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件茶壶的修复看工艺品与艺术品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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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艺品与艺术品的差别,以前的认识还比较模糊。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一位中国文化传承人修复的普通工艺品茶壶,才对工艺品与艺术品的差别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我要讲的故事,也许用几幅简单拍摄的图片就能说明白。但,由于我对创造艺术品的工匠技艺的喜爱,也是对中国文化传承下来的宝贵财富的惊奇,故将各个角度所拍的图片都分享出来。
之所以要把一付简单的茶壶拿出来拍摄与分享,完全是因为我的一次失误而发生的故事,它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一件工艺品,什么是一件艺术品。也让我认识到了什么才是缺憾的美!
故事的主角就是这个茶壶。它和另外四个茶杯一起构成一套茶具,是1989年介绍人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
不幸的是,在2019年的一天收拾家务时,我一失手将它碰到了地上,茶壶盖上的小帽头沿着箭头所指的脖颈处被摔断了。
而且,在茶壶盖的边缘箭头所的位置也摔掉了一块一公分半多的碎块。
红箭头所指的茶壶盖内侧中心,原装茶壶是无缺损的一个的白色瓷体。
红实箭头所指的位置,原装茶壶是无缺损的全黑色帽顶。红虚线简头所指的位置就是让我失手给摔断的断口线位置。
茶壶的底部有“中国锦州”字样。我对陶瓷没有研究,不懂它的品种、品相与工艺,只知道从古至今中国的陶瓷无论是工艺品还是艺术品都以景德镇的为最优。像这种北方出产的陶瓷作品大概只能算做是供日常使用的工艺品或生活用品而已。
完成茶壶盖帽修复的是一位在沈阳市四十中学就职的一位老师,一位中华文化传承人。他应该是在盖帽的中心钻了一个细细的通孔,用类似铆接的方式将盖帽与盖身固定在一起。黄箭头所指处的铆接处有三层颜色:最外一圈是土黄色的大扣圈,它是用来最终起固定作用的;最里面是粉色的圆心,应该是一个像销钉一样的物件;中间的我理解是白色的粘接层,我分析它应该是将销钉件与大扣圈粘接在一起的胶类物质。

黄色箭头所指处是断口处摔掉了瓷的位置,在修复后因原瓷缺损而留下了一小段白茬。

这套茶具原有四个茶杯,现在只剩下两个。茶壶盖帽也是摔断后修复好的。看到它们,我常会想起那断臂的维纳斯。
在修复后,每次我再看到它们,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手去沏一壶茶喝,而是忍不住把盖子拿下来仔细地、里里外外地端详那修复的盖帽和断口。
那将盖帽与茶壶盖身固定在一起的帽顶,更是让我每次都反反复复地看个够。
红箭头所指处是销钉物件是头部,它比销钉杆直径略粗,用以固定茶壶盖和盖帽。
从侧面看修复好的茶壶盖,黄实箭头所指为土黄色的大扣圈、粉色的销钉芯和中间白色的粘接层;黄虚线为修复好的细细的对合线。
修复茶壶的是一位中国文化传承人,当我的内挂拿着摔断的茶壶盖找到他时,他表现出一种平淡而自信的口吻:“这个能修,等我忙过了手头的急活,找个工具就可以把它修好。”
我知道,那是一种很严谨而精细的手艺,即使他那样的文化传承人,也得要仔仔细细地做、认认真真地工,才能完成此项工作。稍有闪失,必将前功尽弃。而且,这套产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北方工艺品(日常生活用的普通茶具),它的价值我想远不及修复它的料、工费吧。
俗话说“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没有专业工具、材料,没有火候足够的手艺,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加工时足够的仔细,是修不好这个看似简单的物件的。
看一看这帽顶,想一想就知道修它有多难了,那么细的瓷器小孔,十个我也不敢钻它。
再仔细瞅瞅这个修复后的样子,那个小孔应该比销钉头还细吧。销钉头直径能有3毫米,钻孔直径(前面所说的帽顶粉圈直径)也就1.5毫米。您说难不难?
然而,它们已经完成了从工艺品到艺术品的蜕变。与其说是请中华文化传承人修复了这个普普通通的茶壶盖,倒不如说我们借着修复这件“纪念品”的名义亲眼见识了中华传统文化传承人和他所传承的艺术,并且获得了一件真正的艺术品。它们中所包含的中华文化应该像修复它们的人所拥有的技艺与精神一样,很好地被传承下去。
(后注:为不打扰文化传承人,也考虑工艺的保密需要。本瓷器的修复工艺分析全为作者自行解析所作,非传承人所述。如有错误与不当之处,全系作者之责任,与传承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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