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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多冬天到挪威追寻极光的人不同,在挪威的夏天,另一种由于极地特征带来的自然奇景——午夜太阳,同样也拥有着许多的Fans为之疯狂。当时间跨过零点,在昼夜更替的微妙时刻,如果有一轮红日相随,对许多来说,都意味着幸运的开始。于是,许多人在欣赏午夜太阳的同时忙着祈祷,忙着示爱,忙着将内心所有的期待与午夜太阳分享。
我算不上是午夜太阳的粉丝,然而既然来到了这里,既然有机会见证午夜太阳的奇迹,自然是不会错过了。事实上,在Eggum所停留的几个小时当中,我不知不觉地已经被这股神秘的力量所吸引。尽管天际之处的云层已经变成了浓浓的墨汁,尽管此时的海边已经没有了停留的自驾车,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再次回到了这里,独自一个人与碉堡相伴。
晚上十一点多了,此时的碉堡和周边的大海都已经模糊起来,隐藏在薄薄的雾气之中。最后的一缕光线也即将退回到云层里,我一个人沿着碉堡边的海岸线安静地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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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地云层还在不停地扩张着,很快天空就被划分成了界线分明的两块。一块是淡蓝色的天空,而另一块则是黑乎乎的云。阳光终于没有抵抗住云层的侵蚀,消散在了云层背后,只有边缘地带还露出一丝黄中透红的影子。到了零点的时候,就连这样的一丝光线也没有了,整个天空都出现了深深的蓝。原先整齐划一的分界线也被打乱了,云层开始散开,一块一块地布满了天空。
没有了光线,整个碉堡和山坡也都陷入了昏暗之中。周围的声音也丰富了起来,除了海水击打礁石的拍击声,就是风吹草地的沙沙声,还有各种各样小虫的鸣叫声。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这些声音中,时不时还传来一些海鸟和动物的声音。毕竟人生地不熟,这样的夜晚,独自一人在山顶,我想还是安全一些坐到车里去比较好。
碉堡下的停车场虽然位置很好,吹不到什么海风,但是由于处在低洼地带,视野不够宽阔,万一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于是,我开车回到了坡顶,选择了一处视野十分开阔的地方,并且将车头对着下山的方向,随时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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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以后,天边开始亮了起来。但是厚厚的云层仍然漫布了整个天空,只露出了两个大大的窟窿。此时,一道光亮从远处的山村里传了过来,而且是直奔山顶而来。我在车里紧张地盯着上山的路,看着光亮一点点地接近。到了近前,我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骑车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一个小伙子,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跟我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奔向了碉堡下的活动中心。
守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看到有人来了,我变得好激动。立刻决定调头回去,好找小伙子聊聊。到了活动中心,看到小伙子正在从摩托车后面的储物箱往外拿东西,我过去一看,原来都是些洗手液,卷纸等东西。小伙子看我过来,很腼腆地告诉我,他是来给活动中心的洗手间更换物品的。到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个碉堡的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非常干净的地方,24小时热水供应,卫生用具齐全。小伙子告诉我,如果我愿意,可以打点热水洗个热水澡。
天哪,果然是高福利国家。你能想像在这个一个荒凉的地方有着这样好的设施吗?
跟小伙子聊了一会儿,他就下山了,顺便还告诉我今天有可能会看不到午夜太阳,这天气太糟糕了。不过,他仍然祝愿我能欣赏到奇迹。等他走后,我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洗漱用品洗了个热水澡。那山顶上海风侵袭的冰冷感彻底地消退了,转而一股温暖的幸福感逐渐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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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的幸福感并没有坚持了多久。当一切再一次恢复平静的时候,耳朵里再一次响起了海浪声、虫鸣声和动物的叫唤声。重新把车开到了那个视野开阔的至高点,而此时的天空蓝的有点吓人。一张酷似魔鬼的脸出现在了左前方,怒发冲冠,瞪着身下的海面。我开始有点紧张起来,原本有点困意的感觉一下子全部消散。我打开了收音机,想让音乐冲淡一点此时的担忧。
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太阳还是没有能够冲破厚厚的云层,只不过,原来的深蓝渐渐地向浅蓝过渡。我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渐渐地迷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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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耳边出现了一种吱吱吱吱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响。慢慢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引擎盖上趴了两只黑乎乎的东西。等到看清楚了,才发现是两只有点像果子狸般的尖嘴小动物,个人不算太大,乍一看像是小狐狸,又跟印象中的不大匹配。刚想端起相机拍下来,就惊动了它们。它们回头看了我一眼,一下子跳到车下跑走了。而且,更夸张的是车轮底下居然还有三四只,都被跳下来的惊着了,纷纷逃了开来。
看到这样的景象,确实吓了一跳。为了保险起见,我发动了车子的引擎,想看看车轮底下还有没有这样的小动物。虽然个人不大,谁知道会不会有攻击性呢?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我才想起来看看天空。可是最没有想到的是我又看到了一张魔鬼的脸,尤其是那一只邪恶的眼睛和半咧着嘴巴。真是奇妙的一夜!最想看的午夜太阳到现在都没有影子,但这魔鬼的影子倒是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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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当时钟指向凌晨四点的时候,天开始亮了。乌云渐渐地散去,但是速度奇慢。云层变薄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红线,天空呈现出了渐变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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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色温的提高,天空中的红色越来越多,而色彩也渐涠由蓝色像紫色过渡。于是,这一刻的天空像极了一个调色板,红的,黄的,紫的,蓝的,黑的,白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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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后来,天空中的色彩越丰富。清晨五点的时候,乌云基本上已经消散,然而就是那么一小撮黑色居然恰恰挡住了升起的太阳。于是,所有的霞光都从乌云中升起,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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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碉堡已经渐渐地露出了身影,在霞光之下越发显得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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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山坡上已经不再那么令人紧张了。周围的一切也都在慢慢地清晰。我下了车,开始转悠。从碉堡下的海滩向上往去,那突出来的一块显得非常的肃穆,有点长城守卫关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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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午夜太阳的真谛。然而,沐浴在五彩的霞光里,一个人的守候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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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在碉堡边的守候可能看不到日出了,我决定转移。一路霞光,一路晨雾,一路风景,一路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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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上,漆黑的礁石与映成了五彩色的海水交错在一起,像是一幅油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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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Eggum村的时候,山村还被笼罩在薄雾里,白色的凝练挂在山腰上。车子经过的时候,车轮磨地的沙沙声带走了村里的宁静,惊起了不少草丛中休息的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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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个山脚,终于避开了乌云的干扰,一轮红日开始跃跃欲出。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云彩和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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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个角度,景色就更清晰了。渔船靠泊在海边围出来的港湾里,避免了风浪的直接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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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开车一路停,好像哪个位置都想留一张照片作为纪念。相机里的包容量真的太少了,只有眼睛看到的才是真实的,才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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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能出太阳的地方只有半边天都不到,其他的地方还是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中。想到罗弗敦变幻莫测的天气,我加快了步伐。想着要尽可能地留下难得一见的罗弗敦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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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艘废弃的小艇簇拥在一起,像极了两个恋人在海边依偎着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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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穿过滩涂的视线延伸到了远处的山头,红日完全地跳出了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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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般的景色,梦幻般的光线,我不由地痴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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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民的小木屋在清晨的光线里泛着幽幽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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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太阳的云层此时再也无力抗拒金色的光芒,于是,海天一色之中,遍散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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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偎在车边上,与红日同在,全身上下仿佛被净化了般的纯净,唯有希望此情此景停留的更久一些,让我的记忆更深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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