱情关系后最早写下的一批诗之一。诗中的“风影”出自海德格尔。海德格尔认为苏格拉底不可超越,后来的哲学都不过是他留下的风的影子。策兰和巴赫曼都很熟悉海德格尔的哲学及其隐喻。
  
  日复一日
  
  你这焚烧的风。寂静
  曾飞在我们前头,第二次
  实在的生命。
  
  我胜了,我失败了,我们相信过
  昏暗的奇迹,那枝条,
  在天空疾书,负载着我们,在月球轨道上
  茂盛,留下白色痕迹,一个明日
  跳入昨日,我们拿来,
  丢失了那盏烛光,我把一切
  扔进无人的手掌。
  
  注:此诗写于195712月,在这之前,策兰到西德朗诵诗歌,并在慕尼黑与巴赫曼相会。在这之前他写信告诉巴赫曼他将在11月底去慕尼黑:“回到跳跃之处”。该诗的最后几行初稿为:“……一个明日/升上昨日,我们拿来,/那盏烛光,我哭泣/在你的手掌。”在1959年出版的诗集《语言栅栏》里,策兰把这最后几行改为:“……一个明日/跳入昨日,我们拿来,/丢失了那盏烛光,我把一切/扔进无人的手掌。”在命运的跳跃中,丢失了那盏烛光,手掌也成了“无人的手掌”,这说明策兰已意识到他只能生活在一种致命的“缺席”里。他在1963年出版的诗集干脆就叫《无人玫瑰》。
  
  (王家新  芮虎译,2013年修订稿)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王家新 芮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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