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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的《丑石》为何美到极处

(2013-08-10 10:26:07)
标签:

姜卫华

历史

人文

文化

分类: 文学漫谈

贾平凹的《丑石》为何美到极处

 

姜卫华/

 

 

人们对现实生活中的各种事物看法不同,自然评价不一。反映在创作上,就形成抑与扬。

“抑”就是抑制、压下;“扬”就是褒奖、抬高。古人作文讲究“抑扬当相发”,就是说,文章要有“抑”有“扬”,相互生发、富于变化。

人们对于客观事物的认识,总不是一下子就那么清楚,总要有一个由表及里、由外到内的过程。这个过程往往是曲折的。常常有这种情况,好的东西开始人们并不以为好,坏的东西表面上可能给人以不错的印象,待到真相大白时,才发现与最初的认识相去甚远,甚至起先的认识完全是错误的。文学创作应该尊重人们认识事物的这一规律。

抑和扬的辩证艺术在文章中较为常见的是“欲扬先抑”法。如贾平凹的《丑石》中的那块丑石,写了它的许多“丑”处:“黑黝黝地卧在那里。牛似的摸样”;用来垒墙,“若于它极不规则”,压铺台阶“也没有看上它”;想用来洗磨,“嫌它石质太细”;它既“不象汉白玉那样的细腻,可以凿下刻字雕花,也不象大青石那样光滑,可以供来浣纱捶布”;树荫也不愿来“庇覆它,花儿也不再在它身边生长”;丑石满身的“绿苔”、“黑斑”,还时常磕破孩子们的膝盖,人们都讨厌它,咒骂它是丑石,“它真是丑的不能再丑的丑石了”。数落之后,作者又写到天文学家看到丑石,“眼光立即就拉直了”,原来这丑的不能再丑了的丑石,竟然十一块极有价值的陨石,它原来在天上补过天,在天上发过热,闪过光,我们的先祖或许仰望过它,它给了他们光明、憧憬,原来它是一块以丑为美的宝贝。作者通篇采取先抑后扬的方法,在读者心中激起一连串的感情波澜:由嫌弃转向惊奇,进而转向赞美,最后转向深思,这对读者认识文章“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的主旨,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作者先极言其外表之丑,是“抑”,这正是为了更有力地“扬”,为了突出其内在之美。

也有采用“先扬后抑”法的。如朱自清的散文《白种人——上帝的骄子》中,先写“我”对“小西洋人”的喜爱,有意识地渲染“小西洋人”,“露着长圆的小脸”、“白中透红的面颊,眼睛上有着金黄的长睫毛,显出和平与秀美”。接着又有意写出“我”平素爱孩子的癖好……。在从各个角度写出“小西洋人”的美之后,将笔锋猛的一转,去写“小西洋人”的“粗俗”和“凶恶”。这样先扬后抑,使文章奇峰突起、顿生波澜,前后形成鲜明对比,产生引人入胜的境地。

“抑”和“扬”是相反相成的,前边的抑是手段,后面的扬是目的,是本意。压得低,才能抬得起。捧得高,才会摔的重。需要注意的是前后抑扬的内容要有本质上的联系,并要符合生活的逻辑以及人们对事物变化的认识规律。这样“抑”与“扬”才显得真实可信、生动鲜明,以达到抑扬顿挫,韵味无穷的艺术效果。(姜卫华)

 

 

 

附:《丑石》 原文

作者:贾平凹 

我常常遗憾我家门前的那块丑石呢:它黑黝黝地卧在那里,牛似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谁也不去理会它。只是麦收时节,门前摊了麦子,奶奶总是要说:这块丑石,多碍地面哟,多时把它搬走吧。

  于是,伯父家盖房,想以它垒山墙,但苦于它极不规则,没棱角儿,也没平面儿;用錾破开吧,又懒得花那么大气力,因为河滩并不甚远,随便去掮一块回来,哪一块也比它强。房盖起来,压铺台阶,伯父也没有看上它。有一年,来了一个石匠,为我家洗一台石磨,奶奶又说:用这块丑石吧,省得从远处搬动。石匠看了看,摇着头,嫌它石质太细,不太采用。

  它不像汉白玉那样的细腻,可以凿下刻字雕花,也不像大青石那样的光滑,可以供来浣纱捶布;它静静地卧在那里,院边的槐荫没有庇覆它,花儿也不再在它身边生长。荒草便繁衍出来,枝蔓上下,慢慢地,竟锈上了绿苔、黑斑。我们这些做孩子的,也讨厌起它来,曾合伙要搬走它,但力气又不足;虽时时咒骂它,嫌弃它,也无可奈何,只好任它留在那里去了。

  稍稍能安慰我们的,是在那石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凹儿,雨天就盛满了水。常常雨过三天了,地上已经干燥,那石凹里水儿还有,鸡儿便去那里渴饮。每每到了十五的夜晚,我们盼着满月出来,就爬到其上,翘望天边;奶奶总是要骂的,害怕我们摔下来。果然那一次就摔了下来,磕破了我的膝盖呢。

  人都骂它是丑石,它真是丑得不能再丑的丑石了。

  终有一日,村子里来了一个天文学家。他在我家门前路过,突然发现了这块石头,眼光立即就拉直了。他再没有走去,就住了下来;以后又来了好些人,说这是一块陨石,从天上落下来已经有二三百年了,是一件了不起的东西。不久便来了车,小心翼翼地将它运走了。

  这使我们都很惊奇!这又怪又丑的石头,原来是天上的呢!它补过天,在天上发过热,闪过光,我们的先祖或许仰望过它,它给了他们光明,向往,憧憬;而它落下来了,在污土里,荒草里,一躺就是几百年了?!

  奶奶说:“真看不出!它那么不一般,却怎么连墙也垒不成,台阶也垒不成呢?”

  “它是太丑了。”天文学家说。

  “真的,是太丑了。”

  “可这正是它的美!”天文学家说,“它是以丑为美的。”

  “以丑为美?”

  “是的,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正因为它不是一般的顽石,当然不能去做墙,做台阶,不能去雕刻,捶布。它不是做这些玩意儿的,所以常常就遭到一般世俗的讥讽。”

  奶奶脸红了,我也脸红了。

  我感到自己的可耻,也感到了丑石的伟大;我甚至怨恨它这么多年竟会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而我又立即深深地感到它那种不屈于误解的寂寞的生存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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