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病魔把我打入白色殿堂。白色墙壁、白色床单,白色身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医生查房询问,护士来测体温、量血压,挂水、发药,没完没了……每天挂水四、五个小时,真的是度日如年。
我刚住进来时,吃的少睡的多,没有力气说话,感到哪都疼……悲观情绪左右大脑,病成这样子,还能活多久?
有时候反思自己: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
到了第三天,我精神好点,想吃馄饨,才有点食欲。
到了第四天,我才注意到住在同一个病房的另两个病人,7床和8床,她们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咳嗽的厉害,我有时会咳嗽,没有那么严重。
有时候我会问她们,吃了没?说上几句话,互相关心一下。
我们的话题离不开病情:“生什么病?”到“严不严重?”互相安慰对方,相信会好起来的。
8床是江西人,三十来岁,一直咳嗽,咳个不停,很严重的样子。看她样子一点不难受,精神很好,不像我一幅病殃殃的样子。她老公每顿给她送饭,我看她吃的很香,好羡慕。不像我,吃饭就像受罪,二天没吃饭了,看到饭就害怕就想吐。
住院第五天,中午十一点半,她老公送饭过来?我好奇地问:“你老公真好,每天给你做饭、送饭。”
她看着我说:“哪里?我老公不会做饭,是他妈妈做好,我老公送来的。”
我没忍住心里的疑惑:“你每天在挂水,怎么咳嗽一直好不了。”
“刚开始发烧就咳嗽了,没床铺耽误了。医生让我们自己找床铺,我老公到处跑问有什么用,在急诊挂水五天后才住进来。”
“这么严重,医生不让你早点住进来。”我感到不可思议。
“是啊,我们是外地人,没有熟人。”
“那不能这样对待外地人。”我为她抱不平。
“我在门诊看病,做检查、验血、挂水,花了一千多元。一直好不了,才让我住进来。”她说。
“门诊看了不能报销。”我同情她的遭遇。
“后来住院了,查出来肺里都有三个洞……”她笑着说,好像在说别人的病情,一点不害怕。
我听的“惊心动魄”,不由倒吸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她问我生什么病。
我说了发病情况和忧虑。
她反过来安慰我:“没事的,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会好起来。”
我被她乐观精神所感动,心里感到轻松多了。
8床住院六天后就出院了。
7床是一个六十四的阿姨,住进来时很严重,感冒发烧一直退不去,嘴唇发紧、咳嗽不停……
阿姨说:“我长这么大没有住过院,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以前感冒了吃几颗药就好了,现在吃药都没有用;流感这么厉害,都是流感害的。”
我感受到阿姨的难受,说:“是啊,流感这么严重。”
阿姨生病的经历,仿佛对这个冬天的的控诉,对流感的控诉。可怜的阿姨,这么大年纪还要遭受这份罪。
阿姨比我晚三天住进来,一直咳嗽……我听着难受,又为她担心。她两个女儿轮流陪床,大女儿走了,小女儿来了。
我羡慕阿姨两个女儿这么孝顺。阿姨问我,怎么没人陪你,我说家离的近,这里不好睡觉。
8床咳嗽刚好点,轮到7床咳嗽厉害了,到了晚上就出状况。阿姨越咳越凶,咳嗽个不停……我是9床在边上,听着特别刺耳又难受而无法入睡。有一次,阿姨咳嗽到凌晨一点,护士进进出出,动静很大,我睡不着。好不容易等阿姨安静下来,我想睡了,刚睡一会儿,又被吵醒了。
我理解阿姨的难受,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白天阿姨好点,就会和我说说话。阿姨说老头走的早,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来这里住院,儿子和女儿都拿钱出来。
我知道阿姨心疼钱。在乡下,生活不容易,住院,说出去不好听,好像得了什么大病?
有一次妈妈来医院探望我,被7床阿姨认出,高兴地和妈妈聊了半天。原来她姐姐和妈妈在一起工作过,她说小时候和她姐姐很要好,经常跟着她姐姐来厂里玩,就认识了我妈妈了。
我每天重复着挂水,身体慢慢好点起来,可以吃半碗饭了,奢望早点出院……
7床住院五天了,病情越来越严重,咳嗽止不住,精神不好,人也瘦下去。更严重的事,有一次,晚上咳出鲜红血来。把她们母女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好,只好按铃呼叫护士……
过一会,医生、护士来了。医生安慰她们说没事,接下来给阿姨做腰穿刺,做了好久时间……后来挂水,护士说止血的。
我被吓的一夜无眠,阿姨到底生什么病?这么久还没治好,可能“凶多吉少”。
第二天早上,阿姨对我说,昨晚咳嗽都吐血了,把我们母女吓死了,医生还说没事。
阿姨幽怨的口吻,其实害怕得什么重病,还有对医生有一肚气和不满。
我有同感,怀疑医生的能力。表示同情外,只好安慰她,到了这个地方,身体不属于自己的,只好听医生、护士的,急也急不来,到时候医生会查出来什么病。
到了第三天,护士通知她们母女,转到老医院住院再做进一步检查……
她们母女都不理解,我也不理解,住院这几天,还没查出病情。
那天晚上,病房剩我一个人,睡的真香。
住院第十天,上午八点半,医生来查房时,我问医生还住多久?
医生看着我说:“你的病情很复杂,估计还要住一个月。”
“啊,还住一个月……”吓的我当场失声叫起来,怀疑地看着医生,不敢相信医生的话。心里疑惑上升,到底生什么病?又陷入忧愁之中……