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清明小长假

4月3日(星期天)
从今天起,放假三天。早上起来,我与老胡各开各车分道扬镳,他回黄梅去,我到武汉看儿子,然后下午晚点或第二天我一个人回M城老家。这是我们商量好的。
儿子这个小假不想回来,我没有坚持。要是放在往年,我是希望他克服一切困难回来的,一家三口都要一起去M城烧纸,风雨无阻。今年因为疫情管控,加之我个人的小心思,我想独自前往。
上午十多钟就到了武汉,儿子还睡着没醒。
精心准备了午餐,把家里卫生打扫一遍,洗衣机不停工作,把能洗的都洗了,楼上阳台跑了四五趟,都晒满了。
中午小眯了一会儿。儿子打开一个大的快递,拼装一把电脑椅。我起来的时候正好帮他一起拧螺丝。看到他专注地完成一件事耐心而温和的样子,我很欣慰。
等家里全部收拾妥当,快六点钟了,看见外面的天还大亮着,我决定赶去M城。查查百度导航,两个小时路程,应该八点左右能够到达。
儿子摘下耳机,送我到电梯口。
“下次你来我请你吃蟹脚面”。
“什么蟹脚面,好吃不?”
“吃就知道了”。
电梯来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送走。我理解他说“蟹脚面”大约是为了化解等电梯时的无话可说。
我到了地库,发现他什么时候发的红包,点开一看,“给外公买鞭炮的”。这事,我在中午餐桌上提过一嘴,他没有接话,但还是听了的。
4月4日(星期一)
昨晚八点到了麻城,因为高速口盘查,快九点才到达闺蜜家。暮色苍茫,到黑漆漆,走一条陌生的高速,越过一辆辆厢式加长货车,还是挺紧张的,全程都很谨慎小心。吃过饭,洗过澡,跟闺蜜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昨晚急着赶回,是为了今天的时间从容一些。
侄女一家这次也没回来。上午就哥哥、嫂子和我三个人去。新修的106国道回老家,一路都很新鲜。哥哥虽也在外面,但他对家乡的变化了如指掌,说起来头头是道。我倒是一回到老家,就会“近乡情怯”,心情特别压抑,常常心事重重的样子。
昨天说到小心思,我的小心思就是不赶时间,好好地扫一次墓。有老胡和儿子在一起,不断地催促走走走,总是不能随心。
父母亲和爷爷奶奶在老家祖坟,外婆和外公在另一处四五里地,二哥在县城公墓。清明祭扫,在不太相干的人看来,就是一个仪式而已。相干的人,心里会五味杂陈,封存的遗憾、愧疚、心痛一齐涌上来,默默地告知、殷殷地嘱托,好像里面的人真的听得见一样。
有两次纸钱还没有烧完,老胡同志就在放鞭炮,我气得用眼睛狠狠地剜他。
总是哥哥和我伫立在父母亲墓前久久不愿走,其他人早就等在车里了。
我们计划上午到老家祖坟和外婆处,下午到三十公里外的白果镇伯父处,回县城再到陵园二哥处。
我们把父母墓地的杂草树根细细清理了,把拜台上的枯叶清扫得干干净净。墓地二三十平米见方,左右方是两棵柏树,长势很好。正前方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湖,一年四季碧水映照。湖对岸是大片油菜花地,每到这个季节,金黄金黄的十分亮眼。墓地右前方是湖岸的两棵大树,盘根错节相互依傍,是为一景。墓地右方几百米处是高速公路,常有呼啸来去的车,想来父母亲应是不寂寞。
外婆的墓地四周一片空旷,周围以前是稻田和菜地,现在别人承包种草皮,平平坦坦翠绿翠绿。外婆住在这里,让人安心。
上午顺顺利利地完成了,下午出了状况。
去白果镇伯父墓地的路上,因为石材开发的原因,路面均被大车压坏,一路坑坑洼洼,我的车子底盘低,被路基“刮”了好几次,“啌”的一声,让人心疼不已。我还担心会不会整得漏油漏水,到时上高速安不安全呢。
到这里扫墓是哥哥的执念,每年他一个人来,今年时间方便,我与他一起来。伯父因为成分问题,一生没结婚,没有后人。墓前冷冷清清,这是哥哥不能忍受的,他几乎每年都会费尽辛苦来一趟。
伯父的墓地周围,是一垄一垄的梯田,田里漫山遍野的芭茅草,难以找到能烧纸钱的地方。嫂子一边叫着不要烧纸,点几根香在手里烧完就行,哥哥就是不听,觉得程序少了不行,仍然点了一些纸钱在他认为安全的空旷地。哪知风向突变,一下子掠过成片芭茅草,干柴遇烈火,一时间噼噼叭叭,火光冲天!
嫂子生气又惊慌,哥哥还在不死心地打火,我把他拉回来。我们蹲在上风头看着火势一圈圈蔓延,尴尬又焦急。因为打火,我们手上脸上黢黑。旁边来了扫墓的一家人在观望。我打了电话报火警,一会儿,村里值班的灭火队来了,五六个人带着工具、喷雾器,骑摩托车来的。他们在远处打隔离带,把火控制在一定区域内。
四十多分钟的样子,芭茅草一直烧到了乡村水泥路才减弱。田野都是撂荒地,还好没有什么经济作物损坏。虽然没有罚款,没受到处罚,但是是特别危险的,古话有说,“水火无情”。
我们顾不上吃午饭,都不觉得饿。回来的路上,嫂子一路声讨、埋怨、责备哥哥,哥哥还死犟嘴硬呢。我打免提电话把这一“特大新闻”告诉老胡,哈哈,专业人士老胡把我们大家一起狠狠地骂了一顿。
下午回到县城后,我和哥哥买了花篮,去陵园看二哥。
4月5日(星期一)
昨天特别累,换下来的衣服都没洗,一觉睡到七点。八点多出发回黄州,不到十点就到家了。在家里又是一通大洗。
上午老胡也从黄梅回来了,带来好多婆婆种的青菜。他在老家山上才种下的树,这次清明也遭了火。“没办法,折了怕有几千块,补苗季节也过了”,他不无惋惜地说。
好好地吃了一顿中午饭,睡了一个悠长的午觉,累的感觉散去,人又满血复活了。晚饭过后,与老胡一起去遗爱湖散步,又仔细问了一些回去两边的细节,慢慢踱回。这个清明小长假就这样结束了。
父母墓前的两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