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姑娘们的笑声望去,长长的珍珠码头,有如一条飘动的彩带。披红挂绿的姑娘们正在忙碌着。小伙子们用船把一笼笼珠贝运到码头上来。码头上堆起一座座珠贝的“小山”。姑娘们忙着开珠,笑声夹着珍珠落盘的清脆声,汇成一曲动人悦耳的丰收之歌。望着姑娘们的一张张笑脸,我禁不住又想起那个故事里的珍珠姑娘来。是的她们脖子上挂着的一串串珍珠项链以及她们身旁的颗颗晶莹洁白的珍珠,不正是当年珍珠姑娘用生命换来的结晶吗?
我轻轻地从盘里捡起一颗珍珠,托在手心上问场长“今年可收获多少珍珠?”
“今年共插核放养170多万只珠贝,可望收获150多公斤珍珠。”
150多公斤珍珠,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兴奋的数字啊!然而,170多万只球贝,从育苗、插核、放养到收珠,得经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一千多个漫长的日日夜夜,又需要付出多少艰辛的劳动啊!这一年初春,正是珍珠插核时节,我第一次访问珍珠场。插核大厅里并排长长地坐着两行正在聚精会神插核的姑娘。她们是那样精心、细致,又是那样地专心致志,大厅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轻轻地在大厅里穿行,想物色一个访问的对象,然而,她们一个个是那样专
注,是那样聚神,没有一人抬头,更没有人看我一眼,好像大厅里并没有存在我这个来访者似的。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位着红色衣服的姑娘身旁,轻轻地问
“你一天能插多少核?”
不知道是因为没空回答,还是过于专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抑或是埋怨我不该在这紧张工作的时候不知趣地来打扰她?她一声不哼只见她依然故我,双眼盯着插核架上那只珠贝刚刚张开的一条小小的隙缝,小心地却又熟练地把一颗珠核“插”进珠贝的核位里。当她重新拿起一只珠贝放在插核架里,才轻声地对我说:
“我们每天至少要完成500只珠贝插核。”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更带着几分淡淡的愁意与压力。她没有抬头望我,仍然继续着她的工作。然而,她那轻轻地一声回答,已经使我满足了,足以使我感动了。她那种对工作对事业一丝不荀的态度确实使我对她产生几分敬意!
是的,170多万只珠贝有待插核放养。时间对她们来说是多么宝贵啊!她似乎有点不愿给我有更多的提问,只是出于礼貌的回答里,我知道这不是访问她们的时候,匆匆选了一个角度,为她拍了几张相,便悄悄地走出了插核大厅。在大厅外漫步,我不禁沉思起来。每人一天要完成500只珠贝的人工插核任务,一坐就是10多个小时,插核,这又是一项多么艰巨的脑力、眼力、体力、技术高度结合的劳动啊!插上10天半月,眼睛痛了,腰酸了,手也累了。然而,她们一干就是一个多月!珍珠是美丽的,但是,培育一颗珍珠,需要付出多少辛劳啊!听说在同年8月,台风袭击珠场,职工们为了赶在台风到来之前抢救40万只珠贝日夜奋战在大海里。在齐胸的海水里,姑娘们一泡就是10多个小时。
手指泡皱了,脚腿泡肿了,腰也泡酸了。可是,她们硬是把这40万只珠贝抢救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尊敬的小姐们,当你戴上一条闪闪发亮的珍珠项链的时候,当你以拥有一条珍珠项链而引以为自豪的时候,你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体会到这一点?
我在采珠姑娘中间穿行,企图找到那天我为她拍照的插核姑娘。一个姑娘带着一种十分俏皮的语气打趣问我
: 先生,你想找哪个姑娘呀?
“我想找那个我曾为她拍过照片的插核姑娘。”
“我们这里会插核的姑娘有一百个,我们每个人记者都拍过照,你想找哪个呢?”
啊,就像《五朵金花》里那个找矿金花回答的一样一我们社里有一百个金花。我到那里去找她呢?
“你有她的照片吗?”另一个姑娘问。
“没有,照片我已寄到场部转给她了。
“那你就睁大眼晴,一个个瞄、一个个认吧!”
俏皮姑娘说完,伸了伸舌头,向我扮了个鬼脸,惹得姑娘们阵阵哈哈大笑,笑得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是的,我还需要找谁?眼前的一个个姑娘,哪一个不是珍珠姑娘啊?哪一张笑脸不是那样美丽可爱?哪一双勤劳智慧的手不令人产生羡慕和敬意?!
听着姑娘的阵阵笑声,望着姑娘们的一张张笑脸,我读出了她们对丰收的喜悦,更读出了她们对辛勤劳动的自豪!
阳光下,一颗颗珍珠闪闪发亮:阳光下,姑娘们的险上挂着颗颗晶莹的汗珠。珍珠,美丽得像姑娘们的一张张笑脸;姑娘们笑脸上的汗珠,美丽得像一颗颗晶莹、洁白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