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祭奠祖父【原创：红袖添香情依旧】
(2024-04-14 09:5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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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文化文学 |
分类： 精美散文 |
祭奠祖父
原创：红袖
极易感伤的我，早该为我一向景仰的祖父写篇缅文，可总是恐惧触了心底那根最最哀惋的琴弦，所以至今方动笔，想来实在对不起我那已与祖母共化一丘的九泉之下的祖父！
记得那夜，寒风大作，冰雪纷扬，它们交织成一曲自然悲怆的挽歌，猛烈地撞击着窗棂与我的心弦。当时的我沉痛到了极点，无助而又无奈地蜷缩在沙发上木然地思想着电话的那头传来的噩耗，重演着两年前祖母去世时的悲惨幕幕……我的心头在反复地慨然：祖父走了，随祖母去了，于这个年末岁首之际，于这个风雪大作的凄恻夜晚，他永远地离开了红尘，离开了我们……从此我再亦不能见到我的祖父了……念起这些本来抑止在眼眶里的泪水不禁顺着我苍白的面颊簌簌滑落下来……
祖父病危期间，身为一个公务永远缠身的异乡游子，我只匆匆地回家探望了一次，那会儿在我一向崇拜的眼中永远魁梧、永远风度、永远笔挺的祖父已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当时我满含着热泪与心酸坐在祖父的病榻前，本来忌讳与惧看死亡的我彼时彼刻却揉搓着祖父已然嶙峋的双脚，当时的我清醒地意识到彼时彼刻我是在面对着现实转身后我生命途中的又一次无助地永诀、又一次失去亲人地永痛……那日我无奈而忐忑地匆匆回返，宛若未赶上为祖母送终一般我依然未赶上为我的祖父送终……至今想来它已构成了我人生中的又一大永不可补的空憾。
祖母去世的那年春节后还家，我脚步姗姗地怅惘在祖父祖母生活过的以往时时散发着温馨的小屋，然自祖母走后屋子就已然缺乏了几许生气与温馨，我每每看到祖父年迈孤伶的神情都会情不自禁地独自伤心地偷拭泪水，如今我的祖父也若一缕轻风随着祖母的脚步永远地复归了自然，我的心中又怎不生出忧伤与感慨无限！望着物是人空的小屋，又怎不慨叹与亘古的宇宙相比个体人生的短暂如流星，再辉煌耀眼的一生到最终都逃脱不了一抔黄土掩那千古的命运。祖父去时八旬有六，以杜甫的“人生七十古来稀”来概量可算是高寿，尽管如此，可每每念起祖父生前的的点点滴滴仍会泪眼蒙蒙……
我的祖父一米八左右的个头，笔直的身材，绅士儒雅的风度，一向矍铄精神的风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时刻放射出智慧而理性的光芒……
印象中的祖父酷爱诗文，至今我手中收藏的一本《唐诗三百首》与一本《毛泽东诗词诠释》还是祖父当年割爱送与我的，我自小很幸运地爱上诗书，与祖父对我特殊的栽培分不开。记得在我幼小的日子里，祖父因在外地工作不常回家，大概是一月才能回家一次，然我与他并不陌然，因我的祖父是那般地和蔼慈祥，那般地可敬可亲！待我上了初中到了渐次懂事的年龄，祖父才依法定年龄退休家中与祖母一道颐养天年。自那时起祖父便经常关照我的学习，尤其喜看我当年幼稚的习作，每每看完后他都像一位严师一般总会对我的文章提出他自己的一番见解与冀望，我自幼至今的写作激情与祖父的谆谆教诲以及鼓励有极大的关联。每每看到镶嵌在镜框里的祖父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褂灰袍拍摄的照片时,我的脑海便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旧式黑白电影里以及诗书上见过的反映二、三十年代莘莘学子的翩翩俊秀！我一直为有这般的外表与内涵的祖父而骄傲而自豪，无论是现实中的祖父还是照片上的祖父，都让我崇拜的五体投地。
据说祖父年轻时也曾有过经商的经历，一直到他生命的最终人们都称祖父是一位很内行的喜爱珍藏与鉴赏古玩的专家。
记忆中祖父有一个不大不小谁人都不可轻探的木箱，木箱里收藏着多次逃过劫难而幸存的人们所谓的宝贝，然有一次就在我大学二年假休家中的时候，祖父却名副其实的数着家珍悄悄而神秘地将它们拿了出来，当时呈现在我眼前的有那多年珍藏的玉石、翡翠、玛瑙、钻戒……；一幅据说是岳飞亲书的《满江红》；还有几幅其它我并不怎么懂的字画，他将为数不多的它们摆放在我的面前，要我观赏，彼时彼刻，我自祖父的讲解与熠熠的眼眸中分明地看出我的祖父在意的不是它们的经济价值，而尤其看重的是它们的收藏、美学与文化价值！那时我真想自祖父的手中要过那幅“怒发冲冠”、气吞山河的《满江红》，可每每看到祖父对它们那溢满深情的样子，我又怎好再夺祖父之所爱呢？祖父去世了，我的父亲与他的姊妹加到一起一共六位第一法定继承人，父亲身为大哥向来高风亮节，表率自律，我想祖父的那些宝贝尤其是那幅岳飞地亲笔，定然不会落到父亲这个大哥的手中，如今我也没有资格更不好开口过问此事！凭我的性格以后亦永远不会主动的问及此事……我想无论它们分散到了哪里，命运如何，就让那些宝贝的影子伴着祖父儒雅慈祥的面庞永远地收藏在我或许他人一生都不可得的温暖的记忆深处吧，因它佐证着祖父当年对我极大的信任以及我与祖父灵犀的忘年相通。
…… ……
如今正值一年伊始的初春时节，离那清明祭扫尚有一段时日，待到雨纷行人断魂时，我定然会再次抽出时间去那青山绿水环抱、松柏千古掩映、弱柳举袂蹁跹的满眼萋萋的墓旁，烧送几沓阴间受用的纸钱……好令我的祖父祖母在那个幽冥的世界里心安生活，《牵手》依然富庶、美满而舒适的光景……
红袖2004.2.3上午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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